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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迟看到后没有流露出一丝惊喜或感动,却默不作声地吃了很多,比平时的饭量足足多出两倍,其中下筷最多的是东区的菜。

春归也跟着夹了一筷子,那一刻,他把世间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勉强吞咽下去。他吃的好像不是肉,而是一块凝固酱油。

春归问:“好吃吗?”

沈雪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有机会,我想跟那个时候的我说,它真的很难吃。”

春归听完刚想笑,就又听沈雪迟很缓慢地说:“所以,你不用再眼馋那么多年了。”

春归想了很久,该如何不动声色地帮助沈雪迟,不让他感到施舍与不自在。

可他忽略了一点,无论是十七岁、二十五岁,抑或是患上抑郁症的那三年,沈雪迟都是沈雪迟,他是生长在石头缝隙中的野草,不是温室里开出的花。

在没遇见春归之前,他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了现在,或许他要的从来不是撑伞,而是在那个时候,身边有一个人陪伴,哪怕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

现在离下课还有几分钟,东区就更没什么人了,春归几乎把荤菜都点了一遍,沈雪迟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忍不住提醒:“点太多了,浪费。”

“可是这些我都想试试,要不你帮帮我?”春归在他开口前又补充道,“当然,不是让你白吃,其实我有几个数学题不会,你能帮我看看吗?”

沈雪迟看了他一眼,温吞道:“不吃我也会帮你。”

春归笑了,软声说:“是嘛?大学霸,那你今后可得多帮帮我啊。”

春归这个年龄,撒娇似乎是浑然天成的事,他从未因为生计而发愁,也不缺少家人朋友的关心与疼爱,家庭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可如果给他机会,他想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这一切,与沈雪迟身份调换。

“沈雪迟。”春归夹了几块瘦肉在他碗里,斟酌着开口道:“你胃怎么样啊?有没有胃病什么的?”

“没有。”

沈雪迟盯着那几块肉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抵抗住,左脸颊塞得满满当当,又偷偷把煎蛋夹出去。他嚼东西的时候不喜说话,所以会趁着春归没说话的间隙,迅速消灭碗里的菜食。

春归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一小半,他又问:“后天周末,你有什么事吗?”

“去医院看望奶奶。”沈雪迟边说边轻轻按住春归蠢蠢欲动的小手,摇了摇头道:“不要再夹了。”

春归起码给他夹了三盘子的荤菜,他实在吃不下了。

见人已经吃饱,春归也不再硬塞,他放下筷子笑眯眯问道:“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吗?我父母要出差一个月,周末可无聊了,我能不能来找你?我可会照顾老人了。”

沈雪迟:“……”

他垂眸,从兜里拿出一包手帕纸,一张纸撕成两半,大的那半递给春归,过了一会他才说:“如果过来找我也很无聊呢?”

“怎么会?光是看着你,我的心情就变得很好。”

少年起身时带动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啦”一道声响,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盖过春归原本的声音,他像变法宝一般拿出了一瓶热牛奶,轻轻贴在沈雪迟的脸侧。

春归笑道:“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就去给你找乐子,无论如何——”

【沈雪迟,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可以松开一天手铐吗?我会很乖的。】

“我都不会抛下你的。”

【……对不起,再见。】

骗子。

男人默不作声了很久,甚至春归开始迟疑是不是自己的示好过于明显让对方起了疑心时,他也仍坐在椅子上抬头注视着他。

他的唇边虽挂着极浅的笑容,目光却一寸、一寸,贪婪地如一条毒蛇,一个顶级掠食者,死死缠紧自己盯上的猎物。

半晌过去,他才轻声道:

“嗯。”

第4章

晚自习沈雪迟照常去图书馆待着,三班和七班虽然在同一层楼,却是距离相隔最远的,一个最南一个最北,都挨着各自的两侧楼梯。

他经过七班的时候,轻轻往窗户里瞥了眼,最后一排的两个座位赫然空着,只不过书包还留着打掩护。

他收回目光,拿出自己整理好的基础笔记,分成两堆,然后慢慢叩了叩靠近前门的桌子。

许卓雅正在苦恼一道物理题,思路刚要上来就被人打扰,小灯泡“啪”地一下灭了,她不悦地抬起头,入目是一张十分好看但八分都是陌生的脸,她举着笔愣了许久,直到对方开始自我介绍,她才终于想起这人是谁。

沈雪迟,不久前跟他一起领奖的学神,常年霸主第一名。

她内心嘀咕了句:我的记忆力竟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沈雪迟说:“打扰,我想找一下春归。”

许卓雅闻言扭过身子看了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回过头,摇头道:“他不在,那两人总趁晚自习没老师看管翻出去玩——,你找他有事吗?”

沈雪迟说:“我给他拿了笔记,等会还会回来吗?”

“难说,你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中午那幕许卓雅可是看见了,她眼珠转溜了圈,试探道,“或者你给我,他回来了我立马转交给他?”

算不上热心,主要她也想看看学霸笔记。

沈雪迟沉思了几秒,点点头说:“谢谢,麻烦你了。”

“没事!”许卓雅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贴心装订好的书页,密密麻麻的标注也因为主人工整好看的字迹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对了。”沈雪迟转身就要走,但想了想,顿住了,指尖落在女生的习题册上,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指甲干净圆润,修长漂亮,一看就适合弹钢琴,许卓雅的目光几乎瞬间就黏了上去。

他温声道:“上行过程中,N不能等于0,必须有一个N大于0的过程作为它的约束,mg sin theta - N=m乘d thetav除以d t的平方乘一个R。”

他的声音不大,许卓雅一开始还听不真切,完全沉浸在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巴上,但当她意识到沈雪迟是在讲解自己这道题时,她的心跳立刻加速,身子前倾,沈雪迟见状蹙眉微微后退一步。

有了神人指点,刚才困扰许卓雅的步骤突然变得轻而易举,过程还简化了不少,她在草稿纸上唰唰画了几道,兴奋地抬起头:“所以N等于mg sin theta减掉mw theta的平方乘一个R大于0作为第二个约束条件?!”

她的声音没控制住,前排正在坐习题册的同学发出一声轻啧,她下意识捂住了嘴,扭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沈雪迟不知何时静静离开了。

从教务处出来的时候,雪还在下。

冬季的白日极短,还未到傍晚,天空就自行涂抹上一层黑漆。

沈雪迟低垂着头,双手插在衣兜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面容冷淡,任由雪花抱自己个满怀。

“……见到我不是很开心吗,跟着别人乱跑。”像看待坏学生的头疼,他轻微叹息道。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世界除了数值还有其它东西被一并改变了,而这一切都是主构想者——春归的选择。

他实在好奇,春归会为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直到临近放学,春归才姗姗来迟。

虽然他本就打算回趟学校,但教务处突然大突击清查学生人数,鹿可燃的“优秀事迹”已经够多了,再添一件他都极有可能死在他爸的棍下,所以在知道消息的下一秒,他们就坐上了回学校的出租车。

奈何下雪天还碰巧赶上加班社畜的下班高峰期,十分钟过去,出租车移动了十米。

平时春归还能踩在自行车的牙盘边,扶着鹿可燃的肩膀,达到一车载两人的效果,但此时是闹市区,容不得他们胡闹。

春归降下车窗看鹿可燃玩了命地蹬自行车的模样,觉得很有趣,正准备拍下来,突然想起他还没来得及要沈雪迟的电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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