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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反正人就再没回过家了。”
他们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没有新信息,同桌转回来,用手肘撞了撞我,“你知道林紫和被杀吗?”
“不知道。”我转了几圈笔,最后决定把卷子收起来,写不下去了。
“大半夜不回家就是危险,怪不得天一黑我没到家我爸妈就十分钟一个电话。”我八卦的同桌想起什麽,又转过身去问,“林紫和一晚上没回家她爸妈不找啊。”
“切,听说林紫和她爸妈大忙人,家里这麽大的公司,哪有空管她回不回家啊?听陆苑苑说,昨天她们在警局录口供都没看到林紫和妈妈,说是出差还没回来。”
……
林紫和的死就像石子落入湖里蕩起一层涟漪,在这枯燥的高三生活添上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尽管老师告诉大家不要讨论这件事。
上厕所听到,连吃饭也不能避免。
今天饭堂吃黄豆焖鸭和炒番薯叶,有点素。
吃了没两口,就听到有人说,“你起来。”
擡头,是陆苑苑她们。
“你坐到隔壁吧,我们四个人没有空位了。”陆苑苑旁边的人说话挺不客气。
我环顾四周,确实只有我这张桌子坐了我一个,其他都三三两两地坐着人。
我一向不爱在这种事上计较,端着饭盘放到了旁边坐了两人的桌子上。
旁边的女孩慌忙拿起凳子上的包。
我坐下。隔壁的人也坐下,四人刚好盘踞了一张桌子。
以前林紫和也是小团体的一员,现在不在了,立马有人加入了这个小团体,真是人走茶凉啊。
陆苑苑看着挺难过的,眼睛有点肿,一口饭也没吃,恨恨地道,“那个死变态。”
我仿佛看到了周围同学竖起了耳朵。
“紫和那天穿的是黑色吊带和短裤,她身上的裙子不是她的,给她换衣服不算,那个死变态还给她卸了妆。”
……
我突然想起,那个月光很漂亮的晚上,男人拿着三条裙子问我,哪条好看?
我选了白色的长裙,胸口的那朵白色山茶,让我想起了旧家门前的山茶花。
男人笑了,夸我,“色色眼光不错,白色适合送葬。”
……
“昨天警察问我,记不记得紫和坐的车的车牌,那天喝得晕乎乎的,根本没看。”
“也问我了,我只记得车是白色的,满大街是白色的车,找监控都找不着。”
“紫和自己都没有打车,为什麽上车啊?”陆苑苑又红了眼眶,旁边的人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她以为是我们叫的车吧。”
“如果当时上车的是我们……”
“别说了。”
我把最后一口饭送进嘴里,端起饭盘放在回收处,把喧嚣留在了身后。
……
下午周猛又来了,据说是来走访。
那节是自习课,我在做数学练习题,没做到一半,班长进来说班主任找我。
真讨厌别人打断的感觉。
不是班主任找我,肯定是周猛。
我被班主任带到了会议室,周猛和丁伶都在,“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还有些事要问你,坐。”
丁伶把照片放在我面前,“认识林紫和吗?”
我看着照片里林紫和的独照点点头,“认识,7班的。”
“星期六那天怎麽不说?”
我沉默了一阵,“我不知道她是林紫和。”
“和林紫和关系怎麽样?”
“没有接触,知道这个人。”
“看来林紫和在颐和中学挺出名的。”
“大部分人都认识她。”林紫和仗着家里家境不错,在学校带头霸淩同学,我相信很多人对她早有耳闻。
“你觉得杀她是什麽人?目的是什麽?”周猛盯着我,仿佛我就是那个杀林紫和的兇手。
“不知道。”劫财劫色抑或是寻仇,跟我又有什麽关系呢?
“你15号淩晨两点到发现尸体的时候在哪里?在做什麽?”
“在家睡觉,然后上学。六点半起床,七点左右出门,在小区门口的云吞店吃了早餐,走路到学校,没看时间,一般我都是走十五分钟左右。
具体你们可以去看看学校的监控,然后早读上课。十二点放学,周六饭堂不开,在校门口吃了个面,然后走到颐和村,发现了尸体,再然后报警。”
这些话我在15天录口供当天已经回答过一次了,不知道为什麽还要再问一遍?
“15号淩晨一人在家?有人证明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周猛,沉默良久。
周猛回望我。
我们就像博弈的猎人和狼,谁也不想先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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