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那麽恨他?”
钟隐月如此反问。
这话没头没脑的,陈博斌没听明白:“啥?我恨谁?”
“沈怅雪。”钟隐月说,“你那麽恨他吗。”
“我,我哪儿有啊!”陈博斌声音羞恼,“他也是我写出来的,但是配角嘛,总得要死一两个的,总得要有个人很悲剧很悲剧,这才能让读者抓心挠肝意难平,放不下我这本书嘛!”
“所以你就可以让他这一生跟个笑话一样。”钟隐月说。
陈博斌听得一急,嘴皮子都秃噜了两下,张嘴就想辩解,钟隐月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知道了。”
钟隐月堵住他的话,站起身来,回身往顾不渡的山宫里走去,“我会去的。”
这话一出,陈博斌松了口气。
“你能想通就好。”陈博斌说,“这次可就只能靠你了,兄弟,你是全村的希望!”
钟隐月不理他:“不过你来晚了,上玄已经彻底死了。我不知道你在哪儿,但现在血战已经开始了,昨晚鬼哭辛就已经暴露。现在,估计壳子都已经换完了。”
“没事,有你在就好!我听我的系统说,你那边的系统已经给过你法宝了,就用那个刺他心口!他一离开沈怅雪的壳子,你就再刺他脑门,就能死了!”
钟隐月浅浅应了声。
陈博斌说:“我现在又到了一个忘生宗弟子的身上,马上就到顾不渡的山宫里了。一会儿,我就跟顾不渡请命,我跟你一起去那儿。”
“嗯,一会儿再说吧。”
钟隐月不等他回答,说完这话,立刻就断了玉镜的通信。
他回到了顾不渡的山宫。
他进去时,山宫里的仙修们还在商讨。
见他回来,弟子们慌忙行礼,也有一两个长老起身来,将他迎进屋里。
“玉鸾长老,您可算回来了。”其中一人忙说,“如今事态紧急,我们得赶紧前去明心阁,与他三人一战。”
“方才我们商讨过了。这次血战,那些魔修鬼修妖修都还没见影子,昨日的奇袭一定才只是起个头。我们已经伤亡惨重了,若是等下去,说不準没等到各个仙门的增援,反而先等来了那些歪门邪道的修者。”
“到时候,可真就四面楚歌了。”另一人接下话头,“虽说险了些,但我们準备即刻动身,今日也去奇袭明心阁。若是成功了,便能重夺优势!”
“玉鸾长老,你意下如何?”
钟隐月没什麽表情,点了点头:“是该去奇袭。”
他总算是点了头,宫中衆人松了口气。
“是的,是的,必定要去奇袭。”有人说,“只是麻烦的是,那三人都在明心阁顶楼处。毕竟都各自贵为祸害之主,即使是能够奇袭,我们也难以一同对付。”
“得将那三人分开来。”
“我们已为此事商讨许久了,可仍未想出怎麽才能……”
“我有办法。”钟隐月说。
此言一出,衆人一怔。
“玉鸾长老,心中有法子将他们分开麽?”
“是什麽法子?”
钟隐月没立刻回答。
他将视线从左至右扫了一圈。
宫内的仙修们都望着他,神色各异,但眼睛里都各自有些光芒。
那是仰仗他的光芒。
钟隐月心里都明白。仙修们之所以一大早起就苦口婆心地围着他劝说,就是怕他心软,也怕他不出手。
血战当前,一个能召天雷的符修会是多大的战力,谁都想得明白。
所有人都看着他。
钟隐月忽然察觉到异样的目光,他往旁边扫了一眼,见到一个站在顾不渡身后的忘生宗弟子向他挤眉弄眼,投来向他鼓劲的鼓励目光。
钟隐月便明白了,那是陈博斌。
钟隐月朝他冷笑一声,擡手将身边的长老轻轻拂开,推远了些。
他低手甩开身上外袍两侧的长衣,毫不犹豫地弯下膝盖。
咚的一声,钟隐月的两膝磕在地上。
他跪下了。
在山宫门口,向着宫内所有仙修。
没有任何前兆,也丝毫没有丝毫难堪的缓缓,他就那麽如同一个从高处坠落的落石,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
膝盖磕在地上,发出重响,光听着便知他也压根没收力气。
衆人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慌忙过来要扶他:“玉鸾长老!你这是做什——”
钟隐月狠狠打掉他伸过来要搀扶的手。
“请诸位让我先去,”他说,“让我一人先去。”
衆人又是一怔。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说,空气都沉寂了好一会儿。
顾不渡询问:“这是为何?”
她声音平淡,好似早知会如此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