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衣柜门的瞬间,Eleven原本冷凝着的眼球突然僵住不动了。
没有其他人。
何焕静静的躺在衣柜里,他偏头熟睡着,长腿蜷缩,侧脸微红,却有种冷淡剔透的金属光泽,身上只搭着一条浴巾,Eleven很快认出——这是他早上用过的浴巾。
他起得也不算早,这几天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何焕,喂他吃东西、给自己补充营养,还要不断的满足易感期alpha恐怖的欲望,即使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
但同时,他的精神又极度清醒亢奋,在何焕熟睡时,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从乌黑的头发丝到粉白的脚掌,像骑士面对国王般,轻轻的亲吻他的指尖和手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何焕被亲微微皱眉,抑或是脸颊红透,汗津津地舒展着眉头射在他的身体里,这些细微的表情,像一柄雪白透亮的骨刀,极用力的拨动着他的神经。
一股股隐秘而奇异的亢奋、像烤箱里的海绵蛋糕一样不断在他的心中升温、发酵——蓬松开来的香气好似要填平他所有的黑洞洞的空茫灵魂。
在某个瞬间,他甚至听到自己将脸颊埋在枕头里轻笑出声。
“这样的表情可不会得到奖励喔。”
这是教官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在这句话之后,常常是漫无止境的鞭打和禁闭,他像一只死狗一样被拖着滴血的手臂被扔到房间的角落里等待苍蝇光临。
教官死后,他有了名字,也有了自由选择任务的部分权利,派去执行任务的最早一年,他杀人如泄愤,常常失去控制,场面往往被搞得一塌糊涂。
做完一切之后,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戴上棒球帽,拿出背包里的滑板,去附件的某个街角买一个冰淇淋,然后坐在附近的长椅上,等待别墅里发出的第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等警察来时,长椅上只剩下一团擦手用的餐巾。
这种对戏剧性暴力的追逐,直到后来才逐渐改善——准确来说,是直到某个四十几岁的反社会人格模仿犯为了诉说对他的崇拜之情,“致敬”他的杀人手法被通缉逮捕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报纸首页异教徒般的狂热神情让他倒尽了胃口。
之后他开始变得成熟、理智和低调,连同伪装也运用得炉火纯青。
然而面对何焕,那些幼稚、青涩、紧张和笨拙的柔情,仿佛像夹心甜点的柔软馅料,流露得色彩浓烈、坦坦荡荡,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也感到十分不可置信。
如果要形容这种感情,应该就是……行走在沙漠的中心,突然看到一支盛放的玫瑰。
无限的冲动、无法形容的珍惜和摩拜。
Eleven把刀片别在身后,弯腰把柜子里的alpha抱出来,被发胶抹在额后的一缕深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来,挂在浓密的眉目之上。
何焕也只是浅睡,本来想试一下系统说的“alpha在封闭的空间筑巢可以缓解易感期症状”,结果拿着beta用过的浴巾钻进去之后不到一分钟就困得睡着了。
Eleven的动作很轻,他还是被弄醒了。
放大的陌生眉眼近在咫尺,何焕睁开眼睛,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beta把头发梳上去了,气质明亮,也更显小了。
“你……”他顿了顿,突然想起过了这么几天,自己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仰头瞥到他衬衣里,脖颈上露出的密集恐怖的青紫牙印,何焕搓了搓手指,还莫名觉得自己有点渣渣的。
alpha天生有体力优势,更何况还有信息素压制,在易感期很容易被天性掌控,一遍遍的标记自己的伴侣,为了防止造成严重的撕裂性损伤,成人店和义工所其实都有出售止给alpha用的止咬器和口球。
很明显,beta并没有给他用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意识到他醒了,beta的脸好像有点红,把他放在床上后蹲下去找被踢到床下的拖鞋。
酒店里的东西都是一次性的,拖鞋也是软塌塌的一片,何焕看着他的眉头,似乎是下意识的皱了皱,嘴唇也挑剔得抿着。
他很年轻,对于何焕来说,甚至可以称为“小家伙”。他接触过的一些在这个年纪的小孩,举手投足间意气风发张牙舞爪,而他看起来却像一个沉默又极讲究的……狗狗?
何焕犹豫片刻,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下颌角,那里有一个很明显的牙印,也是他咬得——当然是神志不清的时候。
Eleven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拨起眼皮抬头直视着他。
“谢谢你。”何焕收回放在他下颌的手指。
Eleven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心里被烫了一下,其实他也并不觉得有多疼,这更像是一种标记,就好像是他在说:你是我的。
“没关系,”他低下头,垂着脖颈把拖鞋放在他的脚下,“这些……和你没关系,我本来是可以带你去义工所的。”
“我当然是自愿的。”
“你不用担心。”
他克制的后退一步,“我去给你拿衣服。”
过了一会儿,客厅里大包小包的衣服堆在了床上,beta好像是有点强迫症,每个袋子里装得都是配套的一整套,堆的整整齐齐,而且都是同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