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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称作为葛叔的老汉骂骂咧咧的走进一座破旧房屋。
少女看着他的背影,反而笑了起来。
“你是小……贱民,见过柳小姐。”
一位洗衣归来的女子与她差不多大,但如今她已嫁人为妻,从那隆起的小腹上,可以清晰看出,她怀有了身孕。
“小悠!”
少女似乎很开心的叫了一声。
那少妇见状,张开嘴正想要回应,但早已经习惯低头的她,如今却擡不起头来。
“如今,你连我一声小柳都不肯叫了吗?”
“贱民……不敢。”
少女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忧伤,她的心犹如刀割,她急忙拄着拐杖,用最快的速度走到少妇身前。
不良井地面湿滑,尤其是这种下雪的天气,地底下更是阴冷潮湿。
少女走得太急,拐杖不经意间脱手,险些摔倒。
砰!
“没事吧?”
少妇二话不说,丢下手中那洗好的衣服和木盆,急忙走上去扶住了少女。
少女望着她沧桑的面容,脸上满是污秽与褶皱,常年不见阳光,这里的人肤色都不太好。
“哎呀呀,我说什麽来着,叫你不要乱走,就是不听,你这瓜娃子,还是那麽调皮。”
两人这一幕被刚从屋里跑出的葛叔瞧见,连忙数落了少女一番。
然而华衣少女听着葛叔的数落,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有些开心。
因为,已经很久没人敢这麽骂她了。
“小悠你也是,都怀了孩子的人,还不好好在家里歇着?你们啊,总是不能让人省省心。”
两位已是桃李之年的女子,在这老汉眼里,却如同小孩一般不懂事。
“喏,这些都是今早刚烤好的饼子,你带回去吃吧,这世道乱,好好待在家里别出来了。小悠你也是,回家安心养胎,有什麽事,你叫小秦去办就行了。”
老汉递过手中的饼子,又弯下腰帮妇人从地上捡起洗好的衣服。
“小秦?你嫁给了小秦!”
华衣少女十分震惊。
怀孕少妇羞涩地点了点头。
她用干净的衣裳帮她擦拭了脸上弄髒的痕迹,羡慕道:“你出嫁那天,为什麽不通知我呢?你明明知道我一定会来的。”
“小……”
“柳小姐身子金贵,我们这落魄之地,不好招待。”
“哎呀行了,都是自家人,有什麽话回家说去。”
葛叔看得出来,那少女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走了,如今这儿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打算招呼两人找个能坐的地方慢慢聊。
华衣少女长长吸了口气,这里污浊的空气仿佛似曾相识,却又十分的陌生,甚至竟让她感到有些恶心。
到底是这不良井变了,还是人变了?
“小悠,随我出井吧,你不是说想上神都去看雪吗,如今神都城上全是雪,走,我带你去看。”
少妇连连摇头,“不良井之人,终日不得出井,这是规矩,偷偷出井,会被用刑的。”
“有我在,看谁敢对你用刑?”
华衣少女一听,顿时来气,大叫了一声。
三人的言语很快惊扰了井下居住的百姓,他们纷纷走出家门,还以为又是哪位大人物下来找麻烦了,结果一看,衆人顿时傻眼。
“这不是小柳吗?”
“是小柳啊,她怎麽回来了呢。”
……
一时间,衆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葛叔大声高呼一句:“当年我说过,这不良井永远是小柳的家,怎麽了?难道她只是在神都上过了十年的日子,你们就不认她这个家人了?”
葛叔一语中的,立马让所有人沉默下来。
“小秦,小花,小罗,原来你们都在呢!”
华衣少女瞥了一眼人群,很快发现了几个熟人,迫不及待地点着他们曾经的小名。
然而这些被点到名字的人,却纷纷低下了头,似乎不愿意再相认。
“他们,只是长大了而已……”
少女强行露出一抹微笑,在心中暗暗的安慰自己。
故人依旧在,只是不再年少。
“行了,散了散了,都没事干了吗,围在这儿做什麽?”
葛叔瞧见气氛不对,下意识站出来招呼围观的群衆散去。
“等一等葛叔。”
“丫头,你还想做什麽?”
“在这不良井,你的话最有分量,能不能把大家都召集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什麽事?”
葛叔并没有听从少女的话照做,反而是严肃地盯着她问道。
“我想让大家都搬出不良井,大家不用担心,住的地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