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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突然掉进了一整个堆满了松果的树洞里,眼睛闪亮得像是在放金光!
正在她乐颠颠地亮着小虎牙时,她的目光倏地扫到了不远处的那颗高大的松蓬树下。
当即,她便站住不动,专注地睁大了眼睛。
陆云门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树下,随后还是低了下头,看向身边样子很乖的圆润小娘子。
阿柿静静地向着树下凝望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眼睛变得有点湿哒哒。
“她走了,不会再出现了。”
半晌,小娘子转过身,叹了一口气,眼神里难掩落寞。
“她说,这件璎珞是她最好的朋友送给她的及笄贺礼,是她能给我的、最宝贵的东西。然后,她很温柔地向我道了谢,还给我行了一个好好看的礼。”
说着,阿柿边面露思考、边屈膝比划了起来,分享给陆云门看。
虽然她的动作笨拙,细节也差了些,但陆云门还是认了出来。
他告诉她,这是大梁贵女在只有面见极贵之人时、才会行出的一种最为正式庄重的礼,表示的是极为尊重的敬意。
“贵人?她把我当做贵人了吗?”
阿柿神色震惊。
怔了片刻,她低下头,喃喃道:“我其实也没帮她做什么……她已经是我遇到的很好的鬼了,我不肯帮她,她也只是缠着我哭,不会真的欺负我、害我,但我还是经常很不耐烦地凶她、让她走开……”
她像是越说越难过,嘴巴一瘪,眼泪还是掉了出来。
哭着的小娘子也很乖,不吵也不闹,安安静静的,只是吧嗒吧嗒不停掉眼泪,显得格外可怜巴巴。
面对面站了好一会儿后,见她的眼泪竟还在掉,在头颅滚地、鲜血四溅的沙场上也不见动摇的少年,此时却开始有些无措了。
他回忆了一下族中小娘子爱玩的事物,从地上捡起两片叶梗较长的叶子,递给阿柿一片:“要玩斗草吗?
阿柿眨眨眼,慢慢把堆满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
“斗草……是……是小孩子才玩的,我早就……不玩了。”
她因为哭了太久,说话会有点抽噎,但却还是不忘要在嘴上逞强。
可虽然嘴上这么说,她的手却还是主动接过了那片叶子,把上面的叶片择掉,留下光秃秃的叶梗。
然后,她握住叶梗的两端,向着陆云门一伸:“来吧。”
少女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力气却一点都没少。
斗草一开始,她便全神贯注,攥紧叶梗,整个人使劲地向后一拽,“喝”地一声,毫不客气地将陆云门的那根叶梗勒断!
看到胜利,她得意地扬起嘴角,仿佛那股哭劲儿也缓过去了。
“我答应要把宝贝分给你。”
阿柿吸了吸鼻子,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虽然满脸都是舍不得,但她还是指了指璎珞上最大的那颗宝石,然后把璎珞圈伸得远远的,扭头闭上眼睛。
“你把它挖走吧。我们北蛮人跟狡猾的大梁人不一样,我们信守承诺,从来不说谎。”
“我想换一个报酬。”
陆云门同她商量。
“我不要这颗宝石,换成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少年的语气太认真,反倒令阿柿迟疑了一下。
但在盯着最大的宝石看了一小会儿后,她还是点了头。
“你要问什么?”
第7章
07
', ' ')('陆云门看向阿柿的脖子。
此前在牛车上,阿柿忙活着将散开的珍珠串好后,便将那半枚铁片也用线串起、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陆云门:“那枚铁片,一直是你的吗?”
阿柿看了看铁片,很诚实地摇头:“不是。”
她告诉他:“它跟我一起从树上掉下来了。贾明说,在你们大梁,捡到了没人要的东西就可以占为己有,所以我就把它戴起来了。”
不是啊……
陆小郎君垂了垂他漂亮的眼睛。
关于“此阿柿非彼阿柿”这件事,陆云门已经猜到了。
他只是想听一听她的回答。
“你在找这枚铁片的主人吗?“
阿柿望着他。
“我可以帮你去问一问树上的女鬼,她说不定会知道。”
“多谢……”
陆云门刚开口,忽然,他留意到了背后极快靠近的脚步。
少年当即停下声音,转过身。
向他们冲过来的竟是尤金娘。
方才,稍早些,阿柿正在陆云门的注视下望着松蓬树下的时候,那一边,与妇人交流完的李忠已经走回了牛车前,向贾明和尤金娘言明,小山猫正是县伯府丢失的那只。
据乳娘说,县伯府中的小山猫,正是在刘曙独女刘初桃去世的第七日不见了。
当时,她正在照顾大山猫进食,一个错眼,小山猫便蹿进了园子的假山。
小山猫顽皮,时常跑去那附近玩,她因此没多担心。
但等她前去假山找它时,它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从假山的是石塔间跳出扑向她。
她与称自己走错路的尤金娘主仆擦肩而过,找遍了假山林,仍旧没有看到小山猫的踪影。
本就因刘初桃早逝而悲痛的乳母更添自责,郁郁而病。
她十分想要寻找小山猫,可刘曙的妻子早亡,刘曙本人又毫无本事,偌大的县伯府全靠刘初桃苦苦经营、但仍是入不敷出。如今刘初桃一走,县伯府彻底没有了能做主的人,成了个巨大的纸糊空架,生活极为困顿,不然也不至于不规矩到连尤金娘都能靠着一吊钱随意入内吊唁。
故而,县伯府早已没了能大费周章去找一只生死不明小动物的本钱,她也只能托女婿在市集上多留意几分。
如今见到小山猫失而复得,她的病都在欢喜中好了大半,只待李忠点头,将小山猫送回县伯府、与它的母亲团聚。
这些细节,李忠自不必与贾明和尤金娘详说。
但贾明光是听了粗略的一两句,就顿时来了十足的精神。
“天呐!怎么会有如此可恶之人,竟真在他人停灵时偷盗,难怪死者死后不宁,向阿柿求援!”
他捂着心口,可劲儿地煽风点火。
“太爷,光是想一想,我这心都抽抽地疼,请您一定彻查此事,对贼人重罚!狠狠地重罚!”
尤金娘自不得已上了牛车后,一路上时有气短、坐立难安。
但在那名妇人真正出现后,她吐出了一口气,反倒镇定了起来。
刚才李忠几次朝她遥指、让那妇人辨认,她都不见丝毫惊慌。
此时更是软了身子,伏低做小,任贾明责骂。
待贾明指桑骂槐完,她才向李忠硬气道:“太爷,县丞说得极对!请您一定要彻查此事,不可放过贼人!”
她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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