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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可是做了坏事呢,怎麽可能就算作恶无数,却还依然能做两袖清风的正派君子?”
魔尊吸了口烟,仰头朝天,将口中的烟轻呼了出来。
“你知道吗?”魔尊低头看他,笑问道,“他为什麽背地里做着那般畜生不如的事,却还能在这山上做长老。”
钟隐月立刻想到魔尊方才的话:“跟那把鈎月剑有关系不成?”
“正是。”魔尊说,“前代乾曜宫主,也就是何成荫。他当年非常看好耿明机,也知道他有多恨当年那只狐貍。所以自打耿明机入道修行以来,怕他因着仇恨走火入魔,何成荫就一直为他做净心之法。”
“可师父能护弟子一时,又不能护一世。后来,何成荫帮他镇了许多年心魔,开导了他许多年,也到了自己该登仙的日子。”
“飞升大劫要来,他不能再耽误,可又放不下耿明机。毕竟是做师尊的,他知道,没有自己为他净心,耿明机很快就会……堕魔。”
魔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人太善良就是蠢了,何成荫便是蠢到家了。临行之前,他竟把自己的一缕魂灵剥出来,传进了鈎月剑里。”
钟隐月瞪大了眼:“什麽!?”
“我说,他把这缕仙的魂灵藏在剑中,还在剑身上刻下隐咒文,就这麽让这一缕残魂一直暗中帮着耿明机净心。”
魔尊难得地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何成荫可能想的是,过上几十年,耿明机的仇恨就会随着年岁渐渐泯灭吧——谁知道他那个厚脸皮的,仗着自己有个蠢出生天去的师尊会不带脑子地宠他,日日年年变本加厉,心中歹念越发多了,如今连鈎月剑都撑不住了。”
钟隐月猛然想起:“那你那日说他‘仙不仙魔不魔的’……”
“他保持着的那一身仙气,全靠的是何成荫的咒法。他这些年行恶太多,魂灵和咒法就算能为他净心,也是有极限的。两边都已经被他磋磨得要不行了,我昨日只是给它们来了个痛快罢了。我不下手,它们也最多只能再撑三五年。”
所以原书里,它还是能和乾曜迎战的吗。
原剧情的时间线还没过三五年。
也就是说……如果那书里的剧情继续下去,在沈怅雪死后不久,鈎月剑就也会自毁?
鈎月剑自毁,那时的主角才会发觉乾曜长老就是个畜生,沈怅雪是为他白白送死的……后面的剧情,就是当时评论区里猜测的那些,主角终于清醒了?
思及至此,钟隐月问:“若是魂灵与咒文到了极限,鈎月剑和里面的魂灵会如何?自毁吗?”
“剑会自毁,魂灵会散于天地间。”魔尊说,“人有七魂六魄,何成荫是生生将自己一魂活剥出来给了他的,那一魂已经回不到他体内了。”
“不过经昨日一战,他这一魂已经折在我手中了。虽说回不去了,但被毁了还是能感觉到的。更别说是毁在我手上的魔气里——你们这些仙人,什麽东西伤在魔气手里,都要比平常的伤痛上好些,他肯定难受极了,这会儿估计在天上吐血呢吧。”
魔尊笑意吟吟,“你也不用担心,他下不来的,天上的神仙不能干预凡间的事。再说傅应微也在上面,他更找不到你头上了。”
钟隐月哈哈干笑:“谢谢你啊。”
“不客气。”魔尊说。
沈怅雪问道:“那既然,鈎月剑已在尊主手中毁坏,乾曜长老日后会如何?”
魔尊瞥了他一眼。
沈怅雪站在钟隐月身后,问这话时神色平静,好似心中丝毫没有什麽感想,跟问门外人的事一般。
魔尊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好几眼,笑了声:“你是沈怅雪?”
沈怅雪讶异他怎麽突然这般準确无误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低了低头:“正是。”
“我昨日听过你。”魔尊两手抱臂,右手将烟枪在手里打圈转着玩,笑意不善道,“听说,你昨日还是乾曜宫首席大弟子呢。天决门的首席弟子,更别提还是乾曜山的首席弟子,这种情况下没了护佑的咒法会如何,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沈怅雪不吭声了,脸色难看了几分。
“他也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罢了,莫要兇他。”钟隐月说,“你为何特地来告诉我这些?”
“嗯……”
他这话一出,魔尊还真就思索起来,手上转着的烟枪也停下来了。
他歪歪脑袋,看看天上,片刻后说,“好玩?”
“……”
钟隐月一脸无语。
他这个表情,魔尊无可奈何地一摊手:“我又不是上玄,做事非得讲些道理干什麽。我要是那麽一板一眼顺着规矩来,才不会是魔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