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相信他们说的话了,是吗?墨迟看着他,艰难发问。
云初没说话,墨迟只觉得呼吸都在颤抖,他试图扬起自己的唇角,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你相信他们不信我
他们是我爸妈。
他爸妈在他小时候就含辛茹苦的将他抚养长大,给了他他们能给自己的一切,虽然有时候也很偏心云洛,可是却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如果要问这个世界上他谁让能让他毫无条件的信任,那一定是他的父母,他的家人
短短的一句话,击溃了墨迟所有的冷静沉稳,他看着云初那张神情冰冷的脸,一瞬间,连开口解释都忘了。
从这天起,两人的关系,瞬间降至了零点,云初无法原谅墨迟,无论男人怎么解释,甚至找人来证实了那只录音笔里他的声音是电脑合成的,他都觉得对方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医生已经逃出了A市不见踪影,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云父云母亲口承认他们所做的一切,可是
一想到云初那么敬爱他们,如果让他知道,原来自己爱且尊敬了二十六年的父母,为了金钱和权力,亲手毁了他的一生,他不敢想,也想不到到时候对方会有多难过多绝望。
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的压抑,墨迟的低气压甚至已经带到了公司,公司的员工看着他们老板一天天越渐阴沉的脸,大气都不敢出。
而后,事情终于在除夕前一天,到了爆发点。
自从上一次墨迟知道云母找到了云初之后,他就向门口的保安打了招呼,凡是姓云的人来找云初,一律不准放进来,然而他没想到,就算是这样,而且,墨迟还强制的换了云初的电话号码,但即便是这样,对方依旧找到了云初。
云初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的时候,没有犹豫的就接通了,电话里的人是云母,对方声泪俱下的让他求墨迟放他们一命,云初这才知道,墨迟,一直没有停止对付云氏。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钱学渣和穷鬼学霸(四十)
不可能。墨迟看着面前的男人,俊美的脸上神情冰冷,说出的话更是生硬绝情。
云初看着他,眼里满是失望: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墨迟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桌下的手已经被自己攥出了血,心脏的地方疼得厉害,可是他还是面无表情,只是道:他们应该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云初彻底失望了,他看着墨迟的眼睛里都带上了猩红的血丝,嘶哑了声音:他们是我的亲人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伤害他们
云初只觉得墨迟的话无比的荒谬和可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对方却先一步起身离开了,餐厅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云初在他走后打了一个电话给云母,对面却显示暂时无法接通,气得他差点砸了手中的手机。
年三十,别墅里一片清冷,墨迟看着云初覆着冰霜的脸,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好好的一个年,一人在卧室待了一天,另一个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偌大的一个房子,甚至连一顿年夜饭都没有,毫无过年的味道。
大年初三那天,墨迟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匆匆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份文件。
他将文件放在了云初面前,一句话都没有说,云初打开文件,上面写着的是小岛的管理权转让书,云初抬头看着他,男人抿了抿唇角:我我帮你拿回来了
我爸妈呢?云初神色平静得有些异常,声音也听不出任何起伏,墨迟微微皱了皱眉头,沉默了许久后才道:出国了。
云初没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早上的机票,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纤长的睫毛颤抖了一瞬,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流了出来,云初却毫无所觉一般,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然后在墨迟震惊的目光中,撕毁了那份文件,最后道:墨迟,我们分手吧。
明明约定过要一辈子在一起不分开的,可是当初最先说出这句话的人,现在却最先放开了手,墨迟不同意,他决不同意。
可是对于云初来说,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过得像两个陌生人,墨迟再也没在云初脸上看到丁点笑容,他无计可施,像一头被隔绝在蔷薇园外的野兽,再往前就是他的蔷薇,可是他却再也不能靠近半步。
一年后,墨迟搬出了两人住的地方,他找了阿姨照顾云初的饮食起居,却再也没出现在云初面前一次,而是选择了在对方看不见的角落,默默地注视着他。
白云苍狗,须臾之间,几十载的光阴一晃而过,而两人也已年轻不再,云初身边的阿姨已经换了第三个,他也从一个清秀俊逸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直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陷入昏迷的时候,云初也依旧没有答应见墨迟一面。
昏迷的最后一刻,恍惚间,他看见了病房外满脸泪痕交纵的男人。
温热的泪水滑过眼尾悄无声息的没入白色的枕头,墨迟听见了云初的呼唤,一声接着一声,忽远忽近,像是被雾霭蒙住了一般听不真切。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却被一丝刺眼的强光刺激得流了泪。
医生!他醒了他醒了
带着惊喜的声音逐渐远去又变近,墨迟听到了周围的说话声,还有那些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的仪器。
适应了光线强度的眼睛缓缓睁开,墨迟看见了云初那双哭得通红还含着泪水的眼睛。
云初男人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云初的泪水一下就滚了出来,他不顾在场的医生和护士,一下子扑进了对方怀里。
呜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吓死了
耳边的声音带着委屈和哽咽,墨迟缓缓将人抱紧:对不起
梦境中的情绪还在影响着他,墨迟只觉得一颗心酸胀无比,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和疼惜,他低声一声又一声的安慰着怀里的人,声音温柔得几乎能将人溺毙。
医生检查完后很快就离开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云初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是拉着墨迟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他被吓怕了。
对方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几乎要和床单融为一体,呼吸微弱的样子他不敢再想像第二次。
墨迟拉着他说了一些话,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整整昏迷了三天。
刚苏醒的身体还很虚弱,没多久墨迟就觉得一阵疲倦涌了上来,云初看着他的目光担忧无比,却也忍不住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墨迟眼底漫上一层浅浅的笑意,身子往一旁挪了挪,他抬手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上来。
云初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困,你睡吧。
墨迟:听话。
云初:
哦。
最终两人挤在一张小小的病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云初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会挤着墨迟,结果睡意涌了上来,没多久就在墨迟的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墨迟办了出院手续,云初向班主任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然后又打电话给墨奶奶说是他们想在B市多玩两天,让他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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