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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此言一出,四个弟子又讶住了。
毕竟原主从前日日都在说“外头的都是师兄师姐,说了什麽你们都要乖乖受着,这是礼数”。
做不到,那就滚出玉鸾宫,滚出天决山。
让他们逆来顺受惯了,这句背道而驰的话一出来,几人都反应不过来。
“别人不尊重,你们也没必要继续守那些辈分的礼数。”钟隐月说,“打了人被传唤了,为师替你们收拾。喝吧,记住我刚刚的话就行。”
四名弟子讪讪点头,低头喝茶。
“这门内大典要来,之后就得忙了。”钟隐月叹气,“叫我们都去上玄宫,就是要开长老大会……到时候都得有个端茶倒水的弟子在后边伺候着。照我这个地位,十五那天免不得又得被奚落。萤儿就别去了,温寒,你跟我去。”
温寒赶紧端起喝到一半的茶碗,脑袋在后面深深埋下,跪在地上弯身行礼:“弟子遵命。”
钟隐月挥挥手,让他起身。
他也单手端起茶碗,一边饮下一边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好他妈累啊,演这种戏。
怪不得演员工资都那麽高。
第005章 肆
肆
天决山的雪近几日越发兇了,没有要停的意思。
每次都是待到黄昏,玉鸾宫的弟子才出门去,把山宫前积了一天的雪清扫干净。
寒月十五时,大雪仍是鹅毛一样飘飘。
一大清早,钟隐月就哈欠连天地带着温寒上了上玄山。
上玄山是天决门七座高山里最高的一座,也是地处中央的一座。
其余六座高山都或远或近地围着这座掌门坐镇的上玄山。
山上云雾缭绕。待上到山顶,高度也已经穿破了云层。
高处不胜寒,上玄山的雪更大。走在通往山宫的廊内,随处可见扫雪的弟子。
“其他山头的弟子就是多,压根就不用愁扫雪的事。”
钟隐月低声嘟囔着,领着温寒往上走。
“毕竟是上玄掌门,门下弟子是最多的。”温寒跟着小声说,“像这等地方,扫雪的弟子都是轮班来的……”
钟隐月叹了口气:“跟着为师,辛苦你们了。”
温寒闻言色变:“师尊这是什麽话!没有的事!”
钟隐月干笑两声,被自己的演技弄得都有点心虚。
不到穿越这一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演技能这麽好。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报编导了。
正往上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玉鸾。”
钟隐月回头,有一仙风道骨的白衣仙人正身披白狐裘,手握拂尘,向他走来。
仙人一头灰发,面容略显苍老。深凹下去的眼窝里,一双眼睛坚定高傲而炯炯有神,一身傲骨的威严正气。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人正是沈怅雪。
见到钟隐月,原本只是面带微微笑意的沈怅雪立刻笑得眯起眼来。
钟隐月大脑宕机三秒,才把眼前这个一出场就满脸写着“老子strong”的男子在记忆里找到了号码牌。
这是乾曜长老,耿明机。
我操!就是你!!
杀了沈怅雪的元兇就是他!!
钟隐月简直想立刻沖上去掐他的脖子。
他忍住了。
主要原因是他这具身体打不过对方。
钟隐月用极其虚假的干笑声压下自己想剁人的欲望,假笑着行了一礼:“乾曜师兄。”
“嗯。”耿明机说,“真是凑巧,能在掌门宫前遇到你。”
“哈哈哈您这话说的,不是掌门叫都要来的吗?”钟隐月笑意吟吟,“乾曜师兄真是没话找话。”
耿明机瞪大了眼。
沈怅雪也睁开眯起来的眼睛,呆呆地望了过来。
温寒吓得直拉他袖子:“师尊!”
玉鸾哪儿能说这个话。
乾曜长老位居高位,玉鸾平时都是看见他就跟个狗腿子一样凑上去东夸一句西赞一声的,今天贴脸就开大!
耿明机人都吓呆了,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钟隐月。
钟隐月依然保持着职业假笑。那和他一如既往的谄媚的笑似乎没什麽不同,又似乎完全不同。
耿明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麽:“你说什麽?”
钟隐月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开玩笑的嘛,师兄!”
他走过去猛拍几下耿明机的肩膀,“今日你我都是掌门叫来的,在这儿遇见那不是肯定的事情?师兄说了凑巧的玩笑话,我便也拿师兄打趣儿嘛!师兄还是如此转不过弯来,倒真不愧是大乘的剑修!”
“师兄这般将剑用得猛如神助之人,性子直来直去的,自然是听不出玩笑话,是师弟失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