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一艘船。
搭载我远离同类的船,直至无人之境。尽管我赖以生存的就是人类社会。
叔叔的诅咒成真了——离开家,发现蠢货无处不在。但我无能为力的是无法甩开这些恶心的东西,并且心里暗骂:说不定我在某些人眼中也是蠢货呢,毕竟蠢货的特点之一就是自以为聪明。
社会过滤掉的是JiNg英,也可能是人渣,我是说,混沌无处不在,就像神明与鬼混,恶魔与天使,天才与疯子,对仗几乎成为了最完美的b例,可正如地球被证实的那样——总会有倾斜角度,或者说,不完美。黑与白并非完美相对。
说回船。梦见我第一次来到新加坡港。小小的人背着包,孤寂地站在码头,隔着警示线,看着海浪拍打,每次来势汹汹,却在即将淹没边缘时猛然退却。像是命运的预示。
“你在这里g什么?”
“等船。”
“登船需要船票,然后排队。不然不会搭载你这样的小孩子。”
“父亲说,这艘船今天只等我一个人。他电话里是这么说的。”我打开信笺。
“····”
“请跟我往这边来。”
就像记忆中一样,迈过浩浩人群,穿越一个又一个隔层,这层平头的队伍里只有我,因为船客只有一个人,因为这艘船的停留只是为了一个人,为了让她上船。可我要等的船在哪?眼前一片纯白。父亲说,那艘船很大,大到可以装在几百人,大到可以b拟高楼大厦,大到我一看就移不开眼。可它在哪?它到了吗?我想起了边城,想起了太婆带我坐在沱江边上捡田螺,念叨着过往的篇章与故事——也许明天回来,也许永远不会来。我等的是船,还是船带我见到的人?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有海水,没有边界,只有纯白,眼前和脚下都是Si一般的白。
“小姐,怎么还不船。”
“哪里有船。”
“你眼前不就是?往外走点,往上看点。”
啊——真的是好大一艘白船,大到覆盖了整个平层的视野,大到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船身在哪里。大到超出我童年本就不多的所有认知。看着一把大梯子就这样从高空缓缓落下,和我看的《猫和老鼠》动画片里Tom上天堂时走的天梯还要长、还要白,望过去直至空中的原点,仿佛和头顶的太yAn相接——就像接我去天国。
我要一个人上去吗?可我才五岁,连扶手都未必抓得住。那个天梯缝隙那么大,我会不会被海风吹进海里?这么高的高度摔进海里,我会Si吗?我害怕,我犹豫,我伫立,面对未知未决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