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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阿姨正在死命拉着她,不让她伤害自己。
靳修臣没什麽表情,几步过去,抓住晋婉的胳膊,将她往墙上一推。
总算把人压制住了。
晋婉气喘吁吁地,挣扎着用脚乱踢:“放开我!你这个恶魔!贱种!你不得好死!”
那些难听的词彙,从任何一个人的嘴里蹦出来都不奇怪。
但它们,却是从一个母亲的嘴里蹦出来的,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
而这个母亲拿着刀柄,毫不犹豫把刀子捅进了自己孩子的心髒。
陆序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心惊。
多狠心的母亲,才会说自己的孩子是贱种,才会诅咒自己的孩子不得好死。
靳修臣轻描淡写:“别闹了。”
又回头看向阿姨:“给她吃药了吗。”
阿姨忙说:“吃了吃了,不知道怎麽就这样了。”
靳修臣点点头:“下次一定要盯着她吃,还有,检查下屋里的花盆,她喜欢把东西藏在花盆的土里面。”
阿姨连上去扒开花盆的泥土看,果然里面裹着好多的药丸。
看这数,起码有一周的药量了。
靳修臣又说:“镇定剂,去拿。”
阿姨应了声跑了出去。
这时晋婉突然一口咬在靳修臣的胳膊上,咬得满口都是血,她也不松嘴。
陆序上前几步:“我来吧。”
靳修臣却没让开,反而看向晋婉:“清醒点了吗。”
晋婉擡头朝他笑,满嘴的血:“我从来没疯过,我一直都很清醒。”
“你以为我自杀是犯疯病?不,我是在惩罚你。你和你的死人父亲,毁了我一生,我弄死你都是便宜你了。”
靳修臣终于动容,嘴唇蠕动:“你自杀,丢的是你自己的命。”
晋婉冷笑:“那你有本事就让我去死啊,我死了才是解脱,死了干干净净的。”
“你为什麽不让我死?我知道啊,你是害怕,怕这世上只有你孤单一个人,没有人站在你身边,没有人在意你,没有人爱你……”
靳修臣的瞳孔在微微颤动,愤然中掺杂着说不明的破碎,那是被戳中死穴的羞恼。
晋婉歪了歪头,恶劣地勾起唇:“你不会以为,我爱过你吧?太可笑了,以前我对你好,只是在演戏。”
“我得演好,才能让你爱我,让你同情我,对我的人生痛苦感同身受,才能让你为了我,跟靳家的烂人们,斗得你死我活。”
靳修臣像是受到了什麽打击,腿都发软地后退了两小步。
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松些。
就在他愣神这片刻,晋婉猛地挣脱了,抄起手里的刀子,照着靳修臣就捅了过去。
还好陆序反应极快,他心惊肉跳地拉了靳修臣一把,但还是慢了半拍。
靳修臣的肚子被划破了,衬衫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这时阿姨刚好回来,逮住晋婉就把镇定剂往她身上扎。
晋婉也不挣扎了,只是看着靳修臣笑,边笑边说:“你真可怜,你生下来就算个贱种,没人爱你,没人要你……”
“连周煜林都不要你了,你就是个短命的孤独鬼……”
“我诅咒你,这辈子永远都只有一个人,没有人愿意站在你身边,没有人愿意爱你……你要怪,就怪你是那个人的贱种……”
她说完就逐渐闭上眼,昏睡了过去。
靳修臣愣在那里,愣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发疯似的往外面跑去。
陆序怕他出事儿,紧跟上去看。
两人一前一后,直跑出了房子,到了后院的园子里,靳修臣才在一个水池边停下。
他一只手撑着石桌,一只手捂住脸,身体像是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陆序跟了他十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脆弱的模样:“还好吗。”
靳修臣擡眼看向他,眸底一片茫茫然,嗓音也沙哑:“她是因为发病了,脑子不清醒,所以乱说的对不对?”
陆序神情複杂,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晋婉以前对靳修臣很好。
在靳修臣大学毕业前,在他们回到靳家前,晋婉除了对靳修臣要求严格了些外,都还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但自从前几年回了靳家后,晋婉人就越来越疯,一开始她的疯,并不针对靳修臣,而是针对死去的靳老爷子。
也就是那个祸害了她一生的男人。
后来靳老爷子死了,晋婉就开始针对靳修臣,对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恶毒。
有次陆序没忍住,问了回靳修臣,问他,为什麽晋婉会这样?他们明明是亲母子。
靳修臣沉默了很久,对他说:“她总要恨着一个人,只有恨着别人,她心里才好过,才能活下去……老头子死了,所以她只能恨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