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听说五楼有新的活路。这句话,明逸淮说的声音更小,光头听完眼睛一亮,还有些激动。
他又补了句,我这个人倔,要不是受了伤也不想透露这些,如果是强迫我说,那我一定是什么都不知道!
洪哥能活到现在,还活的这么好,应该明白,我们几个人的威胁绝对不大。
说完,明逸淮朝他们身后另一个角落,大概有七八个人的团体看了一眼。
光头点了点头,如果真上一层楼人数就减少一半,那留在后面的人越强越难搞。
他撇了眼陈枝枝和躲在钢琴底下被吓的都不敢站出来的一个女人,另一个男孩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最厉害的这个还受伤了,就这样的小团伙,和小羊羔群差不多,等他上了五楼,还可以留着当口粮。
光头露出一副心有算计的模样,表情得意,好像在说他想出一个多么好的点子。
他还霸气的说道:你们的命,我不收了。
明逸淮又讲了句:我也不能白占人便宜。
他指着宁澈说:我这个弟弟还有些本事,你要是能用的上,可以让他听你指挥。他这句声音很高,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虞暧真觉得明逸淮如果不考警校,去做谈判专家也行,这是她听明逸淮说过最长的一次话了。
他平常寡言少语,但在求生意识前,话还是挺多的。
以他的角度来看,身边一群弱鸡,确实没有比这更折中的办法了,若他没有受伤,肯定不会这样。
.........
张涵博见他们越谈情况越不对,想打岔进去,洪哥
啪!又是一巴掌。
光头甩了甩手,特么的,手都拍疼了,不会闭嘴就拖去剁了!
他指挥着手下的人剁了这个羊羔,心里盘算着,五楼现在暂时上不去,看看四楼还有谁落单了能动的,先撑着熬到上五楼,再想办法怎么以最小的代价把那些实力强的人除去。
陈枝枝又一次亲眼看着那些人是怎么处理两脚羊的,比上次那对胖夫妻还要凶残。
这次还是她最熟悉,还有心喜欢过的人,张涵博的脑袋滚在地上,脸颊上的肉也被割没,一双眼睛惊恐的瞪的很大,直勾勾的面向着陈枝枝。
她差点吐了出来,虞暧捂住她的眼睛,说:别看了。
呜呜呜呜。陈枝枝再也压制不住恐惧,抱着虞暧哭了出来。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敢真的让自己哭出声,怕声音太大引起其它人注意,只能闷闷的大哭。
虞暧拍了拍她的背,陈枝枝哭的嗓子都疼了,她对虞暧说:暧暧,我想死!我撑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么丧心病狂,要这么残忍?
张涵博他以前不是这样,他对我很好,他曾经替我排了三个小时的队,给我买我爱吃的东西。
他还会给我买很多我喜欢的公仔,他还在我父亲住院的时候,怕我辛苦,每日去医院在病床前替我照顾我爸!
呜呜呜陈枝枝几乎快要崩溃了,在张博涵死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回想着以前的种种,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她无法接受,明明才两个月的时间,怎么人会变成这样?他拿自己挡刀,还要让别人来吃她?
她曾经的男朋友,变成了一个面容恐怖的魔鬼。
暧暧,活着真的好难啊。陈枝枝在心中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她在这个世上什么挂念都没有了,她为什么还要活着?
太痛苦了!她宁愿在世界变化的第一天就被怪物给吃了,和她父母一起死也不要这样孤独的活着。
每天在饥饿和恐惧中胆颤心惊,无依无靠,她是真的想死!
第426章 堕落世界,万人嫌变万人迷(47)
陈枝枝情绪波动太大,哭的在虞暧怀里晕睡过去了。
虞暧抱着她,看着这空中弥漫的黑色怨气,在这种环境下,呼吸都感觉闷人。
怨气越重,人的各方面情绪都会被放大,陈枝枝本就看见刚刚张涵博死后的这种惨状被吓到了,又有怨气影响,把她的恐惧都放大了。
她和陈枝枝呆在一起,宁澈和明逸淮在离她们一米外的地方小声交流。
.........
宁澈问道:明逸淮,你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只要有人盯上我们,你一个人谁都护不住。明逸淮说:五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去,我们已经在这一层呆了快一天了,还没有鬼物出现。
宁澈望着明逸淮皱眉,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如果真的不会有鬼物出现,他们吃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明逸淮对他说:我们几个人中,只有你还能撑,你想活着上五楼,就听我的。
宁澈问:怎么做?
明逸淮:你去那个光头那里,全程帮他做事,让现场几个团伙互杀,杀的越凶越好。死人多,那些人的食物就多,他们就能短暂安全。
你想让我去给他们当刀使?宁澈有些抗拒,他看见那些人嘴边还有血的样子,和野人没区别。
你可以这样认为,你最好还要让那个光头认为你这把刀好控制!明逸淮和那个光头对话过后,已经摸清楚那个人的性格。
不是什么很聪明的人,有了自己方才的铺垫,那光头只想先把人多的团伙解决掉,留下些弱势的,上了五楼也好当储备粮。
让你去他身边,还有其它用意。明逸淮道:我们不知道五楼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上去,万一时间太久了,他或者还有其他人又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你能提前洞察,我们再做对策。
宁澈想了想,他知道明逸淮说的有道理,他们四个人在这层完全不占优势,刚刚要真动起手来,张涵博的下场也很可能是他的下场。
可是他看了一眼窝在角落里一直没露头的女人,他去那光头那边,虞暧怎么办?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明逸淮说:你如果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可以听。
宁澈撇了眼明逸淮身上那件原本属于虞暧的衣服,他还记得这件衣服明逸淮之前就很想要。
这人趁着自己一小会没看好人,就又去骗虞暧了,宁澈对明逸淮不放心,可确实没有其他好办法,他们打又打不过,人也没别人多。
他内心挣扎了一下,自己被当枪使他不在乎,可虞暧不能有事,只要想到她可能会跟那些尸体后面的结果一样,宁澈就接受不了。
他直视着明逸淮道:我可以按你的办法来,但暧暧有什么事,我第一个杀你!
明逸淮见宁澈的眼神像一头凶狠的狮子,在朝自己发出警告,他苦笑一声,你真是天真又执拗。
他若真想杀虞暧,宁澈这番警告能有何用?
你活着,这句话才有用!另一边是战场,宁澈要去的是最危险的地方,明逸淮在告诉他,活人说的话才有威慑力。
明逸淮,你不要以为自己活的很明白,别人都是傻的。宁澈朝他说道:你以为你清醒?其实你才是最糊涂的那一个。
我们是人,不可能完全摒除感性,抗拒和远离都是内心不敢面对的懦弱。
宁澈可能不像明逸淮那样对待事物有很强的洞察能力,但他却是对感情最敏感的那个。
这和他从小缺乏家庭温暖的成长环境有关,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宁澈能感觉到明逸淮情感上的复杂,他对自己和对虞暧都是这样,一时要杀他们,一时又帮他们。
明逸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在深渊中呐喊求生的人,希望别人救他,又不想被救。
有人抛一根绳子下去想拉他上来,他却说自己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极度矛盾。
宁澈不想管明逸淮内心有什么挣扎,他更在乎虞暧能否安全。
明逸淮听了宁澈这些话,眼眸下意识低垂闪躲,话却说的坚定,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宁澈没再跟他多说,而是走到了虞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