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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担心得挺对的。”温寒支起胳膊托腮,道,“沈师兄也是倒霉,来第二天居然就发了烧,怕不是乾曜宫的那些前同门在给他扎小人。”
苏玉萤压低声音:“说起这个啊,虽然每次我们一说起来,师尊都要让我们闭嘴……沈师兄真是乾曜长老让过来的?”
“我也觉得奇怪呢。”温寒拧起眉,放下托腮的手,纳闷地低声嘟囔,“就算是魔尊在前,师尊又为什麽非拿乾曜宫的首席弟子打赌?我倒是知道师尊有些在意沈师兄的事,但至于到会把乾曜长老得罪到老死不相往来都要抢过来的份上吗?”
陆峻听到这儿,也纳闷起来:“你说得对啊,这可是当着明面挖墙角了,挖的还是堂堂正正的首席弟子。魔尊这事,师尊还是当着全山门长老的面挖的人……这和把乾曜长老的面皮从脸上硬撕下来,扔地上狂踩没区别了。”
“对吧?”温寒说,“师尊这也太拼了……”
“这麽一说,温师兄。”苏玉萤说,“你不是说那日兔妖狩猎的时候,沈师兄就怪怪的吗?我记得那日还是师尊和沈师兄留到最后,坐了同一马车回来的。”
“那日一回来,师尊又很立刻地突然就去闭关了,连第二天去向掌门报告都等不了,那报告的事也是让青隐师姑去拜托了灵泽师姐帮忙……虽说师尊也早就说了会去闭关,但不至于这麽急急忙忙地,大半夜一回来就立刻去了吧?”
“师妹什麽意思?你不会是想说,师尊是为了沈师兄去闭关的吧?”陆峻说。
“毕竟这也太巧了嘛。”
“怎麽可能!”陆峻哈哈笑起来,“自古以来,谁人闭关不是为了自己的道?师妹莫要想多了。”
苏玉萤“唔”了声。
“不过师尊宠沈师兄倒是真的。”温寒叹气,“沈师兄发烧这几日,他每到中午晚上就要借用别宫的厨房,亲自下厨。我入门已经九年了,压根就没吃过师尊亲手做的粥饭。”
陆峻说:“也不怪师尊的,沈师兄瞧着在乾曜宫受了许多委屈。师兄忘了?前月除妖卫道下山时,他同门师弟师妹都敢在我们外人面前那般对他不敬,私底下更不知会如何对他了。”
“对呀对呀,冬天时乾曜长老还原因不明地责打了他……那会儿咱们山宫被乾曜山为难,来的乾曜弟子都是吃白饭的,就只有沈师兄一个帮了师尊许多。师尊人好,自然记挂着他。”
“或许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师尊知道了许多事吧?所以才会这般看不过去,硬来也要让沈师兄离门。”
温寒话音一落,围在篝火边上的几人突然都陷入了沉默。
——衆所周知,如果不是被逼急了,钟隐月是万万不会做这种刀尖舔血的事情的。
那可是天下第一的耿明机,得罪他只有坏事。
宁可冒着耿明机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原谅玉鸾山的风险……
一时间,关于乾曜长老的数种糟糕猜测纷纷涌上他们各人心头。
诡异的沉默之中,温寒赶忙打了两声哈哈:“好啦好啦,怎麽都这般严肃?不说了不说了,师尊偏爱沈师兄也正常!他又并非是冷落了我们,这些天师尊都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在我们身上了!”
“师兄说的是啊!”陆峻也笑,“师尊给我们的法宝也都是顶好的,沈师兄如今也是我们的同门大师兄,师尊偏心一些又有何妨?不碍事不碍事。”
苏玉萤跟着笑了笑。
她是向来不在意的,她打从前就觉得沈怅雪人好,也隐隐约约察觉出他日子过得不好不易。
谁都会偏爱可怜人,苏玉萤光听着就也很可怜他。
她转头,忽然发现白忍冬摸着下巴望着篝火沉思。
苏玉萤突然发觉,白忍冬都没怎麽说话。
于是她问:“师弟,怎麽一直不说话?”
她一叫,白忍冬才回过神来。
“啊,没有。”白忍冬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什麽奇怪?”
“沈师兄礼成的那天晚上,我明明在那处打了四桶水,都放在井边了。可那晚回来一看……竟然一桶都没有了,全都只剩下了空桶。”
“是山里的野兔子什麽的偷偷喝了吧?”温寒说。
“那也不能全给喝了吧?”
“大概是谁给用了吧。”苏玉萤说,“沈师兄那天刚来,也不可能一天就用了你四桶水啊。他那般循规蹈矩的,那些水又一看就是别人打上来的,没问过人,他不会用的。沈师兄,有问过你们吗?”
温寒说:“没啊。”
陆峻也摇头。
“那便不会是沈师兄了。”苏玉萤很肯定,“再说沈师兄那般温文尔雅,也不会一晚上就用那麽多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