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19日
创建时间:2023/3/1920:36
标签:在人间
我于午夜游走在一条河的堤岸,堤岸边有成排的杨柳树,随着午夜的风轻轻摆动。旁边的车行道穿梭着午夜的的士,亮着灯,没有着落的到处走走停停。我觉得有点冷,这个春天气候反常,往年气温回升的时节,今年还裹着厚外套。但真正让我感觉到冷的不是昨夜的寒潮,而是没有朋友可以倾诉我的烦恼。我的烦恼有一大箩筐,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它们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微微露着头,嘲笑似的看着我紧皱的眉毛。我不敢在它们面前哭泣,因为我害怕被烦恼打败,虽然我其实早就虚脱,但我还强颜欢笑着说:“这世界很美,很好。”其实,这世界真的很美,很好,但和我无关。美好的世界属于聪明的幸运儿,他们的人生才充满欢笑,喜悦,甜蜜,幸福。我的生命浸着苦药,一拧,可以装满一个玻璃水杯。我何必去窥视别人的安乐,我自己知道自己是个落到黑夜中的布娃娃,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到处招摇说自己的不幸。
我的故事即使再悲惨,又关谁什么事。各人有各人的人生,我怎么能说有人窃取了我的幸福?我本来就没有幸福,我生来就是来还债的,就好像冬天应该飘雪花,夏天应该出太阳,我又抱怨什么。一个疯子述说自己的悲惨,只能被旁人取笑,疯子还谈什么幸福不幸福——你能活着就已经是众人的恩赐。我知道我的卑微,我知道我的低贱,但这样一种悲惨的甚至被当作是一种恩与的生命,有什么意义?或者某个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受尽世间的苦楚,那么这个生命是否有存在的必要?神为什么要赋予我生命,难道我活着就是要做一个苦行僧?可苦行僧有苦行僧的理想和乐趣,苦行僧的苦行让他更接近神;而我的苦刑让我远离神,慢慢滑进黑暗的通道,最终不知道通向哪里?苦行僧看着我也该乐了,因为他的苦是他的甘愿,他的苦可以让他修行得道,但我呢?我的痛苦只会让我怀疑生命,怀疑生命的意义,怀疑自己生而为奴。
我缓缓踱着步,在河边寻找答案。我想黑暗中是否有一双神的眼睛,她一直盯着我,只是我难以察觉。我不想流泪,我怕被人说我作秀。其实,哪怕我作秀,谁又能看见?神看见?不需要的,神知道一切,我不需要在神面前作秀。我苦也好,乐也好,我是坦诚的,我不装神弄鬼。哪一天,我实在想不通了,熬不过了,不是还有河吗?那碧波粼粼的河啊,你的水再深一点,千万不要只淹没我的脚踝。不然,那一天,我会成为笑话,一个受尽折磨连选择宁静都可笑的笑话。这样的悲剧,你们在哪家剧场看过?
小时候,我在我家门口的槐树下种了一棵葱头,我每天乐此不疲的浇水,葱头渐渐冒出翠绿。我高兴极了,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葱头又长高没有。一天下午,我兴冲冲的又到大槐树下看我的葱头,猛的发现一口粘痰吐在葱头上。葱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好像在说你终于来了,但你来晚了;姐姐给我扎了几个彩线裹的绣球,红红绿绿的,我爱不释手,小伙伴一来我就拿出来炫耀。我特别喜欢其中一个大的,有我拳头那么大的一个绣球,我喜欢极了。有一天,我又拿出我的绣球在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小孩面前炫耀。我刚走开一小会儿,等我回来的时候,那个拳头般大的绣球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到处找啊找啊,都找不到。遗失了心爱的玩具,我找不到人哭诉;小时候,我喜欢收集一种塑料小勺,勺柄上有卡通人物。有一次,我得到几根少见的卡通小勺,欢喜不已。突然隔壁的小孩不期而至,硬要和我“斗勺”。我大败,小勺被隔壁小孩尽数俘走。我几乎要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的童年是在忧郁和幻灭中度过的,度过短暂的童年,我进入更烦恼的青少年时期。我向往浪漫,向往光明,向往爱和自由,但最后我发现我躺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手脚被捆上约束带。我大叫:“放开我,放开我。”走过来一个双目呆滞的病友,他说:“你别叫,我帮你解开。”病友蹲下去,仔仔细细的替我借开带子。我翻身坐起来,一个狭小的病室,白白的墙壁,什么都没有。我问病友:“你住哪里?”病友注视着我的眼睛说:“将军碑,我爸爸在将军碑做生意。”听见熟悉的地名,我才恍惚回到人间。我还在这个人间,我没有被投入异域,我呼一口气,觉得眼前的病友好像天使。
出院后,我开始漫长的康复期,我一天要分两次吃两种抗精神病药。这种药“效力”很强,吃下去,头就像被一团厚重的棉花牢牢塞住,难受极了。我吃药已经吃了接近20年,现在我的记忆力很不好,常常记不得昨天的事。有时候想起什么事,话都嘴边,突然又忘记。我不知道再过10年,我会不会得痴呆症,我也想不到那里去,我的人生,少受点罪已经很好。从精神病出来,经过短暂的一个空闲期,10年的酷刑又悄悄来到。我像搏命一样,在一个异次元空间苦苦挣扎,我面对的不是一个犯罪集团,而是一个宗教。
现在我的苦难还没有结束,我每天颠颠倒倒的做着我自己都不知所以的事情。我背上扛着几大袋沉重的行李,被驱使着向未知的前方走去。前方有什么?笑脸还是咒骂,或者只是一个虚幻。并不虚幻的是我的痛苦,每天在深夜悄悄的哭。为什么普通人的生活,对我就那么奢侈?你们过厌了的日子,在我眼中,天堂一般。我还不敢明言,因为我怕被人说矫情,住着大房子,每天有吃有喝,还说苦。可你们哪里知道我的心事,我的心事说不得,说了就泄露天机。泄了天机,你们不仅不会同情我,恐怕真的要送我回老家了。老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一次,在街头,我看见一个瘸腿的乞丐向两个警察哭诉。乞丐说他本来是进城打工的民工,被车撞了,残疾回不了家,身上也没有钱。乞丐蜷缩在地上,手上拿着好心人送的面包和矿泉水。我听见乞丐的故事,感到很难过,但我也帮不了他,那个时候我在读大学,身上掏不出什么钱来。乞丐最终被警察送去救助站,而乞丐的故事我一直牢记于心——一个本可以正常凭自己的劳力生活的普通人因为一场车祸而沦为不幸。命运多么残酷,没有谁为谁背书,只能自认倒霉。类似的故事是,一个亲戚开车撞倒一个拾垃圾的老婆婆,老婆婆的腿骨折了,被慌慌张张的亲戚送去医院。亲戚害怕高昂的医疗费,把还没完全康复的老婆婆接出院。牛女士说:“老太婆被搀扶着下地离开,疼得直叫唤。”我没有亲眼见到这个场面,但可以想象一个衣衫褴褛的拾荒老太婆骨折后的惨像。后来,老太婆被亲戚租了一辆出租车送回家乡。滑稽的是,老太婆连具体的地址都说不清楚。我问牛女士:“老太婆最后被送到哪里去了?”牛女士说:“天知道,也许半路就被出租车司机扔了。”人的生命,轻贱到这种地步,泪目而悲愤。
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有很多面,你安安逸逸的在一个冬日午后的公园里晒着太阳,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享受生命。有的人的生命苦若黄连,我又怎么敢说这个世界多么美好,何必自欺欺人,我们心底都有一本账。
记忆深刻的是高尔基《在人间》中写的一个故事:伊凡是社会底层的一个小角色,但他善良而强壮,会替高尔基挡外祖父的鞭子。伊凡帮亲戚抬十字架,别人说:“看啦,那么大一个十字架,伊凡都抬起来了!”伊凡高一脚,低一脚的抬着沉重的十字架,朝目的地走去。旁边看热闹的,为伊凡“助威”的人兴奋的吆喝着,好像看一场大力士比赛。结果还没到目的地,伊凡就被十字架活活压死。你愿意当下一个伊凡吗?我不愿意,但我背上真的已经背上一个十字架,只是你们看不见。谁来替我抬抬,哪怕只是稍微缓解我的重压。
河畔吹起河风,轻抚我的面颊。我面临一个选择,是继续抬着十字架当下一个伊凡,还是选择河。河里的水啊,碧波荡漾,重重涟漪,我看着这碧绿的水,觉得我应该归属于它。我宁愿选择休息,不愿意成为一个滑稽的殉葬品——被耶稣的信物活活压死。还有比这个更讽刺的吗?十字架是用来给人赎罪的,不是用来压死小工的。我想休息了,真的想休息了,仅此而已。我希望明天我到河边的时候,开过来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帅气的小伙,他朝我笑着说:“kevin,上来,我搭你回家,肯定到目的地,放心!”想想有点神往,但我发现我身旁驶过的汽车都门窗紧闭,偶尔有开窗的,司机看着都让人望而却步。真实的人生啊,和我的想象,差距到底有多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幽怨中,写下文字,愿明天,幸运来临。kevin能够真心的笑起来,觉得这世界还没有那么糟。
2023年3月20日
创建时间:2023/3/205:41
标签:怨诉
电脑里的音乐反复的重复着,像一条小河发出叮咚的声响,冲击着我的思绪。我的思绪飘摇在半空,不知道哪里是停留,哪里是归宿,就这么摇摇晃晃的和空气舞蹈。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家,家里一个爱人,两个孩子,锅碗瓢盆,洗洗刷刷。你们可知道我的心愿,我的心愿就是和你们一样,平平常常,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早上,我去早餐摊为家人买豆浆和油条,拿回来和家人分享。送完孩子上学后,我回到家,打开电脑,写下今天的心情。中午,下二两挂面,放点醋和辣椒。下午接孩子放学,教他a,o,e,ABC。给他搜肠刮肚的讲故事,把我知道的奇闻趣事都讲给他听,哪怕他根本听不明白。不明白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就像我一样。晚上做一盘水煮牛肉,看着爱人和孩子砸吧着嘴,吃得起劲,觉得自己还有点用。君子远庖厨,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个俗人,一个在迷迷糊糊中体味人生的老男孩。
你们能想象吗?当全世界都针对你,你又怎么敢说自己苦。你敢控诉谁?你敢指责谁?只有自己咽下苦水,含着眼泪,来把这世界夸赞。多好啊,春光;多美啊,夏花;多暖啊,秋日;多酷啊,冬雪。可你们知道吗?我赞美的同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因为我疼,我害怕说出疼的真相。真相是我的苦难并没有结束,我还在受着刑罚,哪怕我已两鬓飞雪。两鬓飞雪又怎么样?谁来同情,谁来抚慰,只有自己轻轻的告慰自己:也许,明天会比今天稍微好一点。真的吗?可我昨天也是这么想的。但为何我还是孤单的抹着眼泪,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凡俗世间。凡俗世间,藏着多少秘密,藏着多少恩恩怨怨,需要我用一辈子去探索,去弥补。真正值得怀疑的是我活着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而活,难道就是为了偿还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债”?
我和一个人迎面擦身而过,他好像认出我是谁,满脸的惊讶,因为他看见了我的白发和满面的皱纹。他惊奇的看着我,好像在说:你不是应该住在三层别墅,参加灯火辉煌的晚宴,每天海参龙虾,旁边一堆说奉承话的倾慕者,春天的时候去富士山赏樱花,夏天的时候到济州岛看浪花?我看出他的惊讶,我却比他更惊讶,因为我一直以为我的苦难所有人都知道,哪知道他还以为我活在天堂。我的天堂是什么样的?一盏寒灯下,流着眼泪睡着;嘈杂的鼓噪声中,惊恐的醒来。吃着食不知味的阳春面,做着不知所谓的“圣人”梦。忍受着身体上的伤痛,精神上的苦闷,还要说:真好,真好,好一个大好人间。人间是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一个受刑的苦命人,还要看着你们的脸色行事。哪一天,你们说:看,kevin还在笑呢!他肯定快乐又多金。我附和你们的想法:kevin多幸福啊,下辈子,你来做kevin吧。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无力,自己像一个陀螺一样的不停的旋转。但只要没有鞭子抽,我就想歇歇,我已经没有力气自己动弹。可你们还在看着我嘲笑我,嘲笑我的愚蠢和背运。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们过得潇洒而快乐,看着我,就觉得我是个可笑的倒霉蛋。我承认我是个倒霉蛋,但你们难道就不能稍稍表现得“高尚”点,露出一点点的同情和安慰。我看着,也觉得这个人间还没有那么可怕。你们没有,你们没有向我传递你们的爱,你们像避瘟疫一样,离我远远的,好像我是一个麻风病患者,一接触,连你们都会走霉运。我承认我是个麻风病患者,但你们难道就那么干净?干净的和我握了手,恨不得洗了又洗。我看着你们游移的眼神,知道你们已把我视为异类。我哀怨的轻轻叹气:当年,我也和你们一样青春勃发,雄心壮志。怎么一下子我就成了马蜂,这么惹人讨厌,这么让人厌烦,避之唯恐不及。
每当我受了刑罚,每当我难过得想哭,我都下意识的看你们的表情和眼神。哪怕我能看到一点点的关怀和爱,我也得到抚慰,但没有,真的没有。恰恰相反,你们看见我受刑,你们看见我被罚,你们得意,得意的哈哈大笑。好像在说:看!那个傻子,又被整了!要是我,我早就跳河了!
对的,对的,你们都是聪明人,你们早就知晓世间的秘密,而我还被蒙在鼓里,在黑暗中苦苦追寻着答案。答案就在你们手中,但你们永远不会把答案给我。你们宁愿送我一间房子,一笔存款,你们也不愿意告诉我真相。你们还想看我被蒙上眼睛在舞台上给你们演一出出闹剧,好让你们多一点消遣。看一个傻子会傻到什么程度,这样才好反衬你们的聪明,你们的大智大慧,你们的神的嘉许。我祝你们永远幸福,祝你们永远得意,我只有悄悄的消失于你们的世界。你们看不见我,你们得一个清净,我看不见你们,我也少受一份嘲笑。这繁华人间,属于聪明的孩子,孤单的孩子还是默默离开的好,免得招来一顿拳脚,伤心的哭泣,还到处找不到妈妈。
我走进一个墨绿色的花园,香风金树,繁花异草。我轻轻点头,对的,这是属于我的世界。我的世界没有尔虞我诈,我的世界没有你争我夺。我缓缓跪下,向神祈祷,愿神赐我一条金色的河,金河鱼翔浅底,金河水清浪浅。我在河边用手捧一捧金色的河水,让河水倒映我的面容。就这样吧,我和你们道一声再会,我走向金色的河,金色的河把我紧紧拥抱。落日余晖下,我的灵魂升上天空,再没有嘲笑和捉弄,再没有痛苦和迷乱。这万丈红尘留与你们细细品味,写一首诗,祭奠我们的相遇。
微寒,轻雨,今天又会怎么样?怎么样的迷离,怎么样的苦痛,我用手抱紧我自己,既然你们不拥抱我,难道不许我自己给自己一点暖和。我看着你们,你们可会回我微微的一个点头。那么,这人间的苦难,刹那间也就化为一道彩虹,挂在雨后的天空,美丽我们的国度。
2023.3.20外一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创建时间:2023/3/2013:44
标签:道歉
下午,雨兮兮的,我再次冒雨去到酒铺。我不是去买小猫的,我是去向酒铺老板道歉的,因为我确实打扰到他。到了酒铺,老板正和一个黑衣小伙吃饭。他一看见我出现,就不耐烦的挥手赶我出去:“走!走!”我说:“不好意思,老板,这几天确实打扰了。”酒铺老板不等我说完,就把我轰了出去,我也知趣的赶紧走开,我怕酒铺老板有什么过激举动。好在老板只是把我轰走,回去继续吃他的饭。我转过身,冒着雨,缩肩弓背的缓步朝菜市外面走去。我听见酒铺老板小声骂了一句脏话,管他的,确实也是我打扰到他的清净。我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中,默默走回朝发苑。
我想起那个扫地大爷,他答应给我的小猫呢,找到了吗?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安慰不是?我在忧忧乐乐中,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回到我的小屋,打开电脑,记录自己的心情。
2023年3月20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2023/3/2020:26
标签:肥皂泡
我活在肥皂泡里,表面上五光十色,其实什么都没有。没有光环,没有华丽的外表,没有诱人的颜色,没有起起伏伏的波涛。我就是一个幻影,活在一个虚幻的空间。你们都知道我是谁,但你们不会说,你们不会在路上突然认出我,哪怕你们曾经见过我。我像什么呢?我像观音的法相,变幻了人形,没有人认得,即使认得,也绝不敢说,不然就犯了天条。我的生活,成个什么样子?活得“造孽”。“造孽”是四川话,意思是悲惨。我真的悲惨,活得没有尊严,没有人趣,没有嘻嘻哈哈的人间,没有甜甜蜜蜜的美梦。我活成一个悲剧,一个你们都不敢讲的悲剧。一个人太惨,别人是不会讲他的,因为一讲他,就会暴露态度。可态度能随便暴露吗?这里面有风险。对一个过于惨的人表示同情,其实表明你自己也具有某种潜在的悲惨基因,因为你和他有同理心。最安全的态度就是默不作声,不置可否,不认识,不了解,不知道,一问三不知,谁拿你也没办法。这样“安全第一”的人不在少数,愿意表示同情的人其实少得可怜。
你们听说过化疗吗?一个人得了癌症,就需要接受化疗。我没有得癌症,但我被“化疗”了一辈子,尤其最近10多年,简直痛苦不堪。癌症病人化疗是消灭癌细胞,而我是被癌细胞化疗,想想真讽刺,原来治疗癌肿的方法也可以适用于我,那我不就成了癌肿?真理的判断标准到底是什么,到现在,连谁是癌都还没搞清楚。你说他是癌,他说你是癌,最后就看谁的拳头硬,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人间有时候其实很荒诞,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合情入理,我们都活在一个魔幻的世界里。
聪明人早早就悟透人间,傻白甜还天天想着婚礼的白纱,浪漫的海岛上一座紫色的宫殿,里面住着公主和王子。其实是有一个宫殿,但里面没有公主,也没有王子,只有一盏风灯,在海风的吹拂下,散发昏昏暗暗的光。如果一个傻白甜找了另一个傻白甜,那就有意思了,可能他们的世界里只有童话,一遇见现实的风浪,童话里浪漫的小船就摇摇欲坠。但如果双方都心机深重,也会活得很累。所以,羊爱上狼,或者狼爱上羊,都有道理。一个人保护另一个人,一个人照顾另一个人,这人生嘛,就这样彼此搀扶着几十年的光阴。到老,都不觉得吃亏,感觉还挺好,这就算很幸福了。
我自己也是个傻白甜,所以我喜欢深沉一点的人。这种深沉当然为善良的,心机叵测就算了,我不想遇见一个冤家,勾心斗角一辈子。我想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可以安安心心的靠在他的肩膀,沉沉睡去。他的言行我不会模仿,想模仿也模仿不像,但我可以欣赏,欣赏他的睿智和沉着。我保有自己的人格,我的人格他也欣赏,在他面前我不需要伪装,我卸下面具,露出原形。他笑着说:“妖孽!我把你收了!”“妖孽”滚到他怀里,搂着他的颈,觉得这个“法师”真好。
我的苦难什么时候才到尽头?我的担忧什么时候才化解?我害怕自己活在一个虚幻中,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的。虚幻的双亲,虚幻的爱人,虚幻的兄弟,虚幻的子女,虚幻的朋友,虚幻的敌人,甚至连我自己都是虚幻的。我只是存在于网络上的一个灵魂,一个灵魂,你们看不到本体。看到了也千万不要说,说不得,一说就是祥瑞。其实,我也愿意当一个灵魂,但不要让我活得那么艰难好吗?在网络上我是一个大V,现实中我也仅仅是一个普通人。我需要一日三餐,我需要爱人儿子,我需要朋友陪伴,我需要休息娱乐。如果我真的变成一只永不停歇拉磨的驴,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早离去,下辈子也不用投胎为人,变成一只蝴蝶,一只蜻蜓,在傍晚的池塘跳一段舞蹈,路过的闲人看见,赞叹几声,蝴蝶蜻蜓的一生也就值了。
我就是一个标准化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商品”。这件商品的品名叫作“悲剧”,经过严密的设计,加工,制造,包装,商品最后入库待售。我几乎具有一切悲惨的要素:A.孤儿B.侵犯C.精神病D.“癌症”化疗E.孤苦伶仃,无儿无女。A+B+C+D+E=kevin。Kevin这样一个标准的“悲剧”,你们买账吗?或者嫌弃kevin惨得太标准了点,太戏剧化了一点,你们摇摇头,说:“假的,假的,全是假的。”我不是假的,我是一个真人,我活得很不好,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傻白甜需要一个“老法师”,不然她不知道怎么应付森林里的魔怪。小龙女需要一个杨过,杨过在江湖上“混”过的,百毒不侵。没有王子,也要出现一个猎人,不然小红帽怎么和外婆在林中小屋共聚晚餐。《绿野仙踪》的故事还是要写,不然真的写成《水浒传》,让人看了晚上睡不好觉。最不济,总得写一部《红楼梦》吧?贾家倒了,不是还有个贾兰吗?总要存有希望,总要给人留条出路,不然不是宗教,变成江湖怨杀那就可恨了。宗教总要有宗教的样子,看见神,还得假模假样的跪一跪。即使无神论者,也不能反对神吧,我不承认你存在,但我不反对你存在,这样的态度才是合理的。
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想活得更轻松一点。那么,爱人出现吧,王子也好,法师也好,猎人也好,都现身都亮相。快来分担我的忧愁,快来解开我的枷锁,快来为我买一杯奶香浓郁的卡布奇洛。我在暗暗淡淡的阴雨天,远望路的尽头,期待一个摩托骑手潇洒的奔腾而来。
2023年3月21日
创建时间:2023/3/2110:56
标签:酒坛
趁着上午的空隙,我又去菜市“打探”一番。我走到酒铺对面,在街沿上铺一张广告纸,坐下来。我假装走累歇歇脚,其实是在观望酒铺老板,我要看看老板的猫到底是不是还在酒铺。我坐在酒铺对面的街沿上,左顾右盼,目光迷离。这个时候,过来一个老大娘,她指着地上的一张报纸问我:“小伙子,你的报纸吗?”我说:“不是。”老大娘高兴的说:“我老了,买菜要歇歇脚。”我立即醒悟老大娘是要我脚边的报纸给她垫座。于是,我识趣的马上把报纸捡起来递给老大娘,老大娘连声道谢。
老大娘挨着我坐下,她剥开一个橘子,吃了起来。吃着吃着,老大娘一高兴就把橘子送到我面前,说:“小伙子,吃一块?”我摆手示意不要,老大娘笑着转过身去。我问老大娘:“您买菜买完了吗?”老大娘说:“没有,我女儿在买,她就在那边。”我顺着老大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没有发现像老大娘女儿的人,却突然发现酒铺老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看。我没空理睬他,我转身问老大娘:“大娘,您今年高寿?”老大妈幽幽的说:“80了!”我听了吃一惊,连忙说:“您看来就像60岁”老大娘问我:“小伙子,你多大了?20多吧?”我觉得老大娘是在“奉承”我,四川话说:遇货添钱,逢人减寿嘛。我哈哈笑起来:“大娘,我都40多了,白头发都有了。”老大娘摇摇头表示不信。
我继续问大娘:“您就住附近吗?”老大娘点点头:“我就住菜市那边。”我没好意思追问,只有转换话题说:“现在年轻人买菜都不带钱的,用手机,扫扫微信就付钱”老大娘说:“就是,可我们不会用微信。”我抱歉的笑笑。老大娘的女儿缓缓走了过来,女儿将老大娘扶起。老大娘朝我说:“谢谢了啊,小伙子”我笑着和老大娘道别。老大娘和她女儿混入人流如织的买菜人群,很快不见踪影。人世的相逢,就这么短短的一霎,却不知道是前世哪段因果修来的。缘来则聚,缘尽则散,一段浮浮沉沉的红尘之旅。
我再次陷入孤单,看着菜市走走停停的人流,好像入定一般,托腮遐思。一个大妈走到酒铺门口,她和酒铺老板讨价还价起来。大妈指着一个酒坛说:“这个多少钱?”老板说:“20.”大妈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左看看右瞄瞄,似乎想买又拿不定主意。我突然惊醒,机会来了!如果我帮老板撮合这桩生意,也许老板会把小猫卖给我呢?我站起身,走过去,佯作镇定的走到大妈身后说:“嗯,这个泡菜坛子还不错咧。”大妈看着我笑,我赶紧走开,我害怕再多言,会横生枝节。
当一回“托”后,我自己都觉得幽默。回来的路上,我想老板会怎么想呢?管他的,别去随便揣度别人,有的事情本来很自然,一想就糊了。天气很好,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我略有点惆怅但又带着淡淡的喜悦走回朝发苑。我想,明天也许天气会更好呢?毕竟已经3月了。
2023年3月21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2023/3/2120:28
标签: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