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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澂继续道:“本王身子有恙,怕是去不了了。今日寻你们来,也是想你们替本王去江南赴明日夜宴。”
萧骁一听能回江南,心中喜悦,但还是内敛些,并未表露出来,只是点头应道。
萧秋看眼下气氛如此和睦,也不好拒绝。
小叔拿捏人真是有一手的。
萧骁思念江南,而她萧秋渴求自在。
他显然知道,他们拒绝不了。
这等计谋,和某人当初可说十分相像。
萧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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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曦微露时分,二人啓程南下。观天象,若是再拖延些,只怕又碰上暴雪骤降,风雪迷眼。
萧秋再一次御剑南下,身旁却是换了个人。
原先常在她身旁胡闹个不停的人,如今才是真真切切被困府中。
而她一时还做不了什麽,就要先替衷秦王“赴宴”。
一路上,飞絮如雪花般轻轻飘落,环绕在他们周围,萧秋伸手轻轻一拂,却似乎无法拂去心中的疑虑。她转头看向萧骁,似有几分不安。但萧骁只是默默点头,示意她放心,自己也在留意着一切。
终于,江南清州之轮廓在视线中渐渐清晰,两人缓缓落于城外。萧骁立即动身,在城内四处打听,而萧秋则在一旁静静等待,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
不久,萧骁带着一脸凝重返回,他走到萧秋面前,低声说道:“我方才去打探过了,今夜的‘清州海宴’并未邀请衷秦王,这其中的蹊跷……”
“果然……”萧秋沉声打断,“这夜宴,恐怕不简单。”
萧骁继续说道:“还有更诡异的,李氏也未赴宴,我四处打听,却无人知晓原因。”
“李氏未收到请帖?”萧秋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目前情况不明,但我们必须做好準备。”萧骁说着,眸光中闪过一抹决然之意,“我去长洲寻人来,以防万一……禾清,一个时辰内,我必定带人归来。”
说罢,他转身欲走,萧秋却突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骁回头,两人目光交彙,无需多言,彼此间已心领神会。
“小心行事,早些回清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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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一人,萧秋步入附近一家古朴茶楼,打算在此稍作歇息。
茶楼内,不知为何物所浸染,桌椅皆散发着淡淡的沉香。几缕轻烟自茶炉袅袅升起,与曦光交织,或能暂缓风寒。
萧秋轻步踏上阁楼,寻了二楼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上好的龙井,以及几样精致的茶点。
她缓缓斟茶,轻啜一口,茶香四溢,似乎能稍稍驱散心中的忧烦。
思忖诸事,她只觉,越是想见之人,越是杳无音信……
人世间总是这般不如意。
——“禾清,别来无恙。”
身后,一人啓唇,音色很是温和,瞬而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秋并未立刻转身,而是先平静地将口中清茶咽下,才不紧不慢应道:
“李二公子。”
四面楚歌
李希胤衣冠齐楚,一身素淡白衣,走至萧秋对面缓缓落座。
他经过时,萧秋若隐若现闻见些药香气息。
“李二公子,您从何地来?”她问道。
“北岭。”
听得此话,萧秋不免一愣。
谁都知道如今北岭之外暴雪肆虐,亦有人下落不明……
她并未直截问话,而是拐弯抹角道:“今夜落芳山办宴,想必……李二公子也是上山赴宴的吧。”
李希胤也点了一壶茶,倾茶后动作轻缓着小酌一口,才从容道:“不是。”
不及萧秋再问,他又继续道:“落芳山中,发现了人祭坑。”
“!”萧秋本是随意消遣,谁料不经意间会听闻如此大事。
“人祭坑……我仅在关外见过。”无需李希胤过多解释,谁都明白此事重大,“其实,不止我知道,世家大族应当都已知晓此事。我远在千里之外,纵是知觉此事,原先也无需前来……”
萧秋听着,面露疑惑之意。
李希胤恳挚地看向她,竟是说起了些不相及的话:“禾清与曹相允的挚友之情,我有所耳闻……”
“是……”萧秋被人论及,还有些无所适从,却又不愿违背本意,坦然应下。
“早几年,我与曹大公子亦是知交之情。”他说着,忽而无奈一笑,“曹氏如今生变,若是他在,今夜‘清州海宴’本会是各家庆贺他任曹家主…的一场大典。”
萧秋在听及“曹大公子”字眼时,心中一颤。
夏时,曹栎贸然上穹坞山,对李希胤紧紧相逼一事,在她看来还历历在目……
而李希胤再议起此人时,竟是这般轻描淡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