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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其余大乘麽?”
鬼哭辛说着疑问,却并未疑惑。他仍笑着,“你是先来打头阵,看看他还活着没有的啊?”
“无可奉告。”钟隐月道。
钟隐月半点儿不想跟他废话,他擡起手,又一道天雷落下。
鬼哭辛侧身闪过,可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都随之落下。
鬼哭辛躲得狼狈,根本无法近身。他咬牙匆匆闪过天雷,无数次想要一个鬼步近身过去,可每每前进都有天雷阻挡。
他咬牙切齿,喊道:“乌苍!”
乌苍还靠在窗框上看戏。
被人叫了,他便朝他一笑。
一瞧那样,就是半点儿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鬼哭辛气得要疯,他不再指望这个废物盟友,扬手将剑扔向半空,使之回旋,而后一回身,一脚将它踢出。
钟隐月侧身闪过,而后起手立咒。
他在空中画符。符咒一成,立刻飞向鬼哭辛身边。
符分四方,各自定于鬼哭辛前后左右之处。
而后,符起灵光,成了结界。
将鬼哭辛困在了其中。
鬼哭辛愣在其中。
乌苍吹了声口哨。
钟隐月收起几分神通,放下手,站直了身。
“我也没有想杀了你。”钟隐月望着他,低声道,“杀了你后,我会自绝。”
正在结界中羞怒着的鬼哭辛听了这话,发了笑:“你欲与我同归于尽?”
钟隐月点点头。
“做梦!”鬼哭辛骂道,喉咙里发出诸多声音。他一甩袖子,张开双臂道,“我等皆活在共魂大法之下,□□虽亡,魂魄永生!”
“我会永远游蕩在世间,总能找到下一具壳子!”
“会有下一个沈怅雪,会有无数个沈怅雪的!”鬼哭辛瞳孔渐缩,疯了似的大笑起来,“想杀我?就凭你一个!?做梦!!”
钟隐月平静道:“能不能做到,你马上就知道……!”
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击出一道玄光。
钟隐月一惊,慌忙回身躲过。
玄光打到墙上,又将顶楼的第三面墙击碎了。
钟隐月回身望望被击碎的墙,又回身望向出手的人。
魔尊乌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掌还向他伸着。那掌心里,还有残留的玄光在悠悠散着魔气。
乌苍依然笑着。
“抱歉,”他说,“我还不能让你把他弄死。”
钟隐月一皱眉。
“他要是死了,一会儿那些大乘又来了,我可就跟孤军奋战没两样了。白忏的修为虽然够用,但他在百年前被重创,病病殃殃的,打起架来反应不好。”魔尊说,“我理解你,我知道你很喜欢那只兔子,当然想让这疯子灰飞烟灭。可是不行呀,我还需要他。”
钟隐月面色阴沉:“那我只能请你不需要了。”
“那不行。”魔尊说。
“那你便去地狱里需要吧。”钟隐月说。
魔尊笑意更甚了。
“好啊,”他说,“你也来杀我试试。”
突然,钟隐月腹部一痛。
身上一声闷响,一道阴森鬼气猛地击穿了他,从他身上贯穿而出,击向结界。
雷结界应声碎裂——那是无法从里面击碎的浑厚结界,只能在外界以相同的深厚法力击碎。
钟隐月两膝一弯,跪到地上。
喉间反上来了一股腥甜,他承受不住,张嘴呕出一大口鲜血。
他捂住腹部,片刻,拿起颤抖的手一看,掌心里一大片黑血。
片刻的空,钟隐月就痛得冷汗涔涔。
他听见魔尊啧了一声:“搞什麽,他说好要跟我打架的,你插什麽手啊?”
钟隐月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后。
空中,鬼王白忏踩着一柄剑,浮在阁楼碎裂的墙后。
他沉着神色:“少误事。”
魔尊不太服气:“我哪儿误事了?”
“方才我都看到了。此人能召天雷,连鬼哭辛都难以独自对付他,你更是始终和他难解难分。昨日我也见识过了,此人实力恐已在当年的上玄之上,是个祸患。”白忏说,“留着他,百害而无一利。好不容易他一时脑热,为了个兔子前来送死,我们必须一同发力,至他于死地。”
“你之后想和谁打,我都不拦你,但这个玉鸾必须死。”
钟隐月咬紧牙关,擡起腿,硬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沈怅雪”走出结界,向他露出一笑。
“我同意。”他拿起剑,“来吧,师尊。我这两位盟友都愿助我,你要如何与我同归于尽?”
钟隐月捂着腹上伤口,喘着粗气。
痛。
动一动都痛,痛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痛得视线里都有些模糊。他望着沈怅雪,一片模糊里,只依稀看得清他的笑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