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中的阿衫团团围住。
……
阿衫被控制住了。
只要能被控制住,就不至于被当场击毙。
辅导员从学校里赶了出来,一边大汗淋漓接领导电话,一边让保安驱散围观的学生。
淮陆被120接走,李漾和陆酒则上了猎人局的车,去做笔录。
这一通忙完,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阿衫被留下来观察,猎人局的专家将会对他进行评估,如果觉得还能试着让他转化下去,那就等,如果觉得他的转化势必失败,那就试着进行逆转化。
至于能不能成功,能不能让他重新变回智力正常的人类……没人能保证。
猎人局联系了阿衫的父母,结果得知他的母亲和哥哥早就因病去世,而父亲早就另外组成了家庭,没有家人能来看他。
最后,是李漾留了下来。
他低着头对陆酒说:“阿衫他真的很害怕,因为他哥哥就是二十岁发病走的,走得比他妈妈还快,他做过基因检测,他也有那个基因……猎人局的正规审批流程太麻烦了,要求也卡得很死,他怕自己过不了审,所以很早以前就透露过想要私底下转化的想法……”
李漾还说了他和淮陆想要变成血族的原因。
其实说到最后,都是畏惧死亡。
“怕死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既然害怕死亡,那又为什么不尊重生命?”陆酒平静地问他。
李漾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回答上来。
陆酒转身离开了猎人局。
今天,天终于有些冷了。
深夜,凉风在马路上刮着,卷着落叶,一股萧索之意。
没有公交,附近也没有地铁,陆酒打了一辆车,回学校。
“酒酒,你变了好多。”111说。
犹记得第一个世界里,它的宿主还是那个不在乎生死的男孩。
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那股死意,让它很慌张。
“其实,虽然快穿局现在变得很奇怪,但最开始接到任务,绑定上你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们的目的好像单纯只是想让你好好生活……”
快穿局每次都只下发两个任务,不做其他任何要求。
一个任务与逃逸玩家有关,他们要回收逃逸玩家的灵魂代码,这无可厚非。
而另一个任务,则是为了让陆酒能与他命中注定的爱人相遇。
快穿局希望他能够扭正回自己的人生轨迹,而人生,就是得好好活下去,才叫人生啊。
陆酒望着窗外飞快褪去的景色,没有说话。
……
宿舍区已经安静下来。
几个小时前的事故势必会令某些社交平台热闹一晚上,但至少此刻,学生们表面上都已经入睡。
辅导员给陆酒打过电话,说明天会让人来修他们寝室碎掉的阳台玻璃门,今晚让陆酒拉好窗帘,先将就一下。
陆酒慢慢走在小路上,路灯光线很暗。
他穿过一片阴影,来到灯光下,又穿过一片阴影,踏入光亮。
明明暗暗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直到他看见,前方路灯下的一张长椅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浅咖色风衣,修长的双腿交叠,坐姿非常优雅。
他的手中捧着一束花,垂眸似在阖目养神。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掀开眼睫,眸光一转,朝陆酒看来。
风吹来,陆酒有些恍惚。
他有些……分不清思念与现实。
“这么久才回来,”男人开口,低沉温柔的嗓音裹在香甜的桂花香中,随风向他卷来,“他们为难你了?”
陆酒沉默了几秒。
“……怎么还没走?”他低声问。
男人歪过脑袋。
“为什么来这里?”他又问。
“这两个问题是同一个答案,”岑兰宴注视他,“因为想见你。”
第102章 给我一滴血5
111小心翼翼地劝:“酒酒,上楼吧……?在结果出来之前,先别和他多谈了……?”
是,理智上来讲,是该这样。
但陆酒挪不动脚步。
岑兰宴对他说:“过来坐一会儿?”
111:“酒酒……”
陆酒长久地沉默着。
片刻后,他挪动脚步,走过去,在岑兰宴身边坐下。
于是,111也沉默了。
男人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在他坐下后,那束花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陆酒低头看去。
一束报不出名字的花束,什么颜色都有,粉的,黄的,紫的,虽然不似那些花店里卖出去的花束那么精致华丽,但有一种别样的清丽与可爱。
“……你自己摘的?”
“本来在花店定了一束玫瑰,但是路过这些花朵时觉得你可能会更喜欢它们,”岑兰宴一点都不遮着掩着,“喜欢吗?”
陆酒默默地将花束接过。
或许是在寒风中呆久了,没什么芬芳,但……是末日世界里,收到过的那些花束的模样。
他忍不住抬起头,望向路灯下的男人。
“你想起的记忆里……就没掺点别的?”
岑兰宴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你是指什么?”
陆酒闭嘴了。
见他沉默,这个男人又道:“我的记忆始终没有完全恢复,如果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你应该提醒我。”
“……算了,没什么,”陆酒撇开目光,“刚刚我和我室友掉下来的时候,是你接住了我们吧?谢谢你。”
岑兰宴的眼神告诉他,他转移话题的方式非常生硬。
岑兰宴道:“于峰应该不会出面来管你们这件事,是谁拖住了你们?”
“也说不上拖住吧,大学生出了这种事故他们重视一点也正常……于峰是猎人局的那个局长?”陆酒敏锐地问,“你和他很熟?”
“见过一次。”
陆酒探究地看着他。
岑兰宴蓦地抬起手,贴上他的脸颊。
依旧那么冰冷。
陆酒颤了一下。
岑兰宴顿住,收回手,看向自己的手掌,疑惑的模样好像是在想:有这么冷?
陆酒忍不住想笑,然而唇角刚漏出一丝笑意,便被他抿没了。
“……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岑兰宴放下手:“想你。”
“…………我是指正经事。”
“想你很不正经吗?”岑兰宴又疑惑了。
陆酒嘴角一抽。
“……除了想我以外,还干了什么?”
岑兰宴的视线投向远方。
他们坐在路灯下,望向远处,只能看到朦胧模糊的一片黑暗。
“回忆从前。那天之后,又有不少记忆复苏了,”岑兰宴平静地说,“我和你携手度过了你的八辈子,在你的第二世里,我和你同样认识没多久就告诉了你我们的过去,但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