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最烦的就是和你们这些读书人打交道了,一天天的满脑子的什么君子之乎者也的,都不嫌累得慌,本来还以为你和他们会有些不一样,现在看来,啧!
猎人啧了一声,墨迟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猎人看着他:你要是喜欢就拿着,别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一样,我婆娘都比你干脆爽快。
墨迟:
行了,再说下去天都黑了,我先走了,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以后考取功名了,记得提两斤烧酒给我喝就好了。猎人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站在门边的墨迟看着对方迎着夕阳逐渐远去的身影,眼里眸光闪动。
手中的五吊铜钱和那一粒碎银子还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直至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墨迟这才缓缓握紧了手心,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茅草屋里,就只有两间巴掌大的房间,一间勉强算作客厅,放着一张桌子和一个缺了脚的平柜,平日里用作吃饭的地方,再往里,用一张泛黄的竹帘隔开的里间,就是他睡觉的地方,里面除了一张床外,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还有笔墨。
墨迟刚进来的时候匆匆扫了一眼,现下借着昏黄的天光,再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这一世的自己有多穷,穷到要勒紧裤腰带才能过得下去了。
里屋的窗子为了通风,用一根木头微微撑开了一条缝,墨迟走进里屋,一眼就看见了吊在窗户边的那团白色的身影。
男人脸色骤然一变。
不许动!
云初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屋外两个男人的对话,其中一道好听的声音说要买它。
小狐狸吓坏了,旸谷说过,凡间的那些人有好些的怪癖,就喜欢虐待他们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你越是长得可爱,他们就越是喜欢往死里虐你,他的好多小伙伴都惨遭毒手了,那个男人夸他长得可爱,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不行,一定要趁男人不注意的时候逃走,他要去找旸谷。
云初拖着受伤的腿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站起来,仰着脑袋看了一圈后,最后目光落在了开着的窗户上。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一阵撕裂的疼痛从腿上传来,黑色的土地上多了两滴鲜红的鲜血,云初小声地嗷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目光变得警惕,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见没有将人引来后,拖着腿,用剩下的三只爪子,几乎是爬着往窗户那里去。
好不容易费劲九牛二虎扒拉上了窗沿,眼看着就要逃出去了,身后却冷不丁想起了一声厉声的低喝。
云初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两只爪子一松,然后在墨迟惊恐的目光里,直直地朝着地面砸去。
嗷!云初发出了一声惨叫,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腿上的伤口口子撕裂得更大了,墨迟白了脸色,急忙上前将他抱了起来,再看见腿上重新裂开的伤口时,瞳一缩。
云初蜷缩着身子弯曲着前爪被男人捧在手心,他眯着眼睛低低呜咽。
墨迟周身的气压低了下去,小狐狸隐隐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灵。
云初睁开半眯着的眼睛看着抱着自己得男人,这才发现对方长得很好看,就像就像旸谷那样好看,就是他现在脸色不好,有些吓人。
墨迟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手心蜷缩成了一团白毛,对方那两颗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氤氲着水雾,害怕地看着他。
墨迟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瞎跑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淡淡的责备,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吗?
云初听着他的声音,悄眯眯抬头看了一眼对方,再看见男人阴沉的脸色时,吓得身子一抖,然后怂怂地将头埋进了爪子里,呜咽了一声。
完了完了,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啊,他会不会杀了自己?早知道这样,就不贪玩跑下山了,现在好了,他就快死了
墨迟不知道小狐狸心里的想法,看着他在自己手心一动不动的样子,以为对方摔得狠了,心里不可避免的开始担忧起来,加快脚步将对方放回床上,然后就要动手开始检查身体。
嗷嗷哦浑身上下都被男人摸遍,最后甚至连自己尿尿的地方都被看光了,云初感觉自己整只狐狸都不好了,白色的毛毛都羞成了淡粉色,蹬着四肢抗yi。
别动。低沉的嗓音轻轻呵斥了一声,墨迟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的手脚,漆黑深邃的目光专注无比。
云初:旸谷你快来救我呜呜呜
幸好没有伤到哪里。检查完后的墨迟松了口气,看着云初左腿上鲜血还未干涸的伤口,目光沉了沉:乖乖呆在这里不许乱动,我去给你找药。
云初躺在床上没说话,心里暗想着等对方出去之后就逃跑,没想到男人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走了两步之后回过头看着他,窗外的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屋里一片昏暗,墨迟看着床上的白团子,扬了扬唇角,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怀好意,他说:不要想着逃跑哦,要是我回来看不到你,我就把你卖掉!
云初:
第九十二章 小狐狸与书生(八)
墨迟摸黑走到屋外将院子中木架上的药草抬了进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找出火折子将桌上的煤油灯点燃,借着黄豆大小的光源仔细地从里面挑出了对伤口止血化瘀有用的药,细细磨碎之后,连着油灯和水盆一起端进了里屋。
屋内云初因为男人的威胁,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白白的身子保持着墨迟离开之前肚皮朝上的姿势,瘫着四肢。
墨迟进来看见他这个样子,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呵
云初:
嗷嗷!云初听见声音,一个翻身从床上站了起来,受伤的腿悬在半空,压低了身子一脸警惕地对着他咆哮,身上的毛全炸开了,喉咙里还发出一声声咕噜咕噜的声音。
墨迟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抬脚走过去一撩衣摆后就在床边坐了下来,将手中的煤油灯和草药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后,他伸手将云初捞了起来。
不能咬人,不然,我就亲你。
男人带着笑意的话让云初张开嘴咬人的动作一下就停住了。
嗷他不甘心地叫了一声,却被男人稳稳地提住后脖颈放到了怀里。
墨迟看着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挑了挑唇角:真乖。
我乖你二个头!
云初在心里默默吐槽。
墨迟不知道他心里在骂自己,轻轻抬起对方受伤的左腿,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被干涸的血粘成一坨一坨的毛毛分开,看见了那道小指一般长的伤口。
男人的神色瞬间变得疼惜不已,轻轻对着伤口呼了呼气后端过了盛着草药的碗:我现在给你上药,可能会有一点疼,你乖乖不要动。
怀中的小狐狸趴着没动静,但是墨迟知道对方听进去了,他开始动手给人上药,墨绿色的药草带着淡淡的清香在小小的房间里飘散开来,云初觉得自己原本有些火辣辣疼的伤口一阵清凉,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小小声的嗷呜了一声。尾巴也开始轻轻左右晃动。
你们狐狸都是这么叫的吗?墨迟手上动作不停,笑着开口问道。
话音一落,他就感觉自己腿上小小的身子僵硬了一瞬。
云初被吓到了,他从一出生父母就死了,后来被旸谷捡了回去,对方天天和一只白狼在一起,每到月圆之夜的时候那只狼就会站在悬崖边冲着月亮嗷呜嗷呜的叫,云初觉得新奇就跟着学,最后改不过来,就成现在这样了,为此旸谷和白狼还吵了许久,怪他带坏孩子。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