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王氏走远,秦母还是怔怔地坐在地上。
碧珠扶着秦玥坐在椅子上,才又去扶起了秦母,让她坐在秦玥旁边的位子上。
秦玥看着秦母这般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母亲,等我伤好些,就把你送去舅舅家,安度晚年吧!”秦玥开口说道。
有个这么软弱又耳根子软的母亲,对秦玥来说,就犹如在头顶悬了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要了自己的命。
“你要赶我走?”秦母转过头,看着秦玥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不是赶你走,哪个孩子不想在父母膝下承欢,只是母亲的性子……我觉得还是去舅舅那里更好,至少,不会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秦母的母家是边城的一个家境殷实的小户人家,那里民风淳朴,秦母至少可以安度晚年。
她软弱如菟丝花一样的性格,不适合待在权利算计的漩涡中。
秦母的眼泪汹涌而出,王氏的那些话,句句打在她的心坎上。
“玥儿,娘真的错了吗?我阿娘曾无数次的告诫我们,要兄友弟恭,只有家人拧成一股绳,大家族才会兴旺,我成婚之事,公婆也曾告诫我,要爱护兄弟姐妹,我这么多年,都是照着他们说的做了,我爱护弟弟妹妹,不争不抢,以家庭和睦为责任,我真的错了吗?”
“如果这都是错的,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让我做?”
秦母一直以来奉行的信条,在今天被彻底颠覆,她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秦玥叹了口气,说道:“兄友弟恭没错,爱护弟弟妹妹,也没有错,只是你爱护的人不配,是他们包藏祸心,利用你的善良,来伤害你最亲的人,从而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利益。”
“这世上除了兄友弟恭,除了善良,还有利益,为了利益,血亲可以拔刀相向,仇人也可以成为盟友。”
秦母流着眼泪,不可置信地说道:“可他是你的二叔啊!我嫁入秦家时,秦家还只是个家境殷实的人家,你二叔也才十岁,他是庶出又丧母,还不受婆母待见,是我关心他保护他,把他拉扯大。”
“我怀你之前曾有过身孕,却因为去救落水的他,滑了胎,那是个成型的男胎,我也因此伤了身子,此后你父亲做生意,与我聚少离多,我五年后才怀上了你。这期间,我因为没有保住那个孩子,受了多少婆母的苛待,遭了多少白眼冷遇和嘲笑,我都不曾怨恨过他。”
“他……他怎么能如此对待我们?我对他不好吗?他不应该感恩于我们吗?玥儿,到底什么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