战场上,马革裹尸是常有的。
再不说,从此以后当真是再也说不出了。
绾绾,我有话同你说。他咬牙,眼睫垂下,你的宝匣我看过了。
此话一出,秦朝云的心还是止不住的稍顿一息,但也只是短短一息。
她笑了笑,眼底尽是轻松:没想到,你竟会发现,不过,你是不是想去把那颗树给砍掉才发现的?
燕淮摇头,认真回答:我知道,是我晚了一步。
秦朝云不想再计较前尘往事。
随即,她敛眸,一息后,又抬手拍了拍燕淮的肩,语调倒是飒爽至极地同他说:
往事如云烟,我们要朝前看,有些人,有些事,错过未必不是更好的。
错过便是错过。
燕淮自嘲一笑地点头,慢悠悠地开口:倘或我此去经年,明年春日,你的婚宴便来不得了,日后你与周大人,要好好的。
话已说开,朝云此刻觉得心中无比畅快,朝他粲然一笑,点了头。
几里外,玄色马车的窗框处,周焰手中攥着车帘,目色冷峭地盯着前方二人。
坐在前室的周齐也瞧了一眼,轻咳一下,旋即对主上安抚道:
其实好友之间道别,也总是这样的哈。
车内人冷睨了前方一眼,起身时才发觉到自己背上还有一道小伤未愈合,他低眸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处,眼底浮过一缕精光,随后从车内下来。
日影浮动,几束光圈落在青年的身上,他一袭绯色飞鱼服站在城门口,长身修拨,面若冠玉。
唯有那一双眼,泛着冷厉之色。
朝云转身之时,正好与立于城门处的周焰对上视线。
她快步走近周焰,瞧着周焰脸色似有不虞,朝云主动挽上了他的手臂,扬了扬,坐在马车上的周齐当即便开口:
少夫人慢些晃,主上腰上还有伤。
秦朝云手中动作一顿,仰头看向周焰,问:
昨夜受的伤?
只见,周焰沉默着点头,一张脸都已泛白,唇部也毫无血色。
朝云心口一窒,又心疼又好气地问他:是不是没包扎?
他别过眼,握着半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答:
忙忘了。
话音一落,朝云本就挨他极近,此刻瞧见他背脊微躬着,应当是伤痛又发作了,心中也急了起来。
上车,去包扎。她不敢扯周焰的手,只得冷着嗓子朝他低斥。
周焰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眸色微敛,等朝云再望向他时,便听他平仄冷淡的嗓音里似乎带了几分委屈般。
秦绾绾,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些?
作者有话说:
大姨妈来了,太痛了,早上更新就迟了。
今天二更不确定更,要是写了就更,可能会有点晚,不好意思~
这章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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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玄墨色的车帘被风吹鼓一角,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坐在车前室的周齐眉眼微挑,手执马鞭,觑了一眼君琊的方位。
这般瞧着,应当是不需要再坐这架马车了吧。
马车辚辚驶过甬道,车内,周焰背靠着身后木板,抬眼觑了下朝云神情,见她正朝外头的周齐吩咐着调头去广济堂。
这厢,她一回头便对上周焰那双深如幽潭的眼睛。
两两相望,朝云轻吁一口气,浓长睫羽翕动几息后,朝他开口:
你别靠着后头,要是累,你身子前倾些。要是不小心磨着了,伤只会加重。
周焰听她的话,将身子朝前倾了一厘,但腰后那处衣料早已洇开一层深色,方才他早已将伤口给不小心磨着了。
然而,这一切自然是朝云并不知晓的。
马车行至甜水巷,周齐扫了眼前方的医馆,脑中一转,径直地从甜水巷路过,直接去往了清梧巷。
一刻钟后,马车于周府门口停下。
车帘掀开,朝云一眼瞧见外头光景,旋即问周齐:不是去广济堂吗?
回少夫人的话,属下方才瞧见广济堂的门关了,而且又想起来主上家中也有一位医士,便自作主张回了府中。周齐悻悻一笑,解释着。
听他都如此说了,朝云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周焰下了马车,朝她伸手想要将她抱下,朝云却蓦地拍开他的手,扯动嘴角道:
你身上有伤,我自己下来。
说完,她的眸子移向他的腰腹处,周焰眉心微跳,压了神色。
初冬暖阳照在二人的身上,他们并肩从大门走入。
穿过花厅前院,朝云跟着周焰一道入了他的卧房中。方入房间,朝云腰间横过一只手臂,她眼眸微顿,只见周焰将她身后的房门给阖了起来。
青天白日的,你关什么门?朝云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脸微微泛红。
门窗外折射的光晕打在青年轮廓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他挺峭的鼻梁,深邃浓黑的眉眼,一分一厘都似刀锋雕刻一般。
朝云仰头,对上他深暗的眼眸,浓重的呼吸打在她的四周,周焰目色逡巡在她的鼻尖与红唇之上,须臾后,便听他淡声道:
给我换药。
可是,不是有医士吗?朝云美眸微转。
周焰攫住她的下巴,觑她一眼,嗓音渐沉:
小伤而已,不用让旁人来,况且,你是我未来夫人,不得先验验货?
说完,他松开朝云,转身将腰间的蹀躞皮革解下,动作飒利地又将外裳解开。
朝云站在他身后,心火滚烫地看着他露出冷白的皮肤,从宽阔的肩膀开始,缓缓而下,一道流畅的线条顺着他的背脊往下,露出他的整个背脊,一道红色的伤痕裸露在视线中,看着不重但也丝毫不轻。
周焰将衣裳搁置一旁的屏风处,又从里头拿出药箱放于案几上,转头向朝云招了招手。
过来。
她挪动脚步至周焰跟前,周焰坐在黄梨木雕花凳上,抬眼看她,指向药箱问她:
会包扎吗?
朝云点头,从药箱里取出绷带与药膏等一应物品,她用案几上茶壶里的清水蘸在布条上,缓缓俯身,擦拭着周焰腰间的那一块伤口处。
白净的布条很快便染了血色,朝云拧着一双细眉,瞧见那处伤口有发肿的血肉。
周焰单手靠着案几,低眸看着她正在为自己仔细擦拭伤口,腰上的伤实则并不痛,早年间,他在琅琊习武,下山游历,又至来到皇帝身边,所受的每一处伤,哪一次不是血肉模糊?
所以,这不过一次刀伤,没什么要紧的。
要紧的是眼前的人,正将自己的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思及此,周焰眸底泛起深深笑意,见朝云起身,他旋即敛去笑意。
痛吗?朝云将布条扔至桌上,又去取药膏与绷带,抬眼问他。
周焰剑眉轻折,眼眸低垂,发白的唇瓣张合几下,淡淡说:
没事,你包扎就行。
瞧着他发白的脸色,朝云还是将手中动作放轻了又轻,她指腹在药膏上碾转一圈后,动作放柔覆盖住他的伤口。
温软的指腹贴在他紧实的腰间,朝云低眸瞧见伤口再往斜一寸,便是他的腹部,块垒分明的肌肉在她眼底蹿横。
朝云指腹稍停,几不可闻地喉间轻轻一滚。
上方的青年,眼眸幽深地将她细微动作一览眼底,唇角缓缓勾起,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绷带在朝云手中缠绕,她扯开一端,贴在周焰的腰间,另一只手从中穿过,虚环着周焰的腰,指尖悄然触到一块结实的腹肌。
虽然早已同他厮磨过好些,再亲密的事也做过,但此刻青天白日里轻轻一碰,还能感觉到指尖的滚烫。
朝云敛睫,将神游的心思重新放回他的伤口处,陡然间,腰上横过一只手,力度使得她无所防备的,脸颊贴在了他坚/硬的胸膛。
余光瞥见那一抹粉红,蹭的一下,双颊又开始发烫,朝云睁着一双水凌凌的眸子仰头看周焰,周焰却以一种好整以暇的神色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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