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两根电线,竟一时忘了这两根线是要插在哪里。
既然还需要吗啡,应该是不严重吧?肯定是还有救才需要吗啡吧?
张厉的下颚咬出一道凸起的弧度,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胸腔里翻涌的气血使他的眼睛里瞬间爬满血丝,他深呼吸了几次,把电线接到相应的位置,莫名其妙的心想:“都是因为那个姓黎的。”
要不是因为他,章直也不会追着自己跑到境外。
要不是因为他,他们这会儿也不用冒险去救人。
要不是因为他,章直这会儿可能还安安稳稳的躺在自己怀里,或者在监狱的操场上打篮球……
无能无力和焦躁不安转化成对黎将军刻骨的憎恨,他头一次这么恨一个人,想拆了他的骨头,剁烂他的脑袋,把章直受的伤成百上千倍还给他,让招惹他这件事变成那个人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一辆装甲车忽然冲进了张厉的视野,张厉回神,咽下胸腔里的气血,后退到房子门口,等待装甲车靠近。
河马一个漂移把车停在了张厉面前,还不等扯开嗓子嚷嚷,张厉就大步上前拉开了后车门,把面色苍白的章直抱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直的睫毛上都是冷汗,衣服下摆和裤腰上全是血,喘息着看了张厉一眼,把一个东西塞进了他手里,“我没事,厉爷……”
张厉一愣,默默攥住,抱着他走进房子。
“他们追过来了!”河马在外面大喊。
棕熊连忙把急救箱塞给张厉跑出去,张厉看了眼瘸腿的王怀,把章直放到相对安全的角落,拿出针管给他打上吗啡,又掀开衣服看了眼被包上的伤口。
“你们两个留下,别出去。”
章直拉住他的手,想撑起身子,然而胸前的剧痛又让他跌了回去,“您别去——”
“别他妈乱动!找死吗?”张厉把他按回去,“老子又没缺胳膊断腿,瞎鸡巴操心!”
章直哀求地看着他,张厉瞪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放心,老子这辈子别的不会,就会杀人放火,不会有事的,你照顾好自己。”
这时房子外面已经传来了逼近的引擎声,张厉最后亲了章直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厉也出去后,小破房里就只剩下章直和王怀。
章直废了好大劲才爬起来,拖着枪一步一顿地走到窗边,把窗户上蒙着的塑料布撕开一角,透过灰蒙蒙的玻璃往外窥探。
“你刚刚给了他什么?”王怀跟在他身后突然道。
章直一愣,回头看向神情严肃的王怀,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章直:“……河马给我的引爆器。”
王怀:“那个总开关?”
章直抿了抿唇,点头。
王怀:“……”
王怀好一会儿没说话,似乎被章直这种近乎盲目的信任惊到了,直到外面传来第一声枪响,他才胡乱的一扒拉头发,拖着伤腿挪到章直身边。
房子外面已经交上了火,因为对方人数上的压制,张厉他们打得很是狼狈,几乎被压得冒不出头来。
王怀扯开塑料膜的另一角,“来的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群马路杀手。”章直把狙击枪架起来,瞄准一个重机枪操作手,额头因疼痛而冒出冷汗,连手指都有些无力,“咱们要坚持到队长把目标送到稳妥的地方。”
劫走黎将军的河马不过是他们的诱饵,进入树林后,河马就将黎将军和电脑扔给了角雕,自己开着一辆空车引走了追杀的人。
而角雕和之前跟随河马盯梢的人则负责用另一辆车带走黎将军和电脑,送去安全处。
在那之后他们还要抓紧确认黎将军以身犯险的原因,试探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
如果他们的身份没暴露,并且黎将军还能接受合作,那就继续按原计划行动。
但如果他们已经失去了黎将军的信任,那就想办法把姓黎的押回国内,请技术人员尽快撬出电脑里的秘密,赶在约定时间前联系上运货人。
总之不能让这条重要线索断送在他们手里。
所以在角雕那边脱险前,他们一定要拦下这些马路杀手,不能让他们察觉中计,扭头去追角雕他们。
章直眯起眼睛,食指果断按下扳机,“嘭”的一声枪响,结果了一名机枪操作手,立刻给外面的队友创造了反击的机会。
河马起身回击,弹无虚发地击中两名摩托车手,缩回装甲车后。
棕熊不知何时爬上了房顶,趴在视线死角放冷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怀也架起枪,但他枪法没有章直好,隔着阻碍视线的脏玻璃,第一枪没打中机枪手的要害,正想补第二枪时,就被章直猛地按住脖子趴下。
“卟卟卟卟!”
一梭子弹从窗外射入,在地面上打出一串小洞,随即两人头上传来玻璃的炸裂声,千疮百孔的玻璃总算经受不住人类热武器的摧残,夭折了。
特殊小队虽然枪法高超,可到底顶不住对方的火力压制,境外的真枪实弹也不是拍特效电影,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因此他们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打法,争取逐个击破。
张厉躲在一台加油机后,眼看房子被机枪打成了蜂窝煤,烦躁地啐了一口,趁着那些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边,掏出打火机打着,扔向不远处预留在加油机外的引线。
打火机是老式的煤油打火机,画着圈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光,最后精准地落在引线前。
引线飞速点燃,火蛇一般烧向了加油机身。
张厉一个贴地翻滚躲回装甲车后,子弹追着他的脚后跟打在排气管上,崩出一声脆响。
张厉:“上车!”
他拉开车门扑进驾驶室,河马紧随其后,车门还没关严,一声巨响便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顾不上关门,打方向盘和挂档一气呵成,一个漂移便把车怼到房子侧面,下一秒,车窗外火焰裹挟而来。
“轰——”
棕熊抱头卧倒,躲避飞溅的铁片。
火焰冲天而起,加油机一个接一个地炸了起来,火焰最终烧到了地下储油罐,里面的液态油虽然所剩无几,但多年来挥发出许多易燃易爆的油气,加上加油站多年荒废,缺少维护,空气注入罐体,将整个储油罐变成了一个威力巨大的易燃易爆物,一点就炸。
张厉少年时期除了在拳场打黑拳,还学过一段时间水电工,讲究的是技多不压身。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家里偶尔断个电,堵个下水道,也没别的地方给他发挥,乍一拆开加油机,还真有点手生。
不过好在他的目的也不是修好这堆破烂——搞破坏永远比搞修缮要简单,让火烧到储油罐只需要几根电线,加上一个打火机。
加油站炸了个天翻地覆,火焰冲出二十多米,骑摩托的和操作机枪的无一幸免,全都成了糊家雀。
浓烟顺着空调循环系统飘入车内,张厉顾不上管,挂上倒档又把装甲车开回了房门口,哑声道:“还剩几个?”
河马捂住口鼻,被呛得低咳,“至少十个。”
那些蒙面杀手跟他们一样,都躲在加固过的车里,没什么大伤,但因为烟太大,暂时还没有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越南政府都不插手,果然是一帮吃干饭的饭桶。
张厉用外套捂住嘴,推门下车,隐约看见房子里探出两张被熏黑的脸——是躲在窗框后面的章直和王怀。
那造型竟然还挺喜感,张厉一扬眉毛,忍不住提了下嘴角,对河马道:“角雕还没来消息?”
因为角雕带着黎将军,他们不好用警用通讯设备联系,只能打电话,所以实时性不是很强。
河马正想说再等等,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我。”电话那头角雕开门见山道:“我到了,黎将军很安全,你们快撤。”
这是他们定好的暗号,“安全”代表黎将军还可以合作,着实让人松了口气。
河马挂断电话,喜上眉梢,拍了拍张厉的胳膊,同时按住耳机道:“队长来信了,咱们撤。”
张厉从车后探出半个侧脸看向加油站另一端,除了不断涌出的浓烟,并没有人靠近。于是他起身快步冲进房子,找到在窗边勉力支撑的章直,抱起来运回车上。
没人疼爱的王公子只能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默默爬上后座。
棕熊也跳下房顶赶过来,这次仍然是他开车,河马在副驾驶给车窗留了一条缝隙,把微冲的枪管塞了出去,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装甲车隐藏在浓烟里,悄无声息地驶向加油站出口。
另一边,角雕放下电话,看向抱着平板面色铁青的黎将军,点了点头:“希望你这次可以信守承诺。”
黎将军沉默片刻,猛地将手里的平板电脑砸在了地上。
角雕手一抖,心疼得直嘬牙花子,恨不得上去送这废物毒贩一大耳刮子——这他妈是经费啊!老子队里唯一的高科技产品,你就这么他妈的给老子砸了!
他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平静,捂住腹部的伤口,弯腰捡起屏幕碎成蜘蛛网平板,吹了吹上面的灰,强装淡定道:“将军,节哀顺变。”
满是裂痕的屏幕停留在一张照片上,是半小时前还跟黎将军坐在一起的黎拉,此时几乎看不出人样,被子弹打成烂肉后,横在路边曝尸荒野。
这张后面还有几张照片,全都是血淋淋的,每一张里面都有几个黎将军熟悉的面孔,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横七竖八地叠在一起,血流成河。
这些人是今天跟他出来的手下,张厉的人只救了他一个出来,剩下的全死在了那条公路上。
黎将军双眼血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老高,冲冠眦裂道:“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如果张厉此刻在这,一定会再次感慨梁老四的英明神武。
黎将军就是个典型的失败者,冲动,易怒,头脑简单,听风就是雨,风险对冲永远不合时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一条放在一个毒贩身上都是致命的,偏偏被黎将军凑齐了,也难怪他在犯罪的道路上都能被人常年排挤。
在黎将军看不见的角度,角雕朝背后摆了摆手,一名队员接到信号,悄无声息地离开人群。
一条情报悄悄传进章直的耳机。
“告诉军犬,另一伙人手里可能有个人质,叫吴曼,如果有余力我们会想办法把她救出来,但如果没有……当心张厉为那女人跟咱们翻脸。”
靠在张厉怀里的章直眼神微闪,趁着张厉看向窗外的间隙,若无其事地抬手按了下耳机,表示收到了这条消息。
“现在去哪?”
驾驶座上的棕熊频频看向龟裂的后视镜,用力换挡。
河马:“红河口,队长叫我们去和那边的弟兄汇合。”
“闹这么大动静,运货人还会现身吗?”
河马:“放心,国内有这方面的测画专家分析过了,运货人的身份应该不是道上的人,不然他们的合作方式和运营方式都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我们这叫黑吃黑,狗咬狗,县长是谁不重要,他只想当县长夫人。”
张厉没有搭茬,他只觉得现在想那些还太早,目前最迫在眉睫的事应该是想想一会儿马路杀手追上来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手搂着章直,一手拎着章直的狙击枪,脑子里盘算着对策,没有注意到章直方才的小动作。
张厉:“咱们的车没有他们快,甩不了他们多久,你们那个鸟队长没安排下一步吗?”
河马叹气道:“上头的意思是让我们钓出运货人后不要轻举妄动,可以继续装成毒贩跟进他们的运毒活动,在明确所有运货人身份后才能实施抓捕,确保把整条运毒线路连根拔起,至于其他的……听天由命了。”
红河口是越南一个比较重要的港口,白天人流量很大,并不是一个适合作战的地方。国内的指挥中心已经给出了十几条预案,为的就是能在出现突发状况时,第一时间做出合理反应。
但这里面不包括,如何甩掉一队行进速度比他们快的马路杀手。
章直看出了张厉的烦躁,强忍着疼痛出声道:“河马……按理想国的运行法则来说,运货人只认密钥,不认人,是无法把信息透露给第三方的,所以那这些马路杀手应该不知道我们的交易地点……我们得想办法彻底甩开他们。”
河马也是一脑门官司,他最擅长的领域是刑讯逼供和放哨狙击,战术策略实在不是长项。他翻出区域地图,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再往前五十公里下到一条小路去,那条路通向西北方向一个小镇,我们假装要去那里,他们熟悉路线的话,肯定会走另一条近路包抄过去,再加上在镇里找我们的时间,足够我们调头溜了。”
等那帮人反应过来被耍了,估计他们已经快到红河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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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直几次因失血险些昏睡过去,都是被张厉掐醒的——他怕小军帽儿一睡不醒,只能狠下心不让他睡。
然而他们并没能安宁多久。
发动机枯燥的转动声中,棕熊突然低喝一声:“别睡了!有埋伏!”
他这一嗓子成功惊醒了所有人,河马一个激灵,瞬间弹起身子,眼睛还没睁开手就架起了枪,随后才恍惚看见一台伤痕累累的越野车拦在道路前方,和之前黎将军带来的车是同一个车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车窗都是碎的。
“冲过去。”河马给枪上膛,回头看向章直,“狗狗,我这边不好瞄准,你可以吗?”
章直刚从半梦半醒间惊厥,此时有些抑制不住的低喘,整个人显得脆弱又苍白,听见队友的话,却还是立即就要撑起身子:“可以。”
张厉心道:“可以你奶奶。”
张厉算是见识过这小屁孩儿有多能逞强了,但他虽然话是这么说,手还是扶着章直坐了起来,帮他把狙击枪架到车窗上。
张厉:“你瞄准扣扳机,我帮你顶着后坐力。”
章直点点头,擦掉眼皮上的汗珠,十分信任的将枪交给了张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棕熊已经将车速降了下来,装甲车匀速滑过不明车辆的侧面,所有人都弯下腰屏住了呼吸,准镜平稳地对准最有可能是敌人头部的位置,只待目标出现。
然而就在驾驶室暴露在准镜里的一瞬间,章直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却是一顿,没有按下去。
“咋了!”河马没有听见预想里的枪声,诧异地回头。
“是何家俊。”章直松开扳机,脱力地倒回张厉怀里,“好像已经死了。”
河马更是费解:“何家俊?他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
车轱辘卷起一阵飞烟,棕熊将车停在了路边,河马和张厉拎着枪下车查看。
当初凶悍劫狱的东南亚青年倒在方向盘上,衬衫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远远看去,确实不像还活着。
不过河马浸染刑讯技术多年,见过许多假死状态,因此用手一探便知章直判断有误——此人还活着。
“还救吗?”河马盯着何家俊看了两秒,突然语出惊人道:“这人应该没什么用了吧?弄死得了。”
张厉本以为他会想救人,结果这人一张嘴竟是要把人送走,不由意外地挑了挑眉。
以前电视剧里的警察不是智商堪忧,就是同情心泛滥,张厉饱受劣质警匪片荼毒,总是怀疑身边这些警察会时不时抽一下风,拯救个毒贩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擅作主张。”耳机里传来角雕的声音,“上头说这人可能知道不少事,叫我们押回去。”
击杀梁洪山,劫走张厉,这些事看似不容易,但如果有内鬼愿意配合,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艰难。
组织里出现了叛徒,从劫狱事件发生起就是大家默认的事情了。
于是逃难小分队又多了一名成员——重伤昏迷中的黎寨毒贩何家俊。
之后的路途还算顺利,他们也没再碰见拦路杀手,按计划调头后,成功在约定的交易时间前赶到了交易地点。
红河口港口比他们预想得要大,破旧的渔船鳞次栉比,货运船穿插在其中,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当地毒贩的运输工具。
几个没良心的听取了张厉的意见,直接把何家俊塞进了之前拿来装枪械的黑布袋子里,拎着跟角雕接了头。
用张厉的话说就是,这些毒虫命硬,死不了。
角雕十分无语地接手了装着何家俊的袋子,安排几个伤员把车开上一艘货运船,隐藏在数不清的渔民船只里。
章直自从到了港口就显得有些不安,眼神时常在人群里游走,仿佛在寻找什么。
张厉之前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便没有注意到,此时两个人待在一起,小军帽身上那股焦躁便再也隐藏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什么呢?”张厉回头看了看船舱的小窗户,窗外是人群熙熙攘攘的港口鱼市场,廉价发臭的海鲜堆积在一起,听不懂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像是有能吸引小军帽的东西。
章直被他叫得明显一僵,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张厉挑高眉毛,看了眼同样挤在船舱里的王怀,没再追问。
他向来是懂得在外人面前给章直留面子的,男人都要面子,他是男人,章直也是,因此只要是章直不想说的事,他在外面从不会刨根问底。
“各组准备,发现可疑人员接近。”耳机里传来角雕的提示。
被当作饵的黎将军站在人群里,河马扮成张厉的手下跟在他身边,四处都是伪装好的便衣警察,角雕在高处俯瞰全局。
章直他们因为负伤,便作为后备力量暂时待命。他们看不见河马那边的情况,只能通过耳机里的只言片语判断情况。
“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不是运货人,只是个拿钱递话的。”
“运货人要看货。”
“他让我们把货搬到一艘船上,船号是这个。”
“河马跟黎将军上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犬,河马在的船往入海口去了,你想办法跟上去。”
章直得到命令,立刻起身开船。
张厉站在他身边,皱眉盯着船舱外漆黑的水面。
他们不能开灯,也不能靠得太近,船舱外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一会儿只能靠章直狙击枪上的红外装置观察对面的情况,实在不算优势。
得先摸清对方究竟想干什么,他们才好提前做打算。
张厉拍了拍章直:“崽儿,跟你们队长说,我估计他们是要用骡子换马那一套,让他联系河马,在你们的船上藏个定位或者摄像头什么的。”
“骡子换马?”章直没听懂张厉嘴里的黑话,但还是乖乖按住耳机准备联系角雕,“什么是骡子换马?”
张厉:“在陆地上就是咱们的车带着货去找他们的车,到地方之后两方换车,他们直接把咱们的车开走,过卡口的时候要是碰见警察,他们可以直接弃车逃跑,后续就很难再查到他们头上了。”
张厉咧了咧嘴,略带嘲讽地啐了一口。
“这些运货的,要么就是没脑子的傻逼,要么就是这种滑不溜手的泥鳅,没一个能信得过的,本以为他们搞高科技的能有点创意,结果还是二十年前那一套。”
章直转述了张厉的话,将小船的掌控权转交给王怀,背上狙击枪走出船舱,爬到了狭小的甲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胸口有伤,趴卧时肌肉牵动着伤处,疼得他不得已又给自己打了一针吗啡。
张厉不放心他,跟着一起出来了。
两个大男人挤在黑暗中飘摇的渔船上,呼吸混着海水的腥味,时间被模糊成了心跳的次数,一片静默中,张厉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章直握枪的手一紧,侧头看向张厉,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道:“……是。”
张厉:“是大事还是小事?”
章直迟疑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张厉有点无语:“那你自己掂量吧,要是大事……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交谈间,目标船只忽然出现异动,甲板上混乱起来,似乎是船上的人起了什么纷争。
章直连忙架起狙击枪,通过夜视仪观察对面的状况。
交错的手电筒光线间,一个包着头巾的男人拖拽着什么东西走到船头边缘,随后河马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似乎对男人说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张开双臂,做了个浮夸的摊手动作,随即一把拽起脚边的“东西”,推下了船。
没有准镜和夜视仪辅助的张厉可能没看清,但章直看清了,被推下船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个被五花大绑的大活人——吴蔓。
河马为了维持毒贩人设,只能不动声色地看着,摆出一副杀人不眨眼的老练模样,用话术把运货人引回了船舱内。
他知道附近一定有他们的人监控着这艘船,一定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因此只要他能把这些毒贩引进船舱,他们的人就能趁机救人。
与此同时,章直握着狙击枪,冷静地联络组织,“报告队长,人质有生命危险,军犬申请离岗救援。”
角雕:“批准。”
得到答复,章直起身就掀上衣。张厉一看就明白了情况,恼怒地将人按住。
张厉:“你疯了?!”
章直看了眼连挣扎水花都没有的水面,“厉爷,我得去救人。”
“让他死!你他妈伤成这样,下去到底谁救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厉爷。”章直望着张厉,“但我是一名军人,也是一个警察。”
张厉与他对视了几秒,牙根紧咬,却缓缓松开了手,“你最好给老子活着回来。”
章直朝他露出了个笑脸,扭头便扎进了水里。
他水性不错,当年在部队也接受过专门的训练,入水后如同一条黑鱼,立刻与夜色融为了一体,饶是张厉拿着红外装置找都没找到他。
海水冰冷,体温快速下降,章直一鼓作气深潜到吴蔓落水的地方,借着毒贩船上的光找到了一团缓缓下坠的黑影。
他悄无声息地游过去,正对上了吴蔓逐渐失神的眼睛——她快死了。
张厉在甲板上左等右等,不停看表,小崽子都他妈下去五分钟了,再不上来憋死个屁的了!
他把狙击枪扔到一旁,扯开扣子准备下水救人。
就在张厉半只脚都碰到水面时,船底哗啦一声轻响,两颗脑袋钻出了水面。
章直用胳膊勒着一个女人的脖子,朝他伸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的,小兔崽子,怎么不干脆住海里!
张厉气不打一处来地将船上的救生圈和绳子扔了下去,先将章直救回来的那个女人拉了上来。
人拉上来了眼神不太好的厉爷才发现,这女的咋这么眼熟?
张厉看着那个缩在甲板上不停发抖咳嗽的女人,一脸不可思议。
吴蔓?
她怎么在这?
不过很快爬上来的章直就分散了张厉的注意力,小军帽儿湿透了,脸色惨白惨白的,胸口和手臂的纱布湿答答的,已经完全变成了淡红色。
张厉立刻把自己的衣服给他裹上,想抱着他给他取暖。
章直罕见地挣了挣,先把被张厉抛弃的枪拿了起来。
他牙齿打颤道:“厉爷,我先盯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裹着张厉的衣服,回到之前架枪的位置,趴了下来。
“……”
张厉从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想操死这姓张的。
他怎么就这么他妈的敬业!
正好这时吴蔓那女人哆哆嗦嗦地爬了过来,攀着张厉的腿无声地哭泣——她到底只是个普通人,就算给黑社会当过情人,也从未经历过如此险象环生的绑架案,在被扔进海里那一刻,她真的吓到失禁了,她觉得自己完了。
还好有人救了她。
死里逃生,她此刻急需一个温暖的怀抱,需要几句温声细语,需要人安慰她,保护她。
可被她抱住的男人只是冷冷俯视了她一眼,就毫不留情地将她踹开了。
他说:“没认出来吗?救你的是我相好,你也真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往我身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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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张厉预料的一样,毒贩们开走了特殊行动小队的船,国内调了卫星专门监控这条价值过亿——运毒线路的价值——的渔船,给前线人员减轻了不少压力。
由于特殊行动小队伤亡惨重,国内来的第二支特种部队接手了后续任务,在河马完成信息交接后,小队被批准回国整修。
被成功解救出来的人质自然也是跟他们一起回国。
张厉已经从角雕那儿得知吴蔓就是章直瞒着他的那个小秘密,倒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于公,章直是在执行任务,服从命令无可厚非。于私,吴蔓就是死,就是从船上跳下去,跟他也没半毛钱关系,顶多就像车轮压上小石子,心里咯噔一下,连磕绊都算不上。
回国的交通工具依然是船,但比毒贩那些掩人耳目的小渔船条件好不少,起码有床。章直和他负伤的队友们此刻就躺在床上,手上打着吊针,胸前贴着检测身体状况的电极片。
他们已经在越南做了初步手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除了两处枪伤外,章直的肋骨折了两根,胸腔里满是弹片,伤口不同程度的感染,连越南最好的医院都不想收治——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活下来的概率不高,医院不想增加手术台上的死亡率。
张厉当时手里要是有枪,估计已经抵在院长的脑袋上了。
好在经过协商,伤员们最终还是及时躺上了手术台。
章直此时因为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低烧昏迷状态,张厉任劳任怨地伺候着,一点看不出混社会的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河马都调侃他,说狗狗找了个好男人。
章直床位的斜对角,是吴蔓的床位。
他们条件有限,伤患都只能挤在一起混住,没有余力给人质安排单独的房间。
吴蔓嘴上虽然没说,但第一天上船时,脸上还是露出了明显的不情愿,抿着嘴打量一圈,假装不经意地闻了闻被子。
章直整个小队都是偷渡来的,自然也要低调的回去,因此没人对组织的安排有怨言。张厉自己倒是没有不满,只是不忍心看重伤的小崽子睡在这么简陋的环境里,又要顾忌着章直的心情,便一直忍着没表现出来。
距离靠岸还有十个小时,张厉倚在船尾抽烟,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只觉得当初在京城那些小打小闹好像是上辈子的事,谁能想到他有一天会出现在一艘边境的渔船上,还在照顾一位重伤的退役武警。
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张厉扭头,是王怀。
王怀因为腿上的枪伤拄了拐,走路不稳,额前打绺的头发一晃一晃的,手上还端了个不锈钢饭盆,活像个要饭的。
张厉以为他是出来透气,掐了烟,正准备把船尾的风水宝地让给他,就见王怀把饭盆一递,递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张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意思?真要饭来了?
张厉挑眉,伸手去接,手刚一碰到饭盆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王怀的手心里藏了个其他东西。
张厉抬起眼皮了了他一眼,默默把他手里那东西接了过来。
是一部手机。
“看相册。”王怀扔下这么一句话,一瘸一拐地走了。
由于王怀一副做贼的模样,张厉便有意避开了船舱内其他人的目光,莫名其妙地打开手机相册,顿时瞳孔一缩。
相册里有好几段视频,有几段从缩略图就能看出拍的是他和章直,都是在这个船上。
张厉打开最新的一段视频,视频里是他帮章直擦脸擦手,最后亲了他额头一下的画面。
这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从拍摄角度来看……是吴蔓那个床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一段一段视频看过去,脸色越来越沉。
除了他和章直的视频,还有他给河马他们帮忙的视频,视频里他没有穿戴任何镣铐一类的戒具,拥有完全自由的活动空间,拍摄者专挑他们行为密切的时候偷拍,原本还算温馨的画面由于镜头的遮遮掩掩而显得格外荒诞,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厉不知道吴蔓拍这些视频是要干嘛,但总归不像安着什么好心。
他捏着手机,又点了根烟,盘算着还有多久船才能靠岸,吞吐片刻后直接将烟头攥灭在了掌心,推开船舱门,走到了吴蔓床前。
“吴蔓。”张厉冷冷的盯着她,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吴蔓在看清手机的那一刻脸唰地白了,下意识伸手想抢,却被张厉躲了过去。
“你!你偷我东西!”
吴蔓色厉内荏,左右张望一番,正好和闻声望过来的河马撞上了视线,立刻像找到主心骨般抢步到河马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指向张厉,“警察同志,他偷东西!他手上拿着的手机是我的!”
河马任由她抓着,无辜地望向张厉。在他身后,王怀坐在角落里聋了一般地捧着不锈钢饭盆专心致志地扒饭。
张厉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些意兴阑珊。他自认当年对这女人不错,花钱从不手软,生意上也帮衬了不少,无数次妥协,无数次服软,没想到就换来了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分手后桥归桥,路归路,如今她被自己连累被绑架到国外,又被小军帽儿救了一命,算是两清,不图她感恩,至少别满怀恶意。
张厉举起手机删掉了里面的所有视频,无比认真地对吴蔓道:“再有下次,老子把你扔回海里。”
说完,张厉将手机丢到吴蔓面前,回到了章直的床边。
章直被喧哗声吵醒,茫然地看向张厉,吸氧面罩上凝出一片水雾。
“没事,睡你的。”张厉呼噜了把毛,坐下给他暖输液管。
吴蔓被这一屋黑白通奸震惊到了,气得眼圈发红,拿上手机跑了。
“要是我我就不跑,能跑哪去呢?晚上还不是要灰溜溜地回来睡觉,多尴尬。”河马摊着手说风凉话。
王怀深藏功与名地瞥了他一眼,“那是你脸皮厚。”
河马挑眉,“小葵花,你别以为你负伤了我就不好意思揍你,我这人最爱欺软怕硬!”
棕熊警告道:“河马,揍缉毒警察倒八辈子血霉,别说你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河马暴走,“你妈的,死狗熊你也帮他是吧,不能揍他我还不能揍你了?”
棕熊不屑一顾,“你打得过算。”
章直看着这一屋吵吵闹闹的队友,再看一眼身边的爱人,吸氧面罩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肉体上的疼痛他已经习以为常,但此刻心灵上的放松是前所未有的。
躺在回国的船上,他确确实实地知道自己带回了厉爷,还新认识了几个过命的兄弟。
回程的路很漫长,但也很安心。
短暂的清醒过后,他的眼皮再次发沉,朦胧的睡意重新笼罩住他,他轻轻勾住张厉的手指,最后看了他一眼,又陷入沉睡。
张厉握住他的手,为他掖了掖被子,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十小时后,船如约抵达祖国的军用码头,早已等候在此的医疗团队将伤员抬上救护车,拉往军区医院。
张厉被就近押送到当地市局,配合京城警方交代整个跨国绑架案的经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入境前,闽籍毒贩何家俊早已比他们先一步被押送回国,交代了一部分案情。张厉的归来补上了另一半,极大程度上推进了案情进展。
两个月后,随着公安系统内部的内鬼落网,这场轰轰烈烈的监狱大劫案总算尘埃落定,张厉获批回到他之前服刑的监狱。
不过数月,狱内走了一批人,又来了一批人。
新旧狱友们道听途说了一部分事情始末,以为是境外恐怖份子想劫狱救他,因此都对张厉侧目而视,十分畏惧。
人群远远注视着昔日的黑老大拖着脚铐从押运车上下来,没一个人敢上前搭话。
直到刘胖子到来。
刘得狠左右开弓,摩西分海般拨开人群,又一屁股挤走负责交接的狱警庄旌同志,哥俩好地搂住张厉。
张厉掀起眼皮睐他——数月未见,胖子还算赏心悦目,遂未吭声。
“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刘得狠一张嘴就是铁口断命,呲出一口黄牙,“我找人算过,你命不该绝!”
张厉从鼻子出气,冷淡地哼了一声,还是那副中年自闭的德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刘胖子这位损友并不介意,正想拉着张厉好好叙叙旧,就被庄旌按了下来。
“厉爷。”庄旌略带复杂的看着张厉,他已经从领导们的只言片语里猜出了章直和眼前这个重刑犯的关系,心里五味杂陈道:“有人想见你。”
张厉同样记得他,跟小军帽儿玩得挺好的一个小狱警,于是难得给了好脸色,“谁?”
庄旌说了个名字。
张厉一愣,沉默了片刻,面色沉郁地点了点头,拨开刘得狠的胖手,在胖子匪夷所思的眼神中跟庄旌去了探视间。
探视间还是原来那个模样,冷冰冰的,缺乏人文关怀。
张厉在探视间门口摸了摸下巴,确定没有多余的胡茬,又整了整衣领,最后用裤脚盖住了脚踝上的枷锁,这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探视间的房门。
不远处的隔音玻璃后,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一头黑白发相间的头发,马尾绑得很低,眉心微蹙着,温顺而愁苦。
她毫无攻击力,气势也弱得可怜,却在抬睛看向张厉的一瞬间,让张厉心里无端打了个突,感到了隐隐的恐惧。
因为那是章直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独自拉扯章直长大的女人。
张厉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面对一个为他扑汤蹈火,数次生命垂危,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的男孩的母亲。
庄旌替他合上房门,细小的落锁声后,张厉缓缓抬脚迈步,走到玻璃前站定。
瘦小的女人低着头反复搓着手指,除了他拉开门时看了他两眼,就再没跟他对视。
玻璃前有一把椅子,张厉拉开,没坐,低声开口道:“伯母。”
女人动作一顿,这才抬头看他。
她的眼睛里没有怨恨,只是无措,畏惧,和伤感。
张厉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站了片刻,生平第一次主动弯下脊梁,朝女人低下头颅,深深鞠了一躬。
“伯母,对不起,我没照顾好章直。”
女人似乎吓了一跳,抱着手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总算张开了干裂的嘴唇,“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没敢抬头,闭眼等待审判。
“你就是……那个给了我八十万的孩子。”
悬在脖子上的闸刀轻飘飘地落下,没带来任何伤害。
她和章直一样,从来只能记住别人的好,傻呵呵的被一点好意收卖,卖血卖肾都怕还不起。
张厉头顶着玻璃,喉咙发堵,明明没有被责怪,心里却更加难受。
“伯母,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章直,如果我能出去……如果我能补偿……”
他不知该如何忏悔,他的余生属于监牢,却困住了不止他一人。
他的承诺要在几十年后才能兑现,无力得像一根轻贱的狗尾巴草,让他耻于开口。
女人眼神哀伤地看着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想隔着玻璃抚摸他。
“……那个钱,给直看病花了三十万,给他领导花了五万,还剩好多,我都留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你出来……你们好好生活,别再打打杀杀了……”
“……行吗?”
张厉从探视间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刘得狠很没眼色地凑上去,非要追问他“夏娟”是谁。
同监的小曹还没出狱,有幸回归跟班身份,帮张厉在草皮上占了块地。
张厉曲腿坐在地上,远远看了眼围栏外章直以前站岗时习惯站的位置,现在换成了不认识的警帽儿。
也不知道小孩现在怎么样了,晚上还会不会疼醒,吃不吃的下医院的饭,想不想他。
“对了,小军帽儿呢?他咋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嘚啵了一路的刘得狠东张西望一番,瞥了眼张厉的神色,突然语塞,“不会是……牺牲了吧?”
被戳到逆鳞,张厉顿时黑了脸,狠狠剜了他一眼,深感这胖子真是碍眼,连句吉利话都不会说。
刘得狠举手投降,“你看你,问你又不说,我说你又不爱听,真难伺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厉横眉冷对,一胳膊杵开他,“他在医院好好的,再咒他就缝了你的嘴。”
“行行行,早说不就完了。”刘得狠向见色忘友的兄弟赔罪,大人有大量地给自己点了根烟,又递给张厉一根,替他原谅了自己,“喏,回来不容易,接风酒没有,来根接风烟吧。”
张厉接了烟,点上火,心不平气不顺第跟刘得狠碰杯似的碰了一下。
烟雾袅袅,交头接耳。
明明头顶阳光灿烂,操场上热闹非凡,张厉却只觉得空旷寂寞。
他的心不在这儿。
他的心在那遥远的军区医院,在一张窄小的病床上,堪堪能装下一个小军帽儿。
——崽儿。
——快好起来吧,回来看看厉爷,厉爷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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