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齐允毛遂自荐的时候,齐允上下打量她两眼,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因为我刚摆脱了一个自作聪明的势利眼,所以看起来愿意签天真傻白甜?
我不是你以前带的那些艺人。宁瑶夕说,五年前你在采访里说,你的梦想是亲手带出一个登顶娱乐圈的绝世巨星,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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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肩同行,彼此成就,烽火硝烟自此生,今天开始做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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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宁瑶夕功成名就,接受采访时,被问及和齐允的关系。
宁瑶夕笑言:我是唯一一个能把齐允卖了,还让他操心我卖得值不值的人。
在她旁边坐着的齐允凶残强势鬼见愁名头响彻圈内外,此刻在演播厅所有人如同见鬼的诧异打量中,面不改色,装没听见。
从他成为我经纪人的那一天起,他就成了我的自己人。宁瑶夕说,是我的骑士,也是我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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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披荆斩棘,也为我所向披靡。这一生灿烂前程,与你并肩同行才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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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Chapter 02
即便是笑起来,陆弈舟给人的感觉也是疏离清冽的。他脸上带着好整以暇的看戏神色,居高临下地向她看了过来,十足的骄矜傲慢,对她完全没有因为两人的婚约而有半分优待,十六岁的孟知薇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但是十年是这么漫长遥远的时间,让她对自己的判断都已经不再自信。她没有理会陆弈舟的嘲讽,半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就这么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看得陆弈舟都开始有点不自在。
不相信?他表情淡淡地问,微微皱起眉头,孟小姐如果不相信,可以现在就去网上搜索相关报道。你的手机和电脑都在车里,车祸后都已经葬身火海,完全找不到残骸。不过发生过的事情总是会有痕迹,想确认的话并不困难。我知道你是个警惕心比较重的人,没有打算给你洗脑的意思,你可以在出院之后雇私家侦探自己去查。
孟知薇稍稍垂眸,收回自己的视线,表情依然是怔怔的。她低了低头,声音很轻地说:不是不相信,我有感觉你没在骗我。我只是
她垂着头,深深呼吸,而后被子上开始出现氤氲的湿迹,越来越多,一滴滴泪珠不停顿地掉落下来,她默默抬手,胡乱地擦着自己控制不住往下掉的眼泪,眼睛被抹得通红。
只是不愿意相信她喃喃地说,无助地用袖子遮住脸,我爸爸去世五年了,在我二十一岁那年去世的我好像知道得太晚了,但我我现在还没有准备
她哭起来很安静,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不像是个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情绪克制又压抑,让人觉得可怜兮兮。陆弈舟愣了一下,她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这让他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第一次真正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二十六岁的职场精英,而只是个十六岁的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这让他感觉很不自在,愣了一下,才说:我很抱歉。
他向前走了两步,回到孟知薇的病床边。燕楚瑜比他离得近,动作也比他更快,他伸出手臂,想要将孟知薇重新揽进怀里。
但是他的动作同样扑了个空,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一直默默站在孟知薇身后,只给她递了一次抱枕的男孩弯下腰,无声地抱住她,一下下顺着她的后背,安抚地低声说:没事了,孟孟,都过去了。
孟知薇没有理会他,依然有点怔怔的。她转过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陆弈舟,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被折断,但她定定地看这他,摇摇欲坠地坚持着,似乎又透出了几分二十六岁的孟知薇坚韧的幻影。
我爸爸是怎么走的?她问,执着地等他说出这个答案。
她的眼神清晰地告诉着其他人,无论什么样的答案,她都会感到害怕。陆弈舟对着她的眼神,顿了顿,才说:积劳成疾,多病缠身,在公司累倒后被送进医院,没能抢救过来。
孟知薇颤抖地深深吸了口气,愣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谢谢你告诉我。
没什么。陆弈舟嘴唇动了动,但什么话都没说,将头撇向一边,留给她一个冷淡清隽的侧脸。
孟知薇视线转移,看向站在另一边,眼神殷切看着她的四个中年人。
现在仔细看来,他们的相貌轮廓的确都有一些熟悉感,和她爸爸的轮廓有不少相似的地方。孟知薇回忆了一下刚才他们的自我称呼,视线从他们的脸上逐一看过去。
大姑,小姑,大伯,小叔?她低声问,确认着这些人的身份。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大喜。
你想起我们了,薇薇?可不就是我们吗,我们可是你最亲近的人啊!
我就说薇薇不会忘了我们的!三叔没白疼你!
薇薇,你怎么同时和好几个男的不清不楚的?不是我说,这可太不像话了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薇薇,咱们血浓于水,肯定很快就能熟悉起来!
他们实在是吵得厉害,让孟知薇感到头痛得更加厉害。但也因此,她似乎更加清醒了一下,看着面前带着喜色的几个亲戚,困惑地皱紧了眉头。
可是我爸爸当年是和我妈妈私奔离家出走的。她慢慢地说,视线在他们的脸上来来回回地看,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他们离家出走后都和家里断了联系,一直到我十六岁为止,都没听说重新联系上。你们是什么时候又联络上的?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自称大姑的人站了出来,对孟知薇露出和缓亲切的笑来,大肆展现着自己的善意。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薇薇,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都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家里还能真生你爸爸气不成?她说。她是个慈眉善目的人,这么笑起来可当真是花团锦簇,看了就让人有亲近感。
孟知薇看了看她,疑惑地说: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就难产过世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你们讲究血浓于水,让我爸爸带着她的亲生骨肉回家看看。我们家所有节日都是我和爸爸两个人在家一起过的。
尴尬从几个人的脸上一闪而过,自称是她小叔的人接过话头,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你看,这不是你爸爸知道自己得病后,就和我们恢复联系了吗?这是希望他走之后,让我们照顾着你呢。他朝孟知薇挥了下手,像是要将这种逻辑挥进她的脑子里,薇薇啊,你现在失忆了不知道,过去这五年呐,我们可都是出了大力的。不为名不为利,就为了这份血缘亲情。
孟知薇专心致志地盯着他,听着他大力夸赞自己是怎么的重视亲情,怎么把她这个侄女拉扯长大。他正说到兴起,冷不防从孟知薇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说什么照顾侄女,话扯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家产。一方面说着重视血缘亲情,一方面一个个都拼了命地挤进公司,这么大言不惭地睁着眼睛说瞎话,真不怕风大被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