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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笑,是简程至今都不敢回想起的。
那种对死亡的释怀。
是简程那个年纪不懂的,但却无法忘怀。
他想不明白,一块蛋糕而已,为什麽会搞成这样?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麽柏屿来到他们家后就一直很瘦,像即将要枯萎的漂亮花朵,不论简程这麽努力给他浇水施肥都改变不了它要枯萎的结果。
而之前他天天提心吊胆地怕花枯萎,如今也真要枯萎了。
那是柏屿第一次知道不是自己的,就算盖了属于自己的章,也是可以擦掉的。
在意识到自己生病后,本来就很差的自己似乎变得更差了。
而现在笨笨的简程也知道柏屿其实又差又坏,明明以前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说出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话,现如今也都会说了。
他也开始讨厌自己了。
连他每一次让给的小蛋糕都原本是属于简程的,而他甚至拿不出任何更好的东西来代替小蛋糕来挽留简程,让他可以少讨厌自己一点。
他已经没有任何更好的东西给简程了,连那个他认为最好的弹珠,都是他骗简程才送出去的。
简程从来都没向柏屿要过什麽东西。
柏屿这才猛然发现,他是个小偷,而简程是他偷过来的。
分开
游乐场两日游结束后,简程和柏屿两个人就开始窝在家里的房间长达十多天,非吃饭不出门。
连在家办公的简轩都看不下去,在柏屿开学的前一天把简程从房间揪出来。
“你明天去陪柏屿一块搬东西回学校,别整天待在家里不干正事。”简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
站得歪七扭八的简程点了点头,然后得到了他爸的一脚。
“要站就好好站着,这像个什麽样子?!”简轩对简程这不正经的吊儿郎当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录取通知书也到了,专业也选好了,下个月就给我去打暑假工,别在家里当米虫碍眼。”
并不想去打工的简程开始抗议:“我不去,我才刚放假几天啊?!您不能心烦就拿我开刀吧?还有我哪碍您眼了,我一直都待在房间里……”
简轩才不管他的抗议,很独裁地给简程下命令:“我后天就去公司给你安排个职位,迟到就扣一个月的工资。”
“您还是我亲爸吗!”简程听见迟到一天就要扣自己一个月的工资,眼都大了,“您还不如把我直接赶出家门呢……”
“废话少说,就这样决定了。”简轩接了个电话,离开了简程的房间。
简程终于知道什麽叫资本家丑恶的嘴脸了。
简轩前脚刚离开简程的房间,简程后脚就窜进了柏屿的房间。
正在收拾衣服的柏屿闻声也没擡头继续干着自己手上的东西。
“明天我陪你一块去搬东西。”简程坐在床上,通知道。
“行。”柏屿无所谓,将衣服叠好放行李箱里后,才用手肘撑着床沿,擡头看他,“刚刚简叔找你干嘛?”
“别提了,说要我去公司上班。”一提到这件事,简程就十分不乐意,“哪有让自己儿子给他打工的?”
柏屿笑着没接他这句话:“挺好的,反正你选的也是金融学。”
随后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又补充道:“对了,去上班别到处朝人笑。”
“嗯?”仰躺在床上的简程听见柏屿的嘱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吃醋了?那你能不能去和我爸说你离不开我,不想让人看见我,别让我去公司了?”
柏屿思考了一下,说:“这个不行,但你可以带给面具去上班吗?”
简程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你是认真的吗?!”
柏屿点了点头,然后简程开始嚷嚷了:“我觉得你才是那个应该带面具的!”
“可是我不会让人靠我很近。”
“你是在说我没有边界感吗?!”
“我没有。”
……
论吵没有道理的架柏屿是不会赢过简程的,后者总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他将行李箱推到一旁,对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简程说:“我买给你的生日礼物就在这几天送到,你注意一下。”
“我不经常过生日。”简程愣了一下回道。
“不经常过,又不是不过。”柏屿没理他,拿了套睡衣就去卫生间洗澡了。
翌日,天气预报说这周是台风周,但台风是没见到的,天气却是十分闷热的。
马路两边用来美化城市的树,绿油油的,上面的树叶都不摇一下。
连风都懒得吹了。
柏屿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放满了车辆。
简程先下车把东西拿出来,柏屿带回家的东西不多一下子就能搬完,等东西都搬下车后司机才开车去找车位停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