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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设计假死,趁机逃脱……如果真是莲婳所为,几桩事加在一起,是行得通的。”花无缺问,“她还有家人吗?”

莲芝点头,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她与我说过,她家就在绣玉谷向东二百里的彭华县,小时候家里太穷实在过不下去,她父母才把她送过来。她好像……还有个弟弟。”

“彭华县……”花无缺默念片刻,“知道是哪一户人家吗?”

荷湘道:“宫女们的家世、来历都有登记在册。”

目前的一切只是猜测推论,不管兇手是不是莲婳,她突然失蹤,总要知会她的家人。

次日,荷露荷霜快马跑了趟彭华县,根据记录册登记的住址找到王家村,带回一个叫王有德的男人。

花无缺在移花宫一处不起眼的小屋子见他,尽管如此,王有德一路走来瞧见的全是仙境般的琉璃碧瓦,他只是普通的农户,没见过这麽大的阵仗,花无缺一个字没说他就先跪下了,眼睛却一个劲地乱瞟。

让荷露给他搬了椅子坐下,花无缺道:“您是莲婳的父亲?”

王有德:“莲、莲婳?”

荷露:“就是王钰。”

王有德这才点头:“是,是……”

花无缺温言道:“很抱歉,您的女儿失蹤了。”

王有德张了张嘴,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颤抖地递给他,“贵人,您先看看信吧。”

说是信,其实只有三个字:陵应山。

“什麽意思?”

“给我信的人说,如果移花宫的找来,就把信给你,让你到陵应山找他,他会给你答案。”

花无缺蹙眉:“那个人是谁?”

王有德低下头,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偷看花无缺的脸色:“是钰儿的家里人,钰儿不是我的亲姑娘。以前我媳妇怀不上孩子,就想着先抱一个姑娘来养着,开花结果,没多久就在城外道观门口捡到她,抱回家了。”

“他有什麽特征?”

“是个男人,白白净净的,身长七尺多,不胖也不瘦,衣服花花绿绿的,披着件袍子,戴着大黑帽,我瞅着不像汉人……像、像胡人!”

“他可有说什麽日子、什麽时辰见面?”

“他说,您什麽时候去都可以,他随时恭候。”

花无缺将信放回原处收好,沉思半晌后道:“他什麽时候找上你的?”

“上月十七。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约莫五十来岁,年轻人和他说话时挺恭敬的。”

花无缺:“他们找你说了什麽?”

王有德犹犹豫豫,被荷露一记眼刀扫过,胆寒地缩了缩脖子,搓着手回答:“他们给了一套宅子和三个田庄,要认回钰儿……这个月十六,我见过钰儿之后,钰儿就跟着年纪大的那个走了,年轻人留的这封信。”

荷露荷爽听到“这月十六”,不由得相视一眼,毛骨悚然。

莲婳,或者说王钰,分明死于五月十三。她二人与莲婳并不相熟,得知莲婳极有可能是害死宫主的兇手,背叛同门,倒戈相向,心中仍难抑愤懑失望。

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邀月,又像早有预料似的等着移花宫找上门,这般有恃无恐,此行定不简单。荷霜忧心忡忡:“公子,您真的要去陵应山吗?”

事已至此,绝不容半步退缩,花无缺目光笃定,沉声道:“我必须去。”

陆玄

陵应山距彭华县还有六十多里,赶不及一日来回。花无缺耐着性子等了一夜,天一亮便单枪匹马赶往陵应山。绣玉谷全域几乎都是移花宫的管辖之地,寻常没有閑杂人等出入,此刻时辰又早,鸟雀尚未自梦中苏醒,山道间疾驰的马蹄声显得格外清晰。

刚出绣玉谷,进程的岔道口前,老树下拴着一匹高大健硕的汗血马,马尾一扫一扫的,似乎停留了有段时间。

是移花宫的马。

花无缺勒住缰绳,高处树梢传来慵懒的语调,“花大公子贵人事忙,那麽早就出门了——”

花无缺仰头望着枝头垂下来的衣角,难掩诧异:“你怎麽在这儿?”

树梢上的人冷哼一声,便有“暗器”破风而来,花无缺挥手一挡,那些树叶轻飘飘落了地。同时眼前人影一闪,小鱼儿已坐在马背上,横眉冷目,“昨晚荷露荷霜从王家村带回来一个人,为什麽不告诉我?”

花无缺凝注着他,叹道:“这是移花宫的事。”

能有一个人坚定地与自己站在同一线,是莫大的幸运。但花无缺不愿为了心里那点慰藉,让他卷入未知的危险。

小鱼儿看到他腰间挂着的碧血照丹青,大声质问:“是移花宫的事不错,但你是我什麽人?我们是什麽关系?你几次三番说不干我的事,是打心底没有把我当成亲人,还是担心我会对移花宫不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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