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祁序反手轻回握她的手,完全掌住她柔软的掌心, 垂眸看过来的眼神柔缓, 想去游乐园?
江若灵幅度很轻点了点头:嗯。
好像突然之间只会说这么短的话了。
喉咙似有根弦被拉紧。
祁序微转过身, 眼睛垂下看着小姑娘红透的耳朵, 还有脸颊上微微泛红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眸低着不敢抬眼。
害羞了?
他语气中含了点笑, 并不明显。
江若灵听着他几乎是对着自己耳朵的轻声询问,脸更烫了。
连带着心脏也跳得猛烈。
她余光见他一直没移开目光, 干脆埋下头,把额头抵在他肩膀,睫毛触到了他整洁的衬衣。
交握的那双手没放开, 还握着。
温热的掌温缓缓传递至心底。
江若灵抵着他的肩,摇了摇头,缓了下, 声音闷闷的,没有
如果不是贴着耳朵下方的肩膀,他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小姑娘的脸完全埋在了他肩前, 眨眼时微动的睫毛和浅浅呼出的气息,全都清晰感知。
他伸手扶住她薄背,稳住她忽然晃了下的平衡。
那哥哥明天带你去, 好吗?他问。
江若灵重新把脸抵上去, 这次头朝侧边, 看着他另一只手臂放在桌边, 姿态略显闲散。
耳边还能无比清楚感知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
好似和自己的心跳也融合了。
她笑起来,抬眸看向他,好。
江若灵没有久留,回家吃了晚饭,见韩景成还没回来,估摸着时间,也不等他了。
第二天早早便醒了,换上提前一晚挑好的裙子,坐在梳妆镜前整理了好一会儿妆发。
终于看得满意,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吓了一跳,将近个把小时过去了。
她迅速走下楼,吃过早饭。
韩景成正好也刚起床不久,黑发有点乱,抬眼看着吃得很急的妹妹,眉头皱了下,干什么吃这么急?
她动作一顿,默默应了声,只好放缓了速度。
不能被他看出来。
但低头放下杯子时,她余光似是看见韩景成若有所思看着她,她也不敢多停留了。
打过招呼出去玩,她踏出别墅门,回头望了一眼。
保险起见,江若灵在路上绕了一下,才走到对面上车。
久等啦。她坐上车,气息有点不太稳,像是在躲什么。
祁序微摇头,递给她一瓶矿泉水,不久。
两人下车后走到专属候机楼,登上私人飞机。
江若灵坐在舷窗边,偏眸看向男人,他轮廓被光衬得平静温柔。
她忍不住开口问:我们去哪呀?
到了就知道了。他抬手抚了下她微飘起来的发丝。
飞了两个小时。
到目的地,已经过了午后。
走进去时,在场除了他们两人再无别人。
江若灵看着面前巨大的粉色摩天轮,正中央还有清晰的数字时钟,跳动着分钟。
她难掩惊艳之色。
很少有女生能拒绝粉色,入目尽是养眼的浅粉色,停住的透明轿厢被光照得极其漂亮。
祁序力度轻牵着她的手,任由她兴致勃勃走在前面,步调一致。
江若灵很快和他走到了摩天轮下,她松开他的手扶了下轿厢走进去,视野瞬间变得狭窄许多。
感觉像是把自己装在了一个小小的世界里。
她笑着回眸看了一眼已经坐下的祁序,他正好整以暇看着她东看看西看看。
摩天轮缓缓上升。
江若灵走过去到另一边,换了个视野看上升的城市范围。
可入目的其实不是安静的异国城市,而是他在一侧沉静的冷隽面庞。
轿厢现在,把两个人单独装在一个不算大的世界里。
这种感觉和前几日他们在房间里独处很不一样。
谁的目光,都无从躲藏。
谁的心动,也无处搁置。
怎么不过来?祁序看了会她进轿厢后就往另一边缩,轻声说。
见她受惊一般回眸看向自己,眼神不太稳,他笑意仍然缓缓,声音低沉,似在狭小空间无限放大
让哥哥抱一下。
江若灵不自知蜷了下手指,看着他深沉的双眼,本就跳得极厉害的心瞬间软了几分。
她倾身走过去,低头靠在他张开的怀里,坐在他腿上。
他双臂收紧了些,下巴微抵着她前额,很温柔轻缓地蹭了下。
江若灵耳热起来,两手也回抱住他,感受着手下结实的肌肉,紧紧相拥。
男人身上好闻的冷冽气息瞬间钻入鼻间,淡淡的。
这好像还是他们之间第一个正式的拥抱。
他的胸膛好宽。
自己在他面前,完全能被他身影遮挡住,只剩一个抵在他肩头的黑发脑袋。
她抬起头,下巴蹭了下他的肩膀,感受着两人趋近的心跳。
厢外的景色已经缓缓将大半城市的风貌展现。
离至高点不远了。
江若灵抓住他那只手,没有抬头,下巴轻轻搭在他肩头,眼神远望下去,俯瞰整个城市,海拔在不停升高。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喜欢了太久,忽然一夜成真了。
这么多天以来,明明早该过了最激烈情绪的心情,她却仍旧感觉有些飘忽悬浮。
不敢完全相信。
就像现在,她也只敢搭着他的肩膀,柔握他的手掌,看着底下的风景,问出声。
祁序另一只手抬起抚住她的头,身子微往后靠,漆黑的眼睛低下看她。
他对上小姑娘有些颤的眼神,轻抚着她的脸,额头微往下,抵住她的。
她小心翼翼却又饱含认真的问话,令他仿佛置身于过去。
那一大箱包装完整的陈皮糖,他挑了保质期新鲜的装进去,寄到了她的公寓楼下,没有署名。
他怕她不收。
更怕她在异国他乡水土不服,强硬忍受晕车的不适。
离开国内,来到海外公司。
他坐在空旷安静的偌大办公室内,垂眸看着黑色桌上唯一一样异色,很久都未动一下。
是一只幸运猫的小装饰。
女孩音容笑貌好似牢牢刻在了脑海,她抿着浅笑,放下手边资料,把这个幸运猫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她希冀抬眸看着他,笑着祝福。
幸运猫能招财,它会一直保佑祁序哥的。
她好像总能拥有很多爱。
也不吝啬于,把爱传递给别人。
他坐在久未相逢教授朋友的办公室,缓缓翻阅女孩用心做的作业,抬眼轻按了下作业的署名,劳烦你关照了。
查尔斯端着咖啡杯走到他身后,缓慢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轻笑起来,其实这个学生她不需要,她非常优秀,课堂和作业表现是最出色的,我第一周就注意到她了。
祁序怔了下,唇角若有似无嘲意微勾。
女孩在哪都能过得很好,无需他人庸人自扰。
但有次,他在她交上来的作业中,看见她不慎夹杂在上面还未撕去的草稿,纸面上画了一个正在流泪的小人。
旁边还有一个极为潦草的英文,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单词。
万圣晚宴之后,她所在的学院有一片,路灯连累烧坏了,整条路到了晚上是昏黑的。
那是她回公寓必经之路。
她又那么怕黑。
他一面让人督促下去维修,开着车灯不远不近静静跟在她身后,照明她一路,直至看见她安然离开路的尽头。
一个晚上的时间,灯便彻夜修好了。
没有他在,她也不用害怕回家了。
摩天轮上的时钟显示缓缓划过一分又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