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群低低地笑了一声,他看向百墨的视线总像是水彩,不管是什么样的情绪以及色彩,但都有一层柔和的色调在其中。
好啊。
百墨总觉得禹群不正经,这种时候也是,但他还是走到禹群身边,挽住他的手。
只是禹群并没有将重心移到百墨扶着的这边,更多的是靠着自己另一只手扶着墙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只不过是想靠着百墨而已。
当禹群一进入那个房间时,百墨能感受到那颗蛋的精神力猛地提高了一个级别,变得更加激动。
显然,精神体也感觉到了本体的存在。
百墨下意识地有些担忧,他看向禹群,而禹群此时正望着床上的那颗蛋,阴晴不定的脸上又有些迷惘。
但他能明显感觉到禹群的体温又升高了些许,脸上都带着一些红色,就像是喝醉酒一般。
体温再这么升高下去,不会把脑袋烧糊涂吧?
它好像要出壳了。百墨说道。
它禹群听着自己脑子中的声音,那道嘹亮的唳声忽然有了意义,他忽然听懂了那声音下的意思,他说道:它在说话。
在说什么?
它很热,很挤。
那看来的确是要破壳了。
百墨有些茫然,那你能做什么?
禹群想了想,他跟随着内心的那个感觉,逐渐走向那颗蛋的方向,超狼对于禹群的接近有些不爽,甚至还发出了威胁的低吼声,显然是已经全然忘记这颗蛋的主人真正是谁,但它还是在禹群接近的时候,稍稍避让开,然后委屈地在旁边哼哼。
禹群坐到床边上,看着那已经有了裂缝的蛋,然后将那颗蛋拿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犹豫了一下,他伸出手,往上轻轻一叩。
!!!
百墨跟超狼一下子警惕起来。
喂喂喂,蛋很脆弱的,这敲坏了怎么办?而且哪有人这么简单粗暴的?
然而就是这么轻轻一敲,房间内响起一阵清脆的噼啪声,蛋壳上的裂缝逐渐扩大,并开始落下碎屑。
百墨跟超狼:!!!
你看!果然敲坏了!!
超狼立刻站起身,焦急地准备冲过去,然而这一瞬间以禹群和蛋为中心突然爆发开的精神力以及信息素又让它不自觉退让了两步,百墨也是脑袋猛地一震,如同被人往后脑勺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下一秒,那白色的蛋壳裂出个大洞,然后一声尖锐又带着稚嫩的啼声响起,那声音虽弱,却极有穿透力,如同一阵寒风吹过。
百墨稳住心神,看过去,只见从那个洞中探出了一个脑袋。
他皱起眉,怎么是只小秃鸟?
禹群:
那只毛色有点淡的小秃鸟鸟脑袋一歪,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转,然后直直地盯着百墨,羽毛都稀稀拉拉的鸟威势还挺大,那目光简直就跟扇形图一样,三分凉薄三分讥诮四分你这个愚蠢的人类敢骂我秃。
总的来讲,那目光冷淡又欠扁,一副瞧不起百墨的样子。
百墨:
他这是被一只羽毛都还没长齐的小秃鸟给鄙视了吗?
你让我打它一下。百墨面无表情地说道:就一下。他保持不捏爆对方的小脑袋。
那只此刻淡灰色偏白的幼鸟没有理百墨,它用自己如一个弯钩一样的喙将自己周遭的蛋壳给啄碎,然后从那蛋壳之中半跳半走地出来,在出来的时候,它的脚被那蛋壳一绊,本就不稳的步伐顿时被打断,一下子扑倒在禹群的手心上。
百墨很不厚道地笑出声。
这只不明物种的禽类目前只有禹群的一个巴掌大,现在明显是幼年时期,脖子短短的,身体圆圆的,简直就像个小圆球。但在它费力张开翅膀的一瞬间已经能依稀看出它的翼展很宽,它全身是淡灰色偏白的羽毛,只有尾羽是暗灰蓝色。
禹群没有管自己精神体与百墨之间的小互动。
他身上的炎热此刻已经消退了一些,那周遭的声音也逐渐开始适应,虽然依然不舒服,但禹群却面上看着好了许多,他盯着那弯钩一样的喙,以及那比身体要宽上许多的翼展距离,露出深思的表情。
原来你是隼。
百墨点点头,它是挺损。
禹群有些好笑地瞟了百墨一眼,鹰隼的隼。
鹰隼?
百墨有些好奇地走过去,但比他更快的是超狼,毛茸茸的狗脑袋一下子凑上去,超狼爪子搭在禹群的腿上,狗鼻子小心地凑过去闻着这个小家伙。
结果
那只小鹰隼毫不犹豫地往超狼的狗鼻子上一啄。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超狼委屈地嗷呜了一声,它照顾了它那么多天呢,是它孵出来的呢,它怎么不亲近自己呢?
禹群有些无奈,看着这个小家伙,他的内心有一种天然的亲近,然后他向它伸出手指,想去抚摸一下。
他的精神体微微缩了缩脑袋,但还是没有啄上去。
不过看着就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百墨感慨道:小小一只,脾气挺大。
鹰隼是猛禽,不喜近人也正常。禹群的声音低弱下来,说到后面,声音如同浮丝一般,然后下一秒,禹群忽然往后一栽,倒在床上。
而禹群的精神体则一震,滚到了床上,然后扭过脖子,绿豆大的眼睛沉沉地盯着百墨。
而当它发现百墨的视线并没有在自己身上之后,它才扭过头,它的爪子在软软的被褥上踩得不是很稳,走的有些晃动,但它还是连走带蹦地回到自己主人旁边,然后跳上去,在禹群的胸膛中坐下,翅膀被紧紧地收着,看着更圆了。
喂!禹群!
而超狼则扒拉在了床边上,冰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崽子。
它连名字都取好了呢,跟它可配了,叫作铁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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