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家都是在看稀奇,可卫孟喜却觉着不对劲,所以她也就没轻举妄动。
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拍卖菜谱一事从去年就开始,像是冲着金维鸿做的一个局。
当然,她对邱老板感观还不错,能让抛妻弃子为老不尊的油腻金老板吃瘪,她很乐意。
所以,虽然不知道卖家和邱老板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她也没阻拦,甚至连赵有志上都不会说。
赵有志颇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最后垂头丧气的走了。
卫孟喜心里愧疚,想要追上去安慰两句,忽然迎面一个姑娘骑车过来,本来是个下坡路,她刹不住,差点撞卫孟喜身上。
自行车在长长的咯吱声里,险险的刹住,她下意识伸手扶住那女孩,小心。
女孩却很淡定,甜甜的说:对不起,阿姨没事吧?
卫孟喜低头,这也太漂亮了吧!
不仅漂亮,还干净,虽然看着个子不矮,但面上神情十分稚嫩,应该才十岁出头的样子,最多不会超过十二岁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在小姑娘身上看见一种跟刚才拍卖会男孩一样的气质。
倒不是说他们长得相像,而是那种在经济优渥充满爱意和安全感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的共性自信,从容,礼貌。
阿姨怎么啦,要不我送您去医院吧?女孩笑眯眯的,话是这么说,眼睛瞅着没人注意这边,却迅速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东西,这是有人送您的礼物,阿姨加油,一定要重振门楣哦!
卫孟喜还没反应过来,马路对面有位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的银发老太太叫她,猫猫你这丫头,你哥和小斐呢?
严奶奶,您别过马路,我这就过去。说着,冲卫孟喜挥挥手,瞅着路上没车了,自行车一蹬就过去了。
很快,一老一少消失在视野中。卫孟喜这才打开她递过来的东西,捏着薄薄的,也很轻,像一本书。
牛皮纸把边角包得十分整齐,形状规则,线条完美,能感觉出来包书的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她心不在焉,刚走了两步,忽然脚步就顿住,这,这,这封面上竖排版的珍珠录三个字,是她魂牵梦萦的。
她忙轻轻打开翻了两下,越翻越震惊,她可以肯定,这是真正的她小时候见过的《珍馐录》!
因为她当年背卫家鹵的时候,觉着鹵字里面好多好多点点呀,就悄悄拿笔在那里面多点了四个点,变成八个。
这是她自己标记的,绝不会弄错。而刚才金维鸿以十六万高价拍走的,却没有八个点!当时她还微微怔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眼花。
可如果这本是真的菜谱,那刚才那本又是啥?
价值十六万的东西,一分钱没要说送就送给她了?
最关键的,是谁,委托那个叫猫猫的小女孩送给她?还说让她重振门楣,绝对是知道她的出身。
卫孟喜心头狂跳,不收是傻子!
东西本来就是她卫家的,对方想要物归原主,她就安心受着,省得便宜那些投机份子。
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将牛皮纸往怀里一塞,这才赶紧往约定好的地方去。
刚才她把胡小五和刘利民支去拿货了,此时见面,他俩忽然发现,卫姐怎么这么高兴?
跟白捡了一大笔钱似的!
对现在的卫孟喜来说,何止是捡钱啊,是她父亲,她先人的东西回来了!
一路上,卫孟喜那叫一个警惕,但凡有人或者车子靠近,她就让胡小五猛打方向盘,避开避开,通通避开,莫挨老子!
回到家,她先把东西藏好,忽然想起舅舅怎么还没到?不是说今天就要来帮她带孩子的吗?
舅公早上来电话,说孟淑娴不来了,他也不用来了,妈妈,孟淑娴是谁呀?电话是卫红去接的,她一字不落给背下来了。
卫孟喜苦笑,看来舅舅不是真的多喜欢矿区,而是为了给她撑腰,鬼知道孟淑娴怎么又不来了。一个熟人。
他当着孩子都能直呼其名,可见心里是有多不待见这个堂妹。
卫孟喜更不可能说这是孩子们的亲姥姥,她配嘛?
但孟淑娴来不来是她的事,卫孟喜心头的巨大喜悦和疑问,却必须跟舅舅好好商量一下,你们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打通了,想说菜谱的事,又担心万一电话被监听了怎么办?毕竟,卖家能知道她是卫家菜的传人,说不定别人也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索性,她只在电话里说,有急事,需要舅舅来一下。
啥急事呢?可怜的卫东小盆友又背锅了,妈妈说他最近不省心,闹离家出走,让舅公来管管。
孟金堂隔着电话线急眼,这小子,欠收拾,小喜别急,让我去管教,他最听我的话。
卫东:???妈妈你礼貌嘛?
孟金堂的速度很快,说来,第二天中午就到了,进门就问卫东小子呢,舅公要跟他好好谈谈。
卫孟喜笑嘻嘻的挽住他胳膊,舅舅您别急,先听我说。
半小时后。
所以,卫东没惹你生气,是有人把菜谱物归原主了?孟金堂摩挲着下巴,在屋里踱步,诶等等,你说你觉得邱老板像是卖家的托儿?
卫孟喜点头。
那菜谱就应该是卖家还给你的,那人知道你的身份,却一直隐忍不发,一直未曾露面,最大目的或许是为了坑金维鸿一把?
不待卫孟喜点头,他又继续分析,你这两年有没有认识什么人?
卫孟喜摇头,她昨晚睡不着,已经把自己能认识的人都梳理了一遍,还真没有这样的人,况且应该是没人知道她的卫家后人身份的。
苏奶奶是我最近两年认识的能有这个能力的,恰好也在去年返还祖产,但我从未跟她提起过自己卫家后人的身份,她也从未吃过我做的卤味,不可能从卫家卤的味道察觉我的身份。大娘可是非常矫情的,别说下水不吃,就是卤过下水的锅洗干净,再单独给她卤的鸡,她也不吃。
每次一看见她的下水回来,大娘就兜着呦呦往外头跑,煤嫂们都说她这保姆当得,比正经婆婆还嚣张享福。
孟金堂想了想,据我所知,她跟你父亲应该是没交集。
他之所以认识苏半泉的独女,是因为自己已经在学着做生意,接手家族事业,但卫衡是个文人,一点铜臭不愿沾染的,对这些商场上的人物避之不及。
一个在省城,一个偏安一隅,没交集才是正常的。
卫孟喜叹口气,排除苏奶奶之后,她还真想不到还有谁了。
对了,你说那个给你菜谱的女孩叫猫猫,她称呼那老太太严奶奶?然后那一片又是省政府附近?
卫孟喜点头,老太太人很严肃,头发花白,腰板挺直,很瘦。
我估计就是前任女省长高美兰女士。
卫孟喜眨巴眨巴眼,这个名字她只是在广播里听过,电视上没见过,还真不知道长啥样,咽了口唾沫,紧张地问:真,真是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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