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杞许是生来就是扯不开嗓子,低声应道:“逾师兄带我去外头安静的地方看书……”
“喻止行…在李氏待过的,也是有银子啊。”萧秋意味深长地一点头。
“萧姑娘?”苏杞不解,难道喻须这个师兄有问题麽?
对此,萧秋摆手道:“苏品沂,想来你也知道,承氏甚而不及曹氏安宁……”
“嗯……”
“放宽心,无论府内再生何等事端……”萧秋正色道,“都有人护你周全。”
-
不知是不是因为承氏旧府邸一下少了好些人,院子一空出来,没几日,整座府邸就如同被吸了“阳气”,变得阴风阵阵。
尤其是曹越卧房附近,本就清净,那群狂徒滚蛋后,他一人独享一大院,白日里还好,可到了夜半时分,周遭总是莫名蕩起呜咽声,如催命一般经久不衰……
“……禾清,不然你搬去我那里吧。”又一阵寒风席卷而来时,曹越哆嗦着一吸鼻子,恳求身旁的萧秋。
近段时日,冷意渐起,燥热至冷冽之转变好似只在一剎间,连萧秋这种不惧寒之人都多披了件衣裳,更别说曹越要如何熬,他紧一紧身上的裘衣,盼着萧秋回应。
萧秋嘀咕道:“还未入冬吧?北风怎麽来得如此早……”
“禾清……禾清禾清,你考虑考虑,当然不和我一个屋子,我那儿空房可多了,你选一间最心悦的就好。”曹越道。
萧秋却依旧只是心不在焉地望向城门之外,甚而不愿转头看他一眼,道:“我哥说请来的人,怎麽还不来?”
“阿嚏——!!”曹越心里苦,看她不答应,愈发委屈,又被穿城门而来的寒风重击,急忙抱着手臂想捂热自己。
好在,还不算让二人久等,城外一红衣少年终于现身,向他们奔来。
“禾清!相允!”萧骁三步并作两步,猛地停步时还险些没站稳!若非曹越伸手扶他,这一大高个恐将原地站着的曹萧双双撞飞。
只是这一伸手,又叫曹越被冻着,猛打喷嚏:“阿嚏——!!”
萧秋左右一看这二人,道:“萧骁,你和曹越睡一张床榻啊,他怕冷,你照顾些。”
“行。”萧骁应道。
曹越缓了口气回来,才问萧骁:“陈将军让你来的?”
“嗯。”说至此处,萧骁笑颜不再,有些愤愤道,“我在长洲挺好的,可大哥只催着我走……若不是听说你们在隶州有事,我也不会答应他。”
萧秋:“你和兄长见过了麽?”
萧骁摇头:“我直接从长洲来的隶州,大哥在京城吧,我都算不清多少年未相见了。”
萧秋:“若是念着小时候的事,入冬后,等我们回京城了,一起住他那儿就好。”
萧骁叹气道:“但愿……长洲还是回得去的长洲……”
三人同行,沿大道而去,聊了许多事。
……
暮湖再无异象后,长洲重回安宁,江南各处却实则暗潮涌动,阳奉阴违。
江南八府中,蔺家主最先沉不住气,一早将蔺挽接回白洲,闹得很不体面。紧接着,穹坞山接二连三地有弟子离开。
萧骁面上是陈辗因公务所需叫走的,可他也明白,此去怕是难回。就算他自己还有本事回“空谷阁”去,李氏亦早已威严不再。
江南各家原先在李氏的庇护下,都与其“交好”。但李氏一旦露出些许罅隙,各家即刻化身豺狼虎豹,对其虎视眈眈。
早年李氏退守江南时初现端倪。
如今李氏连“天下第一”都保不住,更是抑制不了人心之向背。
“我只能再看看了……”萧骁说着,长叹一口气,“我走时,希吟还叫我别忧心,他和家主会做好一切的。”
萧秋:“他们还说什麽了麽?”
萧骁:“他们说,莫要再逼李二公子了……他不入局,已是各家之幸……”
“………”曹越静静听着,眼眸闪动间,不知在思量何事。
-
上回“清扫”承府后,一向张扬的承公子承诚都变得“内敛”了不少,至少,他寻姑娘的时候,再也不顾别人了。
他总在北境各地逍遥,因而承府内衆人皆不常见他,久而久之,都快忘了此宅院“姓甚名谁”,全权当酒家住。
当然,还是有些不同。
无论有没有人想学,依旧得请教书先生来,反正“老人家”就在书房等着,随到随讲……
萧秋不想住得离学堂太近,还是搬去了曹越对门。
而萧骁呢,就搬到了曹越同床。
镇阴气。
……
入夜,寒风凛冽,灯烛熄灭后还总吹得窗牖呜呜作响,恐将寒气侵入曹越被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