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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慢的声音又从晶体那边传过来,带着一点忠告的意味。
不是威胁,语调很是漫不经心。
克莱斯特一顿,虽然不理解,但不敢质疑那人的想法,很谨慎的点了点头。
*
几乎是傅矜时收回自己精神力的一瞬间,沈斯行在一边就移开了目光。
他看向上将。
上将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
问什么?
总不能问克莱斯特的手下到底是怎么炸的吧。
傅矜时揉了揉太阳穴,还没开口就听到沈斯行在旁边十分幸灾乐祸:“看到了么?那家伙炸了。”
上将:“……”
他带着无语的看沈斯行。
这祸是人祸。
制造祸的人不知道怎么这么庆幸。
“那肯定不是我啊……”沈斯行很明显看出傅矜时的想法,笑嘻嘻的开口,“我可不是那种让人直接炸掉的人,多血腥啊。”
傅矜时:“……”
沈斯行极其无辜的眨眼,看着傅矜时。
“嗯,是。”上将妥协开口,声音带点无奈,哄小孩儿似的。
沈斯行倒是愣了一下。
他近乎慌乱的移开视线,察觉到自己在干嘛之后才有些自嘲般“嗤”了一声。
“说点正事儿。”他开口,“您刚才有没有查到什么?”
傅矜时轻微摇头,半晌吐出一个字:“神。”
来这个星系之后,傅矜时听到的所有消息都和那位“神”离不开关系。
至于他们说的在祠堂中的那位……若是想知道透彻一些的话,还得去看看情况。
但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绝对是被虫族那边密切监控着的,有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他们的高度戒备。
刚才沈斯行那招已经很冒险了。
但是按照不要脸一点儿的来讲——比如沈斯行刚才举的例子。
他们大可以说在手下身上做手脚的不是沈斯行,他们的手下到底是死是活也和傅矜时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除非克莱斯特主动承认他们是想要对傅矜时下手。
到时候有理的还是傅矜时。
这次克莱斯特只能吃一个哑巴亏。
但若是他们真的去了祠堂,一旦被发现,就说不清楚了。
主动权将会在克莱斯特那里。
来虫族星系的又只有傅矜时和沈斯行,现在已经完全暴露在虫族的观测中了,根本没办法找出一个受关注较低的人。
行不通。
线索自然也不会跳到傅矜时手里。
“神啊……”沈斯行颇为兴味的重复了一遍,“还真是把这种东西当命。”
他不紧不慢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上将的床边,垂着眼睛楚楚可怜的看傅矜时。
傅矜时沉默。
片刻之后,他往旁边移了一下身子。
沈斯行满意了,坐在了上将旁边。
“跟您讲个故事。”
传说中世间宇宙都由阿撒托斯创造,阿撒托斯创造完整个宇宙之后便陷入了沉睡,化为两个分身。
其中一个分身撒达·赫格拉,被普遍认为是由虫族信徒的信仰和香火铸就的。
还有一种说法是,撒达·赫格拉是创造了虫族的神明。
在万万年长久的繁衍中,信仰的力量空前强大。
撒达·赫格拉被禁锢,被牵制,最后终于成为了一个被子民操控着的傀儡。
神明也并非一直立于高塔,信仰有时候是方向,也是牢笼。
再后来,在虫族漫长的演变中,撒达·赫格拉彻底消失在虫族生物的口中。
这个被传创造他们的神明,自此只见于史册。
“后来,他们把目光转向了阿撒托斯的另一个分身,犹格·索托斯。”沈斯行话音平淡,像是随意讲述着什么微不足道的故事。
他将一切死亡和禁锢说得无比轻描淡写,语气中没有任何悲悯。
犹格·索托斯成了虫族最新的信仰。
很显然的是,索托斯并不想当虫族摆在神坛上的祭祀品。
虫族急需一个信仰来让自己有所依靠,于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放过索托斯。
他们紧紧盯着最接近的索托斯灵魂。
虫族向来邪恶,真相掌握在极少部分人的手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窥得一角。
言尽于此。
沈斯行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东西点到为止,不能说得过于明确,不然未免太过激进。
傅矜时听得很沉默。
他并不完全了解虫族的习惯,即使沈斯行讲得这么明白,他也不能确定沈斯行这些话中,那个虚无缥缈的神到底是否存在。
最主要的是。
那所谓的神,到底和沈斯行有什么关系。
见沈斯行没有明说的意思,傅矜时也只是点了点头。
整整一天都没有收到任何军务,这倒是让上将有了难得的清闲。
不过现在也是因为两人处于不同的星系,维加斯根本做不到把军务发过来。
惨失工作任务的上将放下手,默默盯着身边还坐在自己床上没有任何离去意思的宿敌。
沈斯行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就坐在原地,看到上将投过来的眼神,很无辜的开口问:“哥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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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些神明产于克苏鲁神话。
有延伸和变化,当故事看。
一些和别的太太有冲突的设定就是我的私设啦,不要用别人的设定来套我的世界观,也不要把我的世界观和设定代入到别的文里哦,谢谢老婆。
第124章 “没关系的哥哥,我可以自己睡。”
“……”不把话说明白这人还真半点都没有自觉,傅矜时认命低声开口,“回去睡觉。”
“凑合一晚么,哥哥?”沈斯行开口道。
傅矜时一口口水都没有咽下去。
他看向沈斯行,目光复杂,好半晌才问出一句:“你房间被掀了?”
“……咳。”
自己这位宿敌真是不说话就不说,说话的时候还真语出惊人。
沈斯行一个没忍住,差点直接在傅矜时面前被口水呛到。
虽然没那么难堪,但沈斯行还是掩盖笑意一般的咳了个半死。
傅矜时却问得十分认真,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双眼睛盯着他。
这人过分真诚,沈斯行很罕见的由衷沉默了一下。
认真得可怕。
沈斯行已经组织好的语言到了嘴边,觉得说出来又实在是太有罪恶感。
他轻咳两声:“想和哥哥睡……可以么?”
没有再得寸进尺,沈斯行很快开口补充:“我睡沙发就可以。”
傅矜时听到面前这人的要和他凑合一晚也是真的,定定地看着他:“不会有危险。”
“我知道。”傅矜时刚说完,沈斯行就接上了话题,自然而然的开口道,“但是我想看着哥哥。”
傅矜时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不同意么?”沈斯行略微有些失落的开口,站起身往外走,“那好吧……没关系的哥哥,我可以自己睡……”
上将目光冷冷,坐回床边。
“睡里面。”
他声音很轻,仔细听能听出一些别扭。
沈斯行停住脚步,背对着身后的上将,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好。”他还是有些委屈的开口,赌气般,走到床另一边。
他刚抬起头,就和上将的目光正正对上。
上将凤眼中似乎带着一些揶揄的笑意,不盯着他看看不出来的那种。
年轻的军官靠在床头,单手撑在床沿支着身子,姿态散漫,脖颈弧度流畅,眼帘微微低垂。
沈斯行:“……”
唔。
装翻车了。
所幸上将也不是个喜欢为难人的性子,见到沈斯行理解了他的意思之后就关了灯,准备睡觉。
窗外墨色浓重,虫鸣阵阵,房间内只剩下两道极轻的呼吸声。
在草丛边上严阵以待了一夜的几人没有等到第二波意外和埋伏发生,这才松了口气,准备打道回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