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去病床上的亲兄弟的呼吸机,给自己的亲侄女制造车祸,雇人绑架,妄图活埋进土里处理
至于吗?就为了一家公司,就把自己做人的道德底线都抛下了?!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也有点接受不能,觉得是不是这些爆料的内容太过夸张。然而随后被曝光出来的完整录音让大家都沉默了,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完全想象不到,有人的心竟然能黑到这种地步,为了不属于自己的公司和钱财,将人性的丑陋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甚至还替这样的魔鬼伸过冤说过话!很多网友想到这里,都感到不寒而栗。网上的舆论完全扭转,被欺骗和被当刀使的愤怒占据了每个人的心,他们空前地愤怒,积极地关注着案件进展,义愤填膺地想要见证这桩持续了好几年的冤假错案早日洗冤平反。
网上的舆论飓风到底刮到了什么程度,孟知薇只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没有更多关注。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孟启山是胧郁的总经理,他在工作日的白天被警方从公司带走,连同副总经理孟启瑞也一并被带到了警局里,现在公司里群龙无首。
孟知薇一连几天没有过去,任由舆论持续发酵。在确保胧郁里的每个人都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终于挑了个冬日里晴朗的好日子,重新走进了胧郁的写字楼。
前台还是之前的那两个,她失忆后第一次过来胧郁时被她们拦在了外面,那之后她为自己解围,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每天出入胧郁,她们两个表现得一直有点讪讪。
现在她们再一次看到了走进胧郁的她,这一次完全变了神色,在看到她的第一秒就立刻端正了神色,露出最为甜美的笑容,热情得仿佛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归来。
早上好孟总。其中一个声音里略带颤音地叫她,小心翼翼地露出热情洋溢的笑脸,您终于回来了,大家都盼着您来主持大局呢。
孟知薇按部就班,将自己的员工卡递过去,语气随意的道:少说了个字。
前台怔了一下:啊?
孟知薇指指自己:孟总监。
两个前台怔了怔,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脸色都肉眼可见地有点发苦。
尽管孟知薇没有刻意为难她们的意思,但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样,总是会开一些转折性极大的玩笑,让身处其中的人后悔不迭。
她们两个一时都没说话,孟知薇有点莫名地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她们,略有些奇怪地问:不是说上周换新季度的员工卡了吗?我这张是旧的,你们是准备怎么个处理法?麻烦尽快,我要上楼开会。
制定制度的人都已经被抓走了,还谈什么换不换新员工卡的事情。前台尴尬地笑着,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最近上面没给我们下发这样的规定您请上楼,孟总监,我们怎么好打扰您的工作,您请便。
孟知薇看了她们一眼,收回自己的员工卡。
她来的时间正是公司的上班打卡早高峰,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隐秘地注视着她。孟知薇没有多说,只平静地道:其实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不管领导是谁,不管发生什么事,做好自己该做的一切,总是没有错的。
她径直上了楼。一路碰见胧郁员工若干,每一个见到她的表情都好像白日见鬼,眼睛几乎都要挂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视线中充满震撼。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情况总是瞬息万变。孟知薇对他们其实倒没有太多别的看法,毕竟是在公司的手底下当打工人,选择不卷入公司领导层的斗争无可厚非,这些人只是胧郁的员工,又不是她爸爸的家臣,她明白他们处境中的艰难,所以并不会对他们过分苛责。
不过面对真正该追责的人,她也不会手软。孟知薇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里面的人都朝她看来。她抬眼望去,整整齐齐,从股东到剩下的孟家人,该到的都到了。
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股东们和高管们站起了身。只有坐在最中央的老人坐着没动,一双鹰眸严肃地盯着她,目光锐利。
孟弘德,孟家现在的当家,她爸爸的父亲,她的爷爷。
孟知薇在失忆之后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见过他,他明面上担了个胧郁的董事长名头,不过比儿子和女儿都爱惜羽毛,平常并不插手公司事务,一直也没有常驻上京,独自在老家那边继续经营孟家的制香工坊。这也是网友当初抨击她而夸扬孟家的原因,他们都觉得这才是传承悠久的制香世家的底蕴所在,孟启明一看就没有这种匠心,自己研发不出香水只能偷家里的方子改良合情合理。
即便现在记忆完整,孟知薇对他也并没有多少印象。不过现在他人坐在这里,看来是因为孟启山兄弟俩被抓起来后过来坐镇的,嘴上说着清高,实际上过来把控大局一点都不含糊。
都到了。孟知薇没有继续向前走,就近拉了张椅子在会议桌末座坐下,平静地开门见山,大家可能也都有听说,我本家这边最近出了点事,在管理公司这块可能有些有心无力。当初说的是我年龄尚轻,经验不足,所以本家代我管理公司,现在的情况既然变成了这样,我也不好麻烦本家再继续为我爸创立的这么个小公司劳心劳力。好在我车祸之后恢复得也差不多了,这几年也学了不少东西,以后我会努力管好胧郁,将我爸留给我的公司好好发展,争取发扬光大,更上一层楼,谢谢各位股东和伙伴的支持,以后还要请你们在工作上多多指教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短暂地安静了一下。大家面面相觑,心中都是一震。
孟知薇这不光是来接盘,更是来直接夺权的!孟家的老爷子现在就在这里坐着,但她完全没有商量和征求意见的意思,根本就是通知他一声!
到底时势已经不同了。许多人顿时心有所悟。
孟弘德隔着长桌,面色肃然地看着她。祖孙两个无声对视了一眼,孟弘德冷冷地道:启明就是这么教的孩子,当着长辈的面抢着说话?没规矩。
我爸在世的时候,我还活着的长辈一直就只有他一个。孟知薇微笑以对,波澜不惊地道,至于他死后冒出来的,跟他怎么教我就关系不大了,您就当我自行生长得有点野蛮吧,反正小时候除了我爸也没人管过我。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的,成长的时候不关心,长大了再来插手就晚了。
孟弘德紧盯着她,眸光锐利:到底是我们孟家人,受别人几句挑拨就被蒙骗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去见孟家的列祖列宗?你真的就相信你大伯和小叔害了你父亲?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那您和我大伯小叔呢?孟知薇反问他,你们就真的咬定我爸偷师走了家里的制香秘方,自己拿出来改动?都是血浓于水的家人,你们在他死后抹黑他的时候有没有顾虑过孟家的亲情?
会议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孟弘德的脸色沉下来,冷冷地盯着她看。
我说他做过,他就是做过。孟弘德平静地说,我孟家的制香配方,我当然最为清楚。
孟知薇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在他锐利的注视中,忽而展颜一笑。
这种事情,总归是口说无凭的。她弯起唇角,从容地微笑着,注视着孟弘德,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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