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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靳修臣没有那些东西,他活着仅凭心情,所以做事疯狗一样,随心所欲,从不计后果。
以前淩数以为,周煜林是靳修臣的软肋,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反正,没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淩数不想让靳修臣不痛快。
靳修臣沖着他的背影喊了句:“别让林林知道我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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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竹:“所以他一直在骗你。”
周煜林盯着杯子里深棕色的咖啡,沉默了很久。
靳修竹看他露出複杂又受伤的神情,忍不住说:“林林,离开他吧,这个人城府太深,不是好人。”
“我听淩数说,他婚后对你也不好,总让你难过。你那麽好,没必要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周煜林指甲刮着杯壁上的花纹,轻声说:“哥,那淩数呢?”
此时刚走近的淩数,听到这句话顿住了脚步。
他抿起唇,也说不清自己为什麽,躲在了柱子后面。
周煜林:“你跟淩数在一起,也是受尽委屈,互相折磨,但你为什麽不跟他分开,是不想吗?”
是不能。
是因为分开,失去对方的的痛,要远大于在一起互相折磨的痛。
靳修竹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话来。
周煜林语气变得温柔,却满是让人心疼的无可奈何:“你懂的对吗,感情,不是在对方那儿受了委屈,就能随时收回的东西。”
靳修竹静默片刻,少有地流露出了些许落寞:“哥明白,哥就是尝过那种感觉,太苦了,所以才想让你回头……哥不劝你了,林林你好好的。”
周煜林:“那往后呢,你打算怎麽办。”
靳修竹神色又变了,眼里的藏锋毕露:“当然是把靳家抢回来。”
靳家是他母亲,跟父亲一起打下的江山,后来他母亲去世,靳父另娶他人,才生下的靳修臣。
现在父亲也死了,这靳家本来就该是他的。
周煜林叹了声,这两兄弟之间的恩怨,豪门大族的纠葛,不是他劝几句就能化解的。
在爱人和竹马之间,他能做到的,就是一碗水端平,对任何一方都不站队,不帮忙。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淩数:“好巧啊林林。”
周煜林擡头,就对上了一双善意的笑眼,反应了下,才回之以微笑:“淩哥。”
淩数这个人,除了对靳修竹刻薄寡情外,对其他人,向来宽容温和,认识他的,都对他口碑很好,周煜林也不例外。
淩数嗯了声,垂眼盯着靳修竹:“该说的都说完了,回家吧。”
靳修竹这次是逃出来的,这半年,淩数因为跟靳修臣的交易,对他的监管很严,不许他迈出淩家一步,他忍耐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
曾经那样意气风发,桀骜野性的一个男人,现在却如同被拔去爪牙、又被套上项圈的病老虎,这是一种耻辱。
靳修竹心里不甘,但也没办法。
如今他没有任何跟靳修臣对抗的资本,又不想连累淩数和淩家,只能勉强朝周煜林微笑:“林林,我先走了,你好好的。”
周煜林只能目送他们。
淩数和靳修竹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靳修竹刚坐稳,一只力量沉厚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脖颈,瞬时他便喘不过气来。
靳修臣嗓音冷得像外面的雪:“你都告诉他了?”
靳修竹笑了下,哪怕落到这步田地,他眼里的桀骜依旧分毫不减,像是尖锐的矛一样刺人:“你怕了。”
靳修臣缓缓加重手下的力道,看着这个人的脸,因为窒息而慢慢涨红,稍微解气几分:“我有什麽好怕的。不该是你怕吗?”
靳修竹的笑容骤然凝固。
靳修臣松了手,淡淡道:“你就没想过,你把这些事告诉他后,他要怎麽面对我?依他刚烈,倔强,又忍受不了被欺骗的性子,会怎麽跟我闹?”
“照我的脾气,又能容忍他多久?”
“他什麽都没有,没有家人,没有钱权,他只有我。等我不想容忍他的那天,他会是什麽下场?你想过这些吗。”
靳修竹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靳修臣挑挑眉:“你以为你告诉他真相,是为他好?你只是自私地在把他推向深渊。所以往后,管好你自己。”
丢下这句话,靳修臣就下了车。
靳修竹反应了会儿,扒着车窗愤怒地嘶吼:“回来!你要对他做什麽!你回来!”
淩数:“够了!”
他把车门锁上,一踩油门,车子飞驰出去好远,瞬间就看不见靳修臣了。
靳修竹踹他:“你停车!停车!”
淩数只是沉着脸,继续把车往前开:“你知道我为了你的事,付出了多大代价吗。你没有资格随心所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