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甲看了看他,没说话。
郑医师被那一眼看的老脸有点挂不住,此刻赶忙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们去西坊市,难道没有去胡图的摊位问一问吗?有打听到什么吗?
白麓叹了口气:那必然是没有的。
能在西坊市守着摊子的,难不成还是贵人?那里就是两个胡图的奴隶,一问三不知,只晓得战战兢兢磕磕绊绊的回复政国话。
我到见到有人将花送过去,将谢未谢的,花瓣都掉了一朵,他们也不嫌弃。中间一颗青豆大的小果子,真想揪一颗回来也让你瞧瞧。
那俩奴隶给钱的时候手都在颤,显然也很是不懂为何要收。
郑医师摆摆手:
不急,过段时间不是要去云州吗?等到离燕州城远了,路上肯定还有这花,到时候各种大小的果实都可以收集起来。
他仔细一算:
咱们如今已在燕州城呆了两天了,半个月的时间,该是能等到那种子完全成熟了吧。
正说着,那只早上换药后醒来的丑猫又从屋子里窜了出来,此刻围在众人的脚边喵喵叫。
郑医师低头在它的丑脸上端详一番,做出评价:倒是没那么丑了。
毕竟,那只眼睛如今也能睁开一半了。
口水也没淌。
他又高兴起来:我做这种退热消炎的药,果然还是有一手的!
那你的短板呢?白麓好奇:总不能她随手一捡,捡了个医师就样样齐全吧。
郑医师瞪起眼睛。
但却也实话实说:金镞针砭之术,我不行的。
白麓绷紧脸,扭头看着时阅川。
时阅川解释道:就是针灸、通窍穴以及刀剑外伤等,郑医师不擅长。
白麓的遗憾肉眼可见:
我本来还琢磨着你要是懂这行,没事练练缝合皮肉伤口,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郑医师胡子一抖:不成的,不成的,我见那血肉模糊的就有点晕
白麓:
你真是个大夫吗?
时阅川却讶异:
皮肉伤口缝合?
他第一时间想起了自己那些护卫们。常年奔波,身上个个都有伤的。
如今的治伤手段,最多也只是撒些药粉,棉布一扎,再灌两碗药便是熬运气了。
只要伤不太重,就不容易发热只要不发热,就能活!
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白麓可不敢瞎胡扯了,只能一五一十道:
那我肯定是不懂的。我只是见过,那种大的伤口一时半会儿长不好,又有时刻崩裂的危险,利用缝合能更快的痊愈,减少感染哦,就是发热炎症。
至于断手断脚的缝合,也有,可那个似乎很难,还需要搭配别的什么,反正我是不会的。
说来简单,可一项新的医术,研究好了,总能救人性命的。
时阅川想了想:
云州边民彪悍,军中也定有擅长金镞之术的医师。等到了云周,既然我们想要得到神药,必然绕不开皇甫将军那一关。有机会,你可以去跟医师交流交流。
白麓想起所有的外科医生都逃避不了的那一关,此刻颇有些期待的眨眨眼:
那边关那块儿尸体好弄吗?这不得找个大体老师啊!
时阅川没听懂,但下意识的,他眉心狂跳。
第213章 砍一砍又不一定会死
而在西坊市,等到傍晚的生意结束,趁着夜幕,两个摊主又麻利的收拾了桌板,重新回到偏僻的小院。
两人对坐在破旧的板凳上,此刻神情都有些惴惴。
怎么办?我们最近完全没有收购到花。
这是用胡图话说的,他们的政国话说的还不太好,磕磕绊绊的。
两人很是珍惜如今的工作。
虽然完全搞不懂为什么要花钱收花明明更近的东真草原上也能找到的,只不过不成规模罢了。
主人给了好多好多铜板,让他们每天什么也不做,只来收花虽然说是将谢未谢的状态,可其实什么都要。
务必要把这种花可以赚钱的消息宣扬出去!
这是主人的原话。
但两个奴隶大字不识,只是因为会几句政国话才被挑选出来,如今根本参透不了其中的意思,只愁苦地看着墙角箩筐里那堆早已被晒的一塌糊涂的花
这些花主人上次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走的,明明不喜欢,为何还要花钱收呢?
两个奴隶手脚并用,将手中的巨额财产打着绳子数了又数主人说足足2000个铜板,在胡图够买四個他们这样的奴隶了!
如今经历了几轮收花,还剩1642个。。
应该没有丢铜板
他们战战兢兢的确认了。
如今不用做苦奴,是天神保佑。可倘若他们再这样收不到东西,主人会不会将他们发配去干更辛苦的活?
至于说带着钱逃跑,那是万万不敢的。
奴隶们都知道,大政国刑法严苛,一旦逮到外邦奴隶,格杀勿论!
瞧他们旁边东真那个店家,长得如此高大彪悍,也不是奴隶身可来到政国,每天还要放大嗓门与人吵架呢!
应该是在吵架吧?
之前那东真人还凶他们呢,可惜说的话他们不太懂,也没敢反抗。
毕竟,只是骂一骂又没打
那东真人斜前方的胡图贵族都不敢反抗,更别提他们了。
他们可是最底层啊,如今的日子虽然照样吃不饱,可没有人打,没有人骂,也不用做苦奴随时丧命已经是天神恩赐一样了!
我们我们要偷偷多学些政国话!
奴隶甲大胆提议:偷偷的。
这样主人下次来这里,我们还有机会!
在这里,挨打少。
但是贵族老爷们都说,政国人非常凶!虽然爱笑,但是每天都想找机会砍了我们如果我们学的多,他们会不会也来打我们?
两人面面相觑。
但最终,还是胆大的奴隶甲作出选择:
在这里学政国话,顶多被政国人砍一砍,也不是每天都砍,还有窝头吃!不一定就会死。
但如果我们回去胡图,还去挖盐,肯定会身上又痛又干,又渴又饿,然后被打死
最起码,他们隐秘一点,应该也不会被砍坏。
两人就着凉水共分了一团主人留下的干硬窝头,此刻诚心诚意的祈求天神不要被砍。这才又搂着巨款,战战兢兢的睡下了。
两个奴隶战战兢兢的心路是无人可知,但此刻仍然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
我下午要再去一趟西坊市。
白麓看了看时阅川:不带你了,我今天发现了两个奴隶好像很怕我们,尤其你是个男的他们虽然不见得懂收购天桑的意义,但是应该能更清楚的了解到胡图的生活情况和环境吧。
我去打听打听。
时阅川皱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阿麓此行确实深谋远虑,只是我瞧他们并不会太多咱们的话,怎么沟通呢?
这有什么?
连说带比划,今天学一个词,明天学一个词,再去坊市找些其他政国话说的好的贵族学一学,总能了解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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