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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岫坐在沙发上,突然想起衣服里的名片,于是拿过来,扫码添加联系人。
过了许久,天完全黑下来。哈尼跑到她的跟前,依旧默默陪伴。
裴云岫打开灯,一条新的消息弹出,不是徐凯——
“刚到家,不好意思,才看到。”
裴云岫看到是宴池的回複,反而觉得舒了一口气,她想了想回複,“今天谢谢你。”
裴云岫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正式介绍过自己的名字,“裴云岫。”
大概五分钟后,对方回複,“不客气,我叫宴池,有机会希望能和哈尼一起玩儿。”
让她坠落(七)
裴云岫和宴池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用陆冰的话来形容,她们不像朋友,更像是一对“养狗搭子”。两人很少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什麽的更是没有,只有陆冰有空的时候让她们出来,三个人才能一起见个面。
陆冰是裴云岫这麽多年唯一稳定的朋友,但她对宴池也很友好,甚至尝试了N次组局团建,都被宴池无情拒绝,“上班团建就已经很累了,大小姐你歇歇吧。”
每次拒绝她的理由都是如此直接且不留情面,每一句都踩在裴云岫的心头上。
她虽然不上班,但很难理解陆冰这般旺盛的生命力。
陆冰建了一个小群,新话题都是她发起的。宴池只有在聊到哈尼的时候才会比较主动,问问它今天去哪里玩儿,做了什麽活动,最近在吃什麽狗粮,还经常让裴云岫拍几张照片。
裴云岫一向很懒,但宴池的这些要求都会照做。
“你们这样,看得我都想养个小动物了。”在说了好几个月以后,陆冰最终怀着激动的心情在群里发言,“同志们,我打算养只小猫!你和我说过的折扣还算数吗?”说完@宴池。
宴池应该在工作,周五晚上回她一条,“别养。”言简意赅,把陆冰刚建设好的心理防线击得粉碎——在几个月的相处中,她知道宴池是个很随和的人,很少这麽直白地打击一个人。
“为什麽啊?”她不解地问,连打字都快了很多,“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
“你胃太差了,先把自己养好了再说吧。”
陆冰在策划公司上班,工作连轴转是常有的事儿,加上胃疼是高中就有的毛病,成年后虽然有调理也一直没有太大好转。“按时吃饭”,是陆冰上班以来一直努力做的事儿。
宴池知道她需要这份工作,没想着用高大上的理由谴责人家,只能尽量劝着。但她对身边亲近的人说话一向直白,不愿意拐弯抹角半天讲不到重点,“建议你不要养宠,慎重考虑。”
过来一会儿,裴云岫也在群里说话,“同意”。
裴云岫虽然和宴池一个态度,却觉得宴池比刚接触时更加有趣。初次见面,她对这个女孩儿其实没有印象,只是哈尼和她亲近时才觉得惊讶;看到她骑着摩托车带人,开始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但也仅仅如此。她也能隐约感受到,宴池对自己的态度若即若离,很多时候好像更关心哈尼——但这种没有目的的相处有时竟然让自己觉得轻松。
直到今天,宴池能直接说出自己的态度,才让裴云岫对她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这是个真实且真诚的人。
在很多次与别人相处的经历中,她常常被女生视以敌意,她们常用轻蔑、鄙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那种目光若隐若现,好似不是故意的,又很怕她看不见。陆冰是少有的,以开放包容态度接纳自己的人。而宴池又和陆冰不一样,她不太会为别人改变,可能够真心地尊重和理解别人。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看似立在那里有棱有角,但你倚着它拍照可以,坐在它身上休息也行,它的厚重反而显得敦实、可靠。
陆冰果然很快歇了这份心思,“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养它,对它也不负责。算了算了,我就说说!”
门铃响起,裴云岫起身,看到门外是徐凯。自从徐凯回国后,两人有两三个月没有联系,后来裴云岫觉得太无聊,主动和对方谈了分手。
徐凯不同意。
但裴云岫觉得分手这件事没什麽同意不同意的,又不是离婚,在几次电话扯皮后,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
见裴云岫不开门,徐凯站在门外打电话。她接起,听到男人低声下气地说,“别闹了好不好,给我开门。”
“我们已经分手了。”裴云岫温柔地说,更显得有些无情。
“我已经和你解释了,我想出国也是我的自由,你一直带着哈尼,我是为了你好,想让你休息一下。”徐凯挂了电话,继续敲门,“你开门好不好,我们聊一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