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样对待全城连家军新换的刀剑盔甲以及筹来粮草的恩人?
就你?连瑾不屑。
苏翎并没有在意他不屑一顾的神情,云淡风轻的拍了拍自己衣裳不存在的灰尘:我能将你连瑾坑的如同丧家之犬差点曝尸荒野,自然也能让连凯掌握庆城的金银命脉。连瑾啊连瑾,这就是你小看女人的代价。
将要踏出门口的时候,又似笑非笑的倒退一步看着他的侧脸,挑衅十足的问道:是不是万分后悔当日没在抓住我的时候一剑结果了我?
连瑾声音如同从地狱里传出的冰冷:你说呢!
她却是很感同身受的点点头:我也同样遗憾,遗憾为什么当日你昏迷在红水山的时候,也一刀杀了你以绝后患。
说完,立刻走人,衣袂飘飘的离开连瑾的视线,这种装完逼就跑的感觉真刺激!
全然不顾现在已经气的发抖的连瑾。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她,杀了她!
这种憋屈愤懑的情绪一直到见到志得意满的连凯更憋闷了。
大哥。不管私下里两人斗成怎样,但在连城面前,两人依旧是兄友弟恭的模样。
连城因为这几天的好事面色舒展了不少,看到两个挺拔的儿子更是满意至极:来来来,今日我是有要事与你们兄弟相商。
连瑾昨日被母亲告知过,心下有了数,看向连凯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有了那贱人帮衬又有何用,到最后爹的心不还是在自己这边。
连凯虽然是正室所出,但爹一向偏宠那对狐媚子母子,他早已经学会了与他们虚以委蛇。
上前一步,笑着道:爹,我也有一件大好事与爹相商。
连城的笑容一顿:哦?不妨说来听听。
连凯丝毫不遮掩的将这段时间琉璃杯挣来的巨额金银一五一十的都向连城禀告,连城虽然是想过这劳什子杯子挣了一笔钱,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连同连瑾都一脸惊讶的看着连凯。既惊讶于金银的数额之巨,也惊讶为何连凯会毫不藏私的和盘托出。
爹,行军打仗,我是最知晓军营里粮草的消耗,以后琉璃杯盈余的每一分钱都会用在连家军身上,我愿意将其献给爹。连凯上前一步,将最近所得的厚厚一沓银两呈到连城的面前。
这连城也没想到连凯会这样行事,一时间有些懵然。
连凯打铁趁热,趁机又道:只求爹让我能负责琉璃杯一事。
大儿子连所得的金银都悉数交出,如今提出这么一个微小的请求,哪有不同意之理。尽管连城知道连凯有自己的用意,可战事当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儿子和自己离了心,笑着同意了。
连瑾只觉得今天是来看一场闹剧的,先前是被苏翎奚落,再接着就看连凯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
父亲今天的本意是将自己也安插进负责琉璃杯一事中分一杯羹,不让连凯一家独大。
可连凯却直接将琉璃杯的盈利全都贡献了出来堵住父亲的口,这样大义面前,传出去后的名声都让连凯一人得到了。
况且将来任由他一人负责琉璃杯事务,不还是将连家军现下最大的收益来源牢牢掌握在手中,将来卖出了多少杯子,结算了多少金银还不都是他一人说的算。
放在以前连凯是绝对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连瑾的脑海里立刻出现苏翎那副嘲讽的身影,是她!
第394章 我的傻子夫君(46)
深藏功与名的苏翎已经走在了庆城热闹的大街上,连家奉命保护她的人在街上不着痕迹的将她与人群隔绝,既然外面的人碰不到她,也不会让她接触外部的人。
她知道连凯不信任她,她也同样不信任连凯,就如同之前说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两人算是短暂的结成了一个联盟。支撑着联盟的就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连瑾,若是连瑾死了的话,她毫不怀疑连凯会立刻掉转枪头,欲将她除之而后快。
烙饼啊烙饼,热乎乎的烙饼!
好的,两个饼子四文钱,客官您慢走啊!
苏翎听到这声音特别耳熟,不由看去,发现竟然是余氏。
她穿着陈旧的粗布衣裳,面容有些憔悴,热情的语句和颓靡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身后还有大着肚子的两个妇人帮忙和面,还有一个正在炉子旁添着柴火。
这几人,不正是婉儿一行人吗?
原来余氏和她们一直没有分开,而是住在一起了。
这倒也好,省得余氏孤家寡人一个。
她倒是想过去打个招呼,问清楚余氏关于傻大个的事情,但现在她自己都被人盯着,万一贸贸然前去相认,恐怕会被连凯找到一个掣肘自己的机会。
她想该怎么甩了这些碍事的随从。
就在她想怎么逃脱的时候,在暗处观察的探子哈赛也同样头疼,他好不容易打探到王后的消息,眼下她正被人看似保护,实则监视起来,该怎么样与她取得联系呢!
恰巧这会有个马队刚刚进城,哈赛计上心头,精准的掷出藏在袖子里的飞刀刺进了马屁股,马昂着首一阵嘶鸣后失控的向前冲去,而方向恰好是苏翎那里。
古街上的人立刻纷纷闪身避让,撞倒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小摊子。
趁着动乱的时刻,苏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一处摊位后一躲,然后迅速再转移到小巷子,推开一家门进去后立刻关上。
小心的扒在门缝中查看,果然看到连家的那群人寻到了巷子里,但可能不见她人影后,又立刻撤出回到了大街上。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为了怕他们使诈,又耐心的等了好一会才出去。
将军府的人没有寻得她,哈赛同样没见到苏翎,明明就是一个错眼,她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回到大街上后人人怨声载道,尤其是小摊贩,自认倒霉的扶起了自己摊位。
等她找到余氏的摊位后发现她们倒没有受多大的波及,可能是离人群较远。
苏翎站到余氏的摊位前,余氏头也不抬的就开始用油纸准备包烙饼:客官,您要几块饼子啊?
娘。苏翎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余氏立刻抬头,表情震惊。
身后的婉儿几人也立刻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苏翎!
嘘~苏翎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婉儿立刻领会,几人将东西迅速收拾好,带着苏翎七弯八绕的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巷子里。
看着苏翎穿的一身华服,和这处破败的屋子和她们粗布麻衣格格不入。
余氏一边抹泪一边道:进去进去,现在有银子了可别忘了你还是我儿媳,和我儿子余阿牛可是有婚书的。
苏翎笑容带着无奈:娘,我没忘。
一行人进了屋,通过余氏和婉儿她们七嘴八舌的信息,她才知道原来余氏当日看到一队人马去追苏翎和阿牛后立刻就要拔步向他们追去,后来还是被刘东在人群都不注意自己这里的时候将余氏带走。
余氏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她不敢相信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要让她尝够苦日子,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儿媳缘分浅薄,早早的就白发人又送黑发人。
那段时间婉儿一直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刘东三人在城里找了个做苦力的活,但因为大批灾民的涌入,庆城的劳动力越来越不值钱,所以三人每日得来的工钱,也才堪堪够七人的温饱费用,丝毫积攒不下来。
就连破败的小院子,还是刘东几人舍了身上全部的银子才租赁下来的。
总是这么坐吃山空不是办法,尤其是兰芝和素问两人临盆在即,又要添两张口,进城了虽然没了在荒野随时毙命之险况,但也绝对没有跟着苏翎余阿牛时用肉填饱肚子的舒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