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开口说话,没想到一出声就是一声气若游丝的唧唧声。
南辞:?!!!
绯烟:哎呀,醒了?
南辞艰难的转动脖子,入眼的就是一片红纱,还有红纱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
唧?!我怎么变成原型了?!还被人倒提着?!
绯烟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看不见他眼里的震惊和惊恐,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开口道:别叫了,掉到我们魔界也算是你倒霉,放心吧,一会儿到了厨房我会让厨娘轻一点的,不会让你感觉到痛的,把你做成一锅鸡汤给尊上送去,也算是实现了你鸡生的价值,不亏。
唧唧唧唧唧!听到自己被别人说是鸡,而且马上就要被做成鸡汤,南辞再也无法淡定了,扑棱着没毛的翅膀一个劲儿的挣扎。
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鸡!老子是凤凰!凤凰!
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绯烟低头看着手中丑不拉几的生物,一双好看的柳眉皱了起来。
方才的时候还奄奄一息的,现在倒是精神,难不成是因为听说自己要被送给尊上,太激动了?
南辞:唧唧唧唧唧!激动你大爷。
一魔一鸡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在路过花园的时候遇到了重尔。
面容清冷俊逸的男人穿着一身玄衣,神色带着几分匆忙,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一样匆匆朝着北门的方向走。
重尔?
重尔听见声音,目光看了过来,犹豫了一瞬还是转了一个方向。
绯烟。
绯烟看着他,开口道:你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重尔摇了摇头:没事。说完这句话后他又开口转开了话题: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巡城吗?
哦,我在城门口捡到一只鸡,绯烟抬起手,将方才还一个劲儿闹腾现在却将头埋进翅膀装死的鸡示意重尔看了看,正打算送去厨房让厨娘炖一锅鸡汤给尊上送去。
重尔听着绯烟的话,这才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他目光扫了一眼,正打算移开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装死的南辞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味越来越浓的视线,心里泪流满面:完了,最丢脸的样子要被哥哥发现了。
你这鸡重尔迟疑的开口,好像有点特别啊。
是吗?绯烟对男人语气中的不对劲一无所觉,甚至还抓着爪子来回晃了晃,没有啊,就是丑了点,也不知道是从那个火坑跳出来的,毛都没剩几根了,啧
给我看看。重尔开口,然后还不等绯烟回过神来就从她手中将装死的南辞拿了过去。
动作强势却温柔的扒开那肉肉的小短翅,在看见那双熟悉的小豆眼里生无可恋的目光时,饶是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重尔仍旧怔住了。
神经粗条的绯烟终于发现了男人的不对劲,她看着对方手中的鸡,开口道:怎么了?这只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重尔:没有,绯烟,你让厨娘另外找一只杀给尊上吧,这只我带走了。
不是,你要一只鸡做什么?
可爱,想养。扔下这么一句话的重尔不去管绯烟脸上色彩纷呈的脸色,转身走得干净利落,绯烟还看见了他上扬的唇角。
咦回过神来的绯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想着男人脸上的笑容,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什么审美啊,竟然会喜欢一只掉毛的秃鸡
女人的嘟囔没有人听见,另一边,重尔一直抱着怀中的南辞回到了房间,然后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的将对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这才在床边蹲了下来。
南辞还是一副鸵鸟的样子,将头埋进了翅膀里,誓要将装死贯彻到底。
重尔已经近千年没见过南辞这般模样了,眼里溢满了笑意,就连声音都在忍笑。
南南。
唧!我不是南南!你认错人了!
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南辞今天算是体会到了,丢脸丢到娘胎里也不过如此。
重尔知道他心里的别扭,虽然看着他的南南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心里止不住的心疼,但是真的好想笑
南辞唧完一声后见男人半晌都没有动静,小心翼翼的从翅膀里抬起了头,结果一眼就看见了对方复杂的目光。
唧唧唧唧唧!哥哥你那是什么表情?!我都变成这样了你还在笑我!唧到最后的南辞有些委屈,小豆眼里都盈满了泪水,可怜兮兮得不行。
重尔见状,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他咳了两声,急忙敛去了眼里的笑意换做了一副心疼的样子。
南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魔界入口,还变成了这个样子?
唧唧。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南辞瘫着软软的肚子生无可恋的仰躺在床上,软绵绵的叫了一声。
重尔听见他的话,眉宇之间满是疼惜,当日南辞决定同墨迟回到天庭的时候,他心里就一直隐隐有着不安,虽然心里坚信两人很快就会见面,却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从诛仙台跳下来
心疼的用拇指指腹轻轻蹭了蹭小凤凰光秃秃的脑袋,重尔声音有些沙哑:很痛吧?
这是南辞还没化形前重尔常对他做的动作,已经对此熟练到了骨子里的南辞依赖的回蹭了一下,重尔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柔和。
还能变回人形吗?他开口问。
南辞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力,片刻后睁开眼睛,挫败的唧了一声。
重尔看他失落的样子,开口柔声安慰:没关系,不急,慢慢来,不管怎么样,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南辞:唧唧。
魔界大将军养了一只脱毛的鸡做宠物,这个消息一天不到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魔界,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直到他们大将军出宫办事的时候,他们看见男人怀中抱着的呼呼大睡的生物,这才相信是真的。
当时魔界的人们心里统一想的就是:他们大将军审美真独特。
南辞来到魔界的第三天,云初找到了他。
当时的南辞正窝在重尔怀里,男人正在给他喂食,云初一身雪白的锦绣长袍,衣摆处绣了一簇簇绯红的花瓣,走动之间像是踏在绯云之上一样。
尊上。看见云初进来,重尔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云初摆了摆手,清略显清冷的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南辞身上。
本尊有些事想请教一下苍梧神君。
经过重尔源源不断的灵力温养,南辞身上烧焦的毛已经退了个干净,新的羽毛也已经长了出来,红色的,远远的看去像是一团毛茸茸的火球,只是还不能变形,也说不了话。
唧唧。他叫了两声。
听懂的重尔对着云初道:南南说,他已经不是苍梧神君了,尊上您直接叫他的名字就好。
云初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改了口,然后又道:南辞,你可知道,墨迟他在天界
后面的话云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南辞听懂了。
唧唧唧唧唧。
南南说,墨迟在天界一切都好,尊上不用担心,墨迟还让他给您带了话。
我很想你。
从重尔房间离开的云初背影看起来既开心又难过,重尔抱着南辞目送对方离去,直到那抹绯红的衣角消失在墙角后再也看不见后,重尔才低头看着怀中的南辞。
南南,墨迟他,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