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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人还不是来吃饭的:“婶婶,我找人。”
“啊?”福婶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端着汤出来的阑渡出了声。
“找我的,福婶。”
“哦哦,那你们说,我去厨房準备食材啊”
“嗯……”
阑渡也没多问,对周程怎麽找到这来的,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叫周程靠里面避风的座位坐下,给他面前放了刚刚煲好的汤。
“来得正好,玉米排骨汤,你先喝点。”
周程手上还贴着医用胶带,浸出点血迹,合着苍白的脸看着惨兮兮的,他也不说话耷拉着眼角擡头盯着阑渡眼睛。
这人儿,在阑渡口袋里面放追蹤器,阑渡没说什麽,倒是自己先委屈上了。
“行啦,不怪你,你先吃饭。”阑渡被看得无奈,只能面对面坐下来盯着人吃饭。
“好……”周程喝着汤却索然无味,他忍了忍还是开了口:“我,能加你联系方式吗?”
“先吃完。”
周程不动,并且放下了勺子。
阑渡:……
“可以,赶紧吃完,该凉了。”
重新拿起勺子的周程这才尝出这玉米排骨汤是多麽鲜美,并且在阑渡的视线下,迅速吃完,举着碗,乖乖地示意:哥哥,我还要。
这整个过程,福婶躲在厨房里,以準备食材的名义,把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彻底,然后乐得嘴角都压不住。
细腰(三)
“好啦,该走了。”阑渡看着周程吃饱,站起来收了碗筷,给出结论。
周程擦嘴的动作一顿:“去哪?”
“工作啊,总不能一直待在福婶这儿。本来打算给你送饭的,现在也不用了。你不也要工作吗?”阑渡回答的干脆,看起来很轻松正常。
“我现在病好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们该各忙各的了呀。”阑渡眼睛带着笑,如果不是握着碗的手在微微发抖,周程真的要以为,阑渡只是随便帮忙照顾了一个生病的朋友。
周程没犹豫,上前一步,握住了阑渡冰凉的手:“阑渡,我们谈谈。”
“啊……”挣脱,后退,阑渡后背轻轻抵住了玻璃门框:“我们……也没什麽好谈的吧……”
周程没动,喉咙霎时间漫上一阵苦涩:“……你走的时候我找过你,可是我找不到,后来我母亲……已经两千五百一十七天了,号码发在微信上了,我,希望能接到你的电话。谢谢你,照顾我……”
周程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他始终在强忍着什麽情绪,一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小饭馆。
阑渡自始至终没有擡头,手指因为用力,被碗沿勒出白色印子,他甚至不敢往前挪动一步。
那一天,是福婶遇到阑渡这麽多年来,第一次见他哭。阑渡哭起来不吵不闹,只是眼睛里面攒够了泪水,才往下掉,如果不是阑渡为了做饭提前把头发扎了起来,福婶压根发现不了。
下午两点半,某小区。
“咚—咚——”不重不响的两声敲门声,然后是一声很大的电子门铃声“滴——咚——”
凡桐被声音惊得一抖,连带着被他八爪鱼似的捂在怀里面的人一动。
“靠,桐儿?去开门~”吴慕捞了一把枕头上的小猫崽一块儿把脑袋往被子里拱了拱,只露出一点点翘起来的头发,还是白金色。
“知道啦——”凡桐懒洋洋地从吴慕身上压过去,坐在床沿用脚丫左点右点,找着踢飞的拖鞋。
而原本一块儿睡在床脚的大金毛,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轻轻呜咽了一声,迅速沖下床,摇着尾巴往门口跑。
“橙子,你别着急啊我找一下鞋子……来了——”找了半天没找到鞋,凡桐索性光着脚,歪歪扭扭地往门口挪。
“才起来?”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带着一样满身的寒气。
橙子远比凡桐精神,门一打开就往来人身上扑,被满身冰冷的人一阵搓揉。
被这扑面而来的寒气一冰,凡桐才稍微睁开一点眼睛:“我去,小阑哥咋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
“听说你考完了,给你送点汤,你,家里面有别人?”阑渡把保温桶放在客厅的餐桌上,看到旁边随意摆放的两个大行李箱,愣了一下。
凡桐从乱糟糟的沙发上捞起一件白色羽绒服套在睡衣外面,闻言“啊”了声,“哥,你先喝点热水,我这有点乱……我发小,他刚从首都转机回来……”
“你发小?”阑渡想了一下,凡桐好像确实有提过“就是你那个当练习生的艺人朋友?”
凡桐在收拾沙发上吴慕乱扔的吹风机和毛巾,伸着胳膊够插排,艰难回答:“嗯!就那个和我一样没爸妈的家伙……fuck,吴慕这家伙,这麽多年,还是乱丢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