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斥责声让雍王也立即回神,意识到刚刚苏翎是说了什么话:你这女子怎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话!
雍王殿下,你竟然连我都不知道,我就是苏城将军的二女儿苏翎。
这话说完后,雍王的小眼睛瞪得老大,哆嗦着手指指着她:你,你
苏翎很干脆的点头承认:对,我就是率领三万苏家军倒戈,带着礼朝大军踏进雍朝国都的苏翎。
你这个逆臣!雍王心中震怒的大喝一声,而后缓缓倒地。
这是晕了?
苏翎看了一眼海公公,海公公立刻蹲下身想将雍王扶起,可雍王的身形太大,将他也带倒在地上。
没劲,怎么说曾经还是个皇帝,这样不惊吓,稍微说说就能将人吓成这样,当真是没意思的很。
海公公在其他人面前可以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上蹿下跳的蹦跶,可在苏翎这个狠人面前哪里还有指责的胆子,没看到雍王都被她气昏了吗!
雍王的身体如何?她问着在这个房间伺候的仆人。
仆人道:请来了大夫看了,说是偶感风寒,吃了三日药已经好了,现在身体已经无碍。
郡守府不养闲人,既然好全了,就赶出府吧。苏翎淡淡道,而后转身离去。
海公公张张嘴,懵了。看着苏翎离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怀里雍王那庞大的身躯都快哭了,这叫什么事啊!
他千里迢迢的跟着雍王来到这里,原以为能过上好日子,没成想结果被苏郡守直接赶出府。
在礼朝的时候都没露宿街头过,难道在凉州还要尝试一翻露宿街头,沿街乞讨的滋味吗?
第598章 归去来兮(33)
郡守府的人将两人赶出府后,海公公仍是抱着昏迷不醒的雍王欲哭无泪。
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道:雍王殿下啊,您快醒醒想想办法吧,咱们都要沦落到当乞丐的下场了。
谁说当乞丐,朕不当乞丐!乞丐两个字极大刺激了雍王神经,让他得以从昏迷状态中立刻苏醒。
因为再不苏醒,他真的要去当乞丐了。
海公公哭丧着一张脸:殿下,如今咱们被赶出了郡守府,下一顿还没着落该如何是好啊!之前在郡守府的时候还嫌弃膳食寡淡怠慢,这下好了,直接连吃都没得吃了。
雍王气的差点又给晕倒,幸亏海公公连忙摇醒他:殿下,殿下,您可不能再晕了啊!
雍王勉强立住了脚,看向海公公道:走,去找苏城,朕就不信苏城会眼睁睁的看着朕落魄成这样不管。
海公公连连点头,扶住雍王的身子道:咱们立刻去找,我打听到了苏老将军就在西大营练兵。
听到这个雍王又咬牙切齿:在雍朝的时候不好好练兵现在竟然跑到了礼朝练兵,这个老东西
殿下,此一时彼一时啊!海公公苦口婆心的劝道。
雍王只得生生忍了下去:走!
主仆两个硬是走到西大营的,到的时候两人的腿直打摆子,尤其是雍王,身体就和面条一样的发软,想他一直是个懒惰的人,让他运动就和让他去赴死一样艰难,如今被逼到这个份上,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苏城见到雍王后老泪纵横,昔日的君臣就相携而视,泪眼凝噎。
苏城自然不能不管雍王,但让他像雍王曾经那样奢靡的生活华服美食的伺候肯定不成,因为现在连同苏翎都没这个待遇,一门心思想将凉州发展起来。况且苏城和苏翎父女两人之间本身就有别扭,更不愿意向女儿讨要钱财。
尤其是雍王说了是被从郡守府赶出来的,字里行间的意思都让苏城回去好好教训一下女儿让她知道什么叫忠君之道。
苏城脸色讪讪,没好意思跟雍王说现在女儿的官位和权利可比他这个老子要大的多,现在他这个做老子的还要在女儿手下做事。
毕竟是雍朝的老臣,苏城自然不可能放任雍王不管,他能做的就是假借自己亲人投奔名义向小书吏为雍王申请了一套大房子,并为雍王置办好了床铺和日常用品,算是他作为前朝老臣最后能做的。
海公公一看这架势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雍王的名头也不好使了苏城将军这是放弃雍王了,连雍王都过得这般艰难,还有他这个小太监什么好日子过,当天晚上就偷了雍王身上唯一值钱的玉佩逃之夭夭。
苏城这一辈子都恪尽职守,从不做逾矩的事情,可是为雍王还是坏了一次规矩,因为雍王一人顶多可以申请五十平的屋子,是他利用苏郡守父亲的名头让小书吏划了一间一百平的房子给他。
苏翎派出的人跟她说完这些后她差点没拍着桌子大笑出声,她还真是高估了爹,以为会像金屋藏娇一样将雍王藏起来小心接济着,没成想会这样的神操作。
楚檀渊将雍王送来的时候在信里写的是好好安顿雍王及其妻妾,那现在雍王好好的在屋子里躺着,他的妻妾们走的走嫁的嫁,还有一些她也安排了活计,怎样都算是安顿好了吧,哪怕当面对峙她也能理所当然。
不少人都拖家带口的走在去凉州的路上,昔日发配的苦寒之地如今却热闹起来。
也是很巧,一帮最新流放的罪官家眷们一路上哭的哭嚎的嚎,皆是被流放的官役们抽上几鞭子也哀哀作罢。
咦,这些是流放的犯人啊!
他们去往哪里啊?
不知道,看着路线像是凉州呢!
当家的,要不你上前去问问,跟着他们走的话总不会出错,咱们这一路上弯弯道道都走了多少冤枉路了啊。
得行,你们等着,我去问问啊。
平白百姓多数都是畏惧官府的,如今看到这样凶神恶煞的官役们他们心里也怵的很,但儿子写信回来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们一路上紧赶慢赶,就怕去的晚了好屋子都被其他人的家眷挑完了。
可越是急就越容易出错,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这会好不容易看见了人,怎样也得去问问。
官爷,敢问你们可是前去凉州的路上?一个老汉恭敬的问着领头的官员。
官员上下警惕打量了他一番,浑身上下皆是洗的发白的破烂衣裳,有多破烂呢,就仿佛下一次进水就能洗碎了一般:你们问这个干嘛!
这些押解犯人的官役们也是一个月前动身的,自然错过了凉州产品风靡京城的盛景,否则此次出行的话一定会被家里的女眷耳提面命带回一些凉州的香皂口脂和镜子,这些东西在京城太难买了,一旦到了就被哄抢一空,来多少卖多少,多数都处于断货的状态,也不知道那些人买那么多香皂和口脂干嘛,回去吃吗!
老汉诚惶诚恐的作了一个揖才说:老汉的儿子在凉州参了军,写家书告知一家人去凉州寻他,可说来也不怕几位官爷笑话,咱都是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儿没出过远门,这一路上弯弯绕绕的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若是官爷也一同去凉州的话,还望行个方便让老汉一家得意以跟着,咱保证不拖大人的后退,大人也无需管我们,只让我们跟在后头到凉州就行。
说完,老汉还从自己怀里掏出儿子寄回家的一面小镜子递给官爷道:还请官爷行个方便,老汉家境贫寒,唯有这一面凉州的镜子能拿得出手,请官爷笑纳。
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老是走错路,干粮都快要吃完了,再这样下去别没找到凉州自己一家就先被饿死了。
领头的官役也没将老汉的镜子当回事,可拿到手里后看到镜中的陌生的人脸差点没将镜子给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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