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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越:“那日是你夜闯本公子私宅的?”
萧秋再一行礼,顺便后撤一大步,又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我不知此事,公子认错人了。”
曹越不给他机会,也顺着她往前迈一大步,悠悠道:“本公子记性好,听你那一句‘逃夜修’我便忘不了,更何况你们这一届唯你一个女弟子,我如何寻不到?”
“……”萧秋一愣,好似真让曹越抓住把柄……时间不多了,日暮在即,她垂着脑袋,一转眼珠,不紧不慢问道:“二公子可知衷秦王?”
曹越:“知。”
萧秋:“我是他……”
曹越却忽而打断道:“萧姑娘,逾白斋的先生对你赞赏有加,本公子呢,正欲寻个志同道合之人,与我一齐南下,前往江南长洲听学……我看你是不二之选,你可愿意?”
“?”萧秋不明白他怎麽突然话锋一转,真将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之上……
“姑娘可愿意?”曹越又问道,深沉的目光落于萧秋身上,看得萧秋左右晃头,逃避着始终不敢将视线落于一处。
“凭什麽二公子说什麽,本姑娘就要跟着做呢?”她辩道。
曹越只道一句:“因为萧姑娘愿意,且极其愿意。”
“你……”
曹越“得意”的神情,引得萧秋不悦。她猛地一甩手,为自己蓄力,恶狠狠擡眸对上眼前人的视线,认真道:“去长洲李氏听学之事,你说得还真对……但!与你,我不愿意!”
“行,那本公子祝姑娘在李府学业有成。”曹越却不像被拒绝,轻轻一点头,终于让开身子,不再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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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萧秋还在临江馆收拾行囊时,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如何让自己回到陈辗兄长身边之后还能名正言顺地出门……
各种奇招却一一被她否定掉,要麽是早已被用烂的老招式,要麽是离谱到是个人都能将她无情拆穿……
她捆好包袱,长叹一口气……不然回头还是装病吧……
她也不能盼着外头动乱不休,再次把她兄长送出关去啊。
这麽一想,还是斗智斗勇好。
至少,无人能敌其“翻墙功”。
……
萧秋不知的是,那日她闯入锦帆苑偏房,顺利逃走之后,曹越做了什麽。
他见了她,就再也睡不去。
他一夜未眠,似是失了魂地呆愣坐着。
直至天光破晓,曹越才推门而出。
胖瘦两位家仆还在酣睡,全然不觉二公子在院中走动。
曹越沿围墙走着,终于在某处停步,他擡头,见晨曦立于琉璃瓦之上,而那一片金辉上隐约有……
斑斑血迹。
也不知他偷师于何人,三下五除二攀上眼前这面墙,跨坐着,查看那一点红。
萧秋昨夜举止确实颇多怪异之处,或许正是负伤前来……
是谁伤了她?
想来,定有那群守卫参与其中。
“混账。”曹越咬牙,低声骂道。
墙外是一条宽敞的石板路,几位下人路过,忽见院墙上坐着位身形高大之人,在一片金辉的映照下,衣衫上的紫金丝流光溢彩……
能着这一身的,除却曹氏六大长老、曹家主,也就仅剩两位公子。
二公子曹越举止怪异乃是人尽皆知之事,下人们见他攀墙,并不意外,刚想行礼——
曹越却突然自墙上坠下!背部重重摔地!
“哎哟!痛死本公子咧!”曹越鬼哭狼嚎道,捂着自己的腿,已然流出些鲜血。
下人们慌忙围上前,手忙脚乱地将二公子背走,为他处理伤口。
不过没人知晓,曹越思索之时,见有人走近,便生出一计。他借那琉璃瓦划伤小腿,而后匆忙跌落,名正言顺将墙头那片血“划归”自己名下。
至少,那群混账守卫不会再利用他来找萧秋的麻烦了。
血止住后,他拄着拐,去了“逾白斋”,却听闻萧秋不慎崴脚,一早便赶回衷秦王府养病。
“她又要何时才会回来呢?”湖边,曹越心中困顿,有些忧郁,举头望远,欲增添几分忧愁,不料直视了烈日,一下刺得他险些瞎眼,踉跄着垂头!
“………”
好在,他很快想到了再次与她同行的对策。
初识萧禾清时,曹越就知晓她有个“不像好人”的兄长陈辗,那麽投萧秋所好,她如何都拒绝不了。
至少要提醒萧秋,不能忘了那如何都寻不到破绽的离家借口——“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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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取“御剑令”后,萧秋顺利离开曹府。
趁着日暮,她哼着歌谣御剑回京城。
又几日后,她赶在搬回兄长府邸之前,一纸书信向还在忙于处理政务的衷秦王和陈辗告别,“潇潇洒洒”往烟雨朦胧的人间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