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过一名地下医生,四十多岁的年纪,专攻妇产科…………嗯,虫兽妇产科。
因为被人发现用医院的设备违规解剖怀孕虫兽而被吊销了执业证,这位大叔就在贫民区某个无人监管的地下交易区开起了地下诊所。
疯是疯了点,但人不坏,甚至还有点痴。
在赌场里,别人看这位大叔的目光和看乱码时期的傻子陆酒没什么区别。
之前有几次乱码去找那位大叔玩,后者都不在,大概是“云游四海寻虫兽”去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来。
陆酒决定翻出学校去找找对方。
这天他没去维修仓,吃完晚饭,天色一暗,就找到一个没有监控的校园死角,翻出校墙外。
跑出去几十米,他突然警觉回头——
身后马路上,路灯光线明亮,飞车来来往往,路人行色匆匆。
……没人跟着他。
陆酒满腹狐疑,盯了会儿,缓缓收回视线,继续赶自己的路。
……可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时不时地出现。
“会是谁在跟着?”111小声问。
“……不知道。”
陆酒暗暗思索片刻,改变了主意,他没有踏上本准备坐上的空中公交,选择徒步赶路。
和去医务生教学楼的那天一样,他左绕右绕,专走小路,看见弯就转,半个小时后,在靠近贫民区的地方,彻底把身后那股视线甩开。
地下交易区在贫民区的东边。
这里所有房屋都没有对外的窗户,路灯也坏了一大片,到了晚上没什么光,四下里乌漆嘛黑。
傍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坑洼处积了不少雨水,一脚踩过,水花四溅。
大叔医生的诊所在左数第四条巷子的中间。
陆酒跑进巷子里,站定在一扇老旧的门前,抬起手敲了敲。
没有动静。
是人还没回来?
陆酒耐下性子,又敲了一遍,敲到第三下,门被打开。
“都说了我没有钱!别来问我要……”醉醺醺的声音传出来,一个络腮胡大叔满脸酡红出现在门后,看到陆酒,迷蒙的双眼瞬间愣住,他呆呆打出一个酒嗝,“……哟,原来是你啊陆酒,好久不见……?”
陆酒闪身进去,关上门。
他望着这位大叔叹气:“大叔,还能看病吗?不行我自己来?”
……
傻子竟然变聪明了,这是何等的医学奇迹!
大叔瞬间酒醒,怎么不能看病了!
“你是来看脑袋的?”他搓搓手,非常兴奋,“等等,我把机子开一下,保证把你脑壳里的照得清清楚楚!”
“不是,”陆酒嘴角一抽,拍拍自己的肚子,“我来看这里。”
大叔一愣,目光落到他的肚子上,大失所望:“看肚子?你拉肚子了?拉肚子还用得着来看病,直接去药房买盒止泻药不就行了?”
“我怀孕了大叔,这不是让你发挥老本行来了,”陆酒温柔地说,“不过别想着剖我哈,除非你也想被剖一下。”
大叔刚拿起的眼镜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下一秒,被他自己激动地上前来一脚踩烂。
“你你你——怀孕了?!”
……
妇产科医生不愧是妇产科医生。
这位大叔换上白大褂,戴上备用眼镜,做起B超来时还挺像模像样。
陆酒躺在床上,感受着熟悉的冰凉探头滑动感,有一搭没一搭地思索着,原来星际时代孕妇产检也是做B超啊,他从小出生在贫民窟,没怎么见过正经医院,还以为能更加高科技一点……
“真的怀了!”大叔激动到声音都在打颤,“看起来至少有两个月了!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有一个子宫,你小时候没做过体检?”
“……贫民区小孩做什么体检,”陆酒歪头朝机子望去,“发育还健康吗?”
“非常健康,至少目前看不出什么毛病,”大叔正经回答完两句,又开始八卦,“是谁播的种,beta?alpha?总不会是oga吧!”
“这你就别管了,以后得怎么生啊,还是得剖腹产?”
“那肯定是了,你的身体构造没法顺产,”大叔咽了咽口水,心在颤手在抖,“能不能让我来剖……”
“除非你重新上岸。”陆酒扯了两张纸巾,擦擦自己肚子,坐起身来。
大叔简直想跪下。
让他上岸不如让他上吊。
“让你怀上的那位知道这事吗?”他锲而不舍,“你有钱去正规医院做剖腹产吗?”
陆酒笑:“要生也是七八个月后的事了,就算不靠他,手术费我自己也凑得出来。”
“可他们会拿你做人体实验!!”大叔震声。
“说得好像你不会拿我做人体实验似的。”陆酒轻嗤。
大叔第二次给跪。
为什么傻子变聪明了能这么聪明?医学奇迹也不带这样的!
“行吧,检查过我也放心了,”陆酒思忖,“大叔你后面还要出去旅游吗,要是不去的话我就暂时找你来做定期产检了。”
“不去不去,当然不去了,你就来找我,”大叔说完就想起什么,犹豫一下问,“不过,你和阿三最近是不是闹翻了?”
陆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阿三”是谁。
过了一秒才想起,这不就是那位忽悠他去沈清庄园顶替上班,事后又翻脸不认人拉黑他的赌场“朋友”吗。
“怎么了?”陆酒漫不经心地问。
“……他两个月前被人搞了,好像被人绑架威胁了,工作也丢了,他到处说和你有关,”大叔小心翼翼道,“最近他缺钱,老是往我这里跑,问我讨钱,你要是过来的话要小心点,别碰上他。”
“行,”陆酒点头,“我们还是留下电话吧,以后方便联系。”
“好好好。”
几分钟后,陆酒向大叔道别,走出诊所。
刚踏入漆黑的巷子,他就停顿一下。
……被跟踪的感觉,又来了。
*
黑暗中,两道声音在对话。
“……我说了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这道声音被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恐惧,它的主人似乎非常害怕被别人发现自己在这里。
“你生来就是我们的主人,不跟我们走又想去哪里?难道,还想留在这里?”
这道声音就比较奇怪了,咬字僵硬,音调古板无波,听起来带着一丝违和感。
“谁是你们的主人了,我……我跟你们没话说!”
“不准走!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们的血液,留在这里总有一天身份也会暴露,你以为那些人类会听你解释理解你?”
“别拦着我!”
“你又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能舒舒服服在璨星学院读书,能做你骄傲清高的机甲系学生?这是你父亲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