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现实，并没有很难。
穿越的第二天，姜拓就坐到了他崭新的、由神话生物们搭建的实验室里，开始学习另一套科技树。
一切好像并没有变化，他还是每天做他的研究，研究奇点跃迁，只是体系不再是那套熟悉的量子物理体系，而变成了杂糅的各种超凡力量。
“但根本上，还是波的坍缩。”戴着面纱的长发男性无声地出现在姜拓背后，冰冷的手搭上姜拓的脖颈，“你很聪明。”
姜拓没有回头。
即使面纱隔绝了这位邪神化身的某种不可知性，邪神仍旧是邪神，是凡人不可直视之物。
姜拓有着求知的好奇心，他或许会在未来某一天去主动探寻太古永生者面纱下的真相，但现在还不是那个时机。
他低着头，看着手中可以被随意拉扯操纵的奇异物体，提问：“对旧神来说，邪龙这样的存在形式算什么？可笑吗？”
“你指谁？尼德霍格吗？这里的邪龙可不止一条。”面纱后的旧日化身轻笑，“认真讲，我这样‘存在’着，对‘犹格·索托斯’来说，本身就是个笑话。”
不可知的旧日外神由于对某个人类的执念存在于此、教授另一个人类明明本应不可知、不可传达的知识，这个事实本身，已经毁坏了“恐怖”的根源。
但即使这样，“恐怖”仍旧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这处宇宙的法则。
“多元宇宙。”姜拓低声说，“或许这是我死前的走马灯而已。我的臆想中我毕生追求的真理是存在的，我梦中的龙来自多元宇宙，一切都是真的，在我的臆想里。”
“呵呵，臆想？”面纱后传来的笑声漫不经心，“这倒是.......美好的寄托。”
姜拓不知道这位旧神为何这样说，“死前臆想”无疑是相当悲惨的真相，但在旧神的口中，竟然比“真实”要“美好”。
但人类探知外神本就荒谬，姜拓也无意做这样徒增困扰的尝试。
他只是沉默了一下，向这位值班为他支教的智慧支配者询问起自己的疑惑。
“奇点如果来自于冲突，那......”
姜拓的房间，在建筑的中间。
这个建筑具体是什么，姜拓也并不清楚。或许是星舰、或许是在次元夹缝中的神殿.....任意一种可能存在的形式，都不能被姜拓过往三十几年的科学储备所阐释。
他只是住在这里面某个很中间的房间里，每当他出门、或者进门，都能感觉到无数道强大到可怕的气息停在他身上，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而即使他回到屋子里，关上门，那些气息、窥视、也不会全部消失。
姜拓知道，那都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以为必死的事故后醒来，见到自己游戏里的角色们，姜拓的第一时间是欣喜的。
但对尼德霍格他们而言，似乎并非如此。
灰发的邪龙在看见姜拓的瞬间，姜拓看见那双竖瞳里闪毫不掩饰的杀意。
姜拓明白，那不是错觉，但他必须当做是错觉。
——他不是尼德霍格要找的、不是这些幻想种要找的人。
“你确实是坐标的终端的人。但我们要找的是我们的主人。”
邪龙并非有耐心的人，于是那个看上去更加温和、美丽、具有亲和力的炽天使承担了讲解的责任。
“还请您理解我们，我们从一开始就和主人分别，幻想种对契约者的渴求是无穷无尽的，我们中的许多已经无法忍耐，请您帮助我们。”
拉斐尔棕色的长卷发批在肩头，美丽的炽天使坐在那里，就仿若有圣光落在他身上，让那张无懈可击的神赐面容打上暧昧的柔光。
没人能拒绝他，这样温柔、又圣洁的天使大人，诚恳的请求。
而这样的天使长大人，更加洞察人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显然看出了姜拓对尼德霍格些许的不同，于是不动声色地用精神力示意尼德霍格。
桀骜的邪龙抬眼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坐到姜拓面前，说了句“拜托了”。
姜拓没说话。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游戏成真、游戏真是另一个宇宙，他从小梦到的确实是不知为何从其他宇宙进入他梦境的邪龙......这样的信息量太大了，以至于姜拓许久没能找回真实感。
而在某种幻想世界里，姜拓在心里忍不住地诘问，如果真是游戏成真，难道现在他就不是主人吗？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每天努力挣钱氪金、用大量的时间和爱和他们相处的，不是他姜拓吗？
但尼德霍格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以及拉斐尔温和却梳理的笑，让他明白，那些只是他姜拓的一厢情愿。
姜拓，买了【延夏】这个号的人，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他自以为作为“主人”做得一切，只是阻碍了这些幻想种们和他们真正认可的那位【主人】相遇。
“这样......我明白了。”姜拓强迫自己体面地笑出来，摆出成年男性的担当、诚恳地道歉，“买了这个账号是我的错，让你们浪费了一次机会，如果有什么我能弥补的、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尽早让你们和主人重逢。”
那时，大厅里幻想生物们的反应和表情，姜拓看在眼里。
不论是尼德霍格下意识地嗤笑，还是拉斐尔不达眼底的笑意，人群里的躁动，没有任何一点反应，对姜拓是善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拓从不是本人，他立刻意识到，他的处境恐怕算不上好。
——他必须立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才不会被这群失去主人、怀抱着十二分的希冀从奇点偷人过来、又失望而归的幻想种们撕碎。
这之中，监视、轻蔑.......一切都是姜拓必须承受的。
假如他想活下去的话。
房间里，有人在等他。
姜拓像是没有发现一样地正常地关上门，抬起头，和天花板上盘踞的巨蛇对视——那是条非常漂亮的蛇，海蛇的头像龙一样漂亮，周身的每一片鳞片都像宝石一样坚硬光滑又通透，在角度的变换中反射出斑斓的深海光晕。
姜拓沉默了一瞬，在这条危险的海兽面前低下了头：“您好，利维坦先生。”
海蛇的身影飞速地在天花板上游动，落在地上，盘踞直立，化作一位比一米八几的姜拓还要高上半个头的男性。
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光的惨白，脸颊的鳞片一直延伸到耳后，深海一样介于黑蓝之间、海藻样的长发披散在背后，上身赤裸着，鳞片从人鱼线往下一直蔓延到下身的战甲之下。
变化之出，利维坦的耳朵仍旧是鱼鳍状，但姜拓的视线只是稍一停留，就变成了人类的耳朵形状。
《万星归墟》中的利维坦是深海中的巨蛇、是深海聚落信仰的神灵，掌管海难、收割大海中死者的灵魂。而在羁绊剧情中，玩家会逐渐了解到利维坦的非人性、也会了解到海中死神的神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拓说不上喜欢利维坦的剧情，他向来喜欢那些更柔软、更能打动人的故事，这也是他会在资源不够的时候率先放弃利维坦的羁绊值的原因之一。
但【延夏】的原主显然不是这样的，强大又美丽的海中巨蛇，是原主box里雷打不动的首发。
利维坦化作的人形男性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冒牌货主人。
姜拓不愿与他对视，躲开了视线，往后退了半步......他没有成功。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背后，已经被从利维坦身后深处的蛇尾抵住，没有半点退路。
他往后一退，那冰冷潮湿的蛇尾就贴上来，顺着他的腿一路缠住姜拓的腰，冰冷的触感让姜拓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姜......拓？”
利维坦带着点疑惑的神情，又上前了一步，鼻尖凑过来，闻了闻姜拓身上的味道。
他靠得太近了，于是姜拓也不可避免地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带着一点海风的咸腥、危险而静谧。
姜拓避无可避，只能随便利维坦嗅闻；被冰冷的蛇尾缠绕的地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强行压抑住下意识地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挣扎没有意义，只是更加暴露自己的脆弱无力而已。
“......明明一点也不像。”利维坦抬起头，这样说着，却张开了嘴——他的舌头的前端分了叉，申得很长，就这样，在姜拓无法抑制的战栗之中，舔上了姜拓带着冷汗的喉咙。
下一秒，蛇尾匍匐摩擦地面的声响再次响起，男人消失不见，蛇也飞快地从天花板上退了个干净。
姜拓摔在地上，半分钟后才找回意识。
他捂住自己的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利维坦的唾液显然带着毒，姜拓的喉咙被那分叉的舌头舔过的地方迅速地红了起来，带着无法言喻的瘙痒，连喉咙内侧都像是被山药泥浸透了一样的痒痛。
姜拓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咬住枕巾，强迫自己一声不吭地忍耐，尽量减少着呼吸。
忍过就好了。
求助从来不在姜拓的可选项里，那些窥视感从没消失过，假如那些神话种想要帮他的话，根本无需姜拓求助。
换言之，求助也不会有用。
姜拓憋得自己几乎窒息，然后猛烈地喘息、咳得喉咙货火辣辣得疼，咳出血丝来，试图缓解那种可怕的瘙痒。
这样折腾到瘙痒稍微可以忍耐，已经是后半夜了。
枕巾已经全都被姜拓的汗水和眼泪浸湿了，姜拓也顾不上换，他甚至不敢呼吸得用力一些。
人类的身体、在神话生物面前，就是如此孱弱。
姜拓瘫在床上，笑出了声。
说来奇怪，在穿越之前，从很小的时候起，姜拓就经常梦见冰封下的那条黑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龙蛰伏在冰面之下，一动不动的。冰面太厚了，姜拓看不清它的龙鳞、看不清他额角的尖刺，只能看见那双淬着火的双瞳。
被那样的冰层冻住，它应当是死了的。
那抹血一样的赤红眸光，让姜拓相信，这条龙还活着。
他想.......帮帮它。
但在穿越之后、当尼德霍格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以后，姜拓再没做过那个梦。
又是无梦的一夜。
快得仿佛只有一瞬。
醒过来的时候，姜拓的喉咙仍旧是哑着的。
好事。
姜拓看着镜子里自己喉咙旁边、明显在前端有两个分叉的红印，垂眸掩盖住眼中的思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脖颈上的印子能明显得看到皮下的出血点，密密麻麻的殷红小点看得人起鸡皮疙瘩。
姜拓穿越过来的时候，还穿着在那家公司赚外快时的标准装备——白大褂，衬衫，工装裤。这里的游戏角色们即使给他们的主人准备了衣服，想想也不会给拉错了的冒牌货用，于是姜拓仍旧穿着自己的衣服。
那件衬衫的领口只能堪堪挡住那红印的下沿。
姜拓看着镜子里狼狈的男人，除了被强者视如草芥的恼怒以外，又冷静地感觉到了某种庆幸。
这未必不是某种机会。同伴伤害到了他，其他神话生物从道义上多少要先后退一步。即使力量差距下他形同蝼蚁，但只要场面上的和谐仍旧要维持、那些神话生物就不会选择撕破脸。
这样的狼狈又难看的红印，当然不想给任何人看到，想要一件高领的衣服遮住痕迹、这是软弱的、虚荣的人类的很自然的想法，不是吗？
这样的人之常情，至少表面上还在“求助”他找回主人的神话种们，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允许他出门买是最好的、能有网购之类的方式让他挑选也不错、即使只是扔给他一件衣服，从材质和设计款式之中，多少也能得到一些信息。
——这里到底是哪里、他穿越到了什么样的世界、到底有多少和游戏一样、有多少区别.......姜拓全都不知道。
姜拓推开门，手指做出捏住衬衫领子的动作，似乎是想要掩盖住喉间的红印，一路上几次看向走廊里金属部件上映出的自己，视线在喉咙处停留，不想被别人看到那丑陋的痕迹的姿态做了十成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窥视感如跗骨之蛆般如影随形，姜拓早已无力分辨那是否是错觉；对于会在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上看见深海巨蛇的现状而言，是否24小时、毫无喘息之机地被监视，这样不会危及性命的事情只能暂时让位。
他一边走，一边计算。
这两天，他在这个“建筑”里面，见过的只有游戏里的UR角色。但一个个数过去，昨晚夜袭的利维坦、面纱后隐藏着万物归一者的祂惟、看上去温柔却疏离冷漠的大天使长......姜拓不觉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会轻易让他得偿所愿。
但没关系。
一定有什么原因，让这些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神灵们“需要”他，需要一个普通人类提供的帮助。即使不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姜拓一样可以利用。
既然高高在上的神明们想要和他保持表面上的和谐，姜拓自然如他们所愿。
一切进行得比想象的更加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