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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长的头发,不曾更换的项链,这些都是无声的爱意。阑渡觉得周程傻,明明都这麽久了,该忘的早忘了,让自己一个人守着就可以了。

可周程觉得真正傻的是阑渡,七年了守着一份情,不喧洩不显露,只在回忆里度日。周程也徘徊过,迷茫过,那些在异国他乡奔走的清晨,为了融资喝到吐的夜晚,他无比思念年少的爱人。

直到三年前,许亦发过来一段只有40秒的视频,视频里的人顶着苍白,在镜头面前为了酒吧的营销卖唱。周程忘了那一晚自己把视频看了多少遍,只记得抽空了两包万宝路,跑通了手上最后一道程序,把Passing推上顶端。

伤口(三)

“怎麽不高兴……?”

周程半夜醒过来怀里面空落落的,起来一找,发现阑渡窝在隔壁房间的转椅上睡着了。

“没有啊……”阑渡是被忽如其来的温暖叫醒的,结实的手臂从背后抱上来,他刚刚擡头,眼睛就被周程亲了一口。

那怎麽一个人大冷天跑到书房里独自看书,还睡着了呢?周程没拆穿他,只是轻轻松松把人抱回卧室,塞进被窝,塞进自己温暖的怀里。

阑渡的公寓不大,两室一厅,他原本一个人住,一间用来睡觉,另外一间是他平时手作的器材室,还有很多书籍和他画的油画。

这个房间没有暖气,阑渡只开了一个小太阳,许是很累,书本摊开在桌子上就这麽睡着了。

房间里,只有留着的一盏小夜灯散发出微柔的光芒。黑暗里阑渡贪恋身后怀抱的温暖,而周程贪恋着身前人脖颈的香气。

“你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吗?”阑渡闷闷地出声,他把周程胳膊擡高,自己微凉的额头贴在了上面,好像把人当作一个巨大的暖手宝。

“嗯,是的呀,一落地就要去开会,不想走,舍不得你。”周程动了动,把脑袋又往阑渡脖子间钻了钻。

阑渡被他毛茸茸的脑袋弄得痒痒的,不小心洩出声哼,逗得周程直笑。阑渡有点尴尬,扭过手抓了抓周程的毛,又被周程按住亲了一口。

“周程。”

“嗯?”

“明天早上陪我去个地方吧,我想,带你去看看阑雅。”

“……好……”

雪晴,天沉,北风在呼啸,仿佛替人在悲歌。

山城有习俗,年三十的晚上给故去的亲友烧纸。

阑渡每一年年底状态都很差,几乎是像吊着一口气垂危的迟暮老人,他不敢来妹妹坟前,只是抱着妹妹留下来的那床小毛毯蜷缩在冰凉的被窝里。一直到元宵节,阑渡才会带着一碗自己手搓的汤圆,一个人蹲在阑雅墓前,从天色渐明到夕阳落山。

但是,今年,他不是一个人了,阑雅她周程哥哥也来看了。

“你知道吗?一开始就小小的一坛灰,我抱着雅雅南下,东奔西走。”阑渡右手被周程紧紧握着,左手夹着一根未燃尽的烟,在冷风中鼻子吹得通红。“后来,我和陶浩回了徽州,我就把她葬在了这儿,这里人多,我想着雅雅她不会孤单……”

阑渡曾经问过妹妹,长大了想去哪个城市。当时的阑雅年纪虽小,但眼界很广,她想了一圈,连弗洛伦萨都在脑海里饶了绕,开口又回到了徽州。

她说:“哥哥,我喜欢这个世界,想去很多很多地方,但是我还是想要待在哥哥身边。徽州就很好,哥哥不是要带我去合城读书嘛?那我就喜欢那儿!”

周程没说话,盯着墓碑上灿烂天真的笑脸,把怀里粉色的雏菊放在了旁边。

“雅雅,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周程,你早知道我喜欢你哥哥对吧,没让你失望哦,我把你哥哥重新追回来了。”周程说着摇了摇两个人紧握的手,挤着有点难看的笑容。

墓碑上的笑脸依旧,风吹而过,雏菊的花瓣轻轻摇了摇。

两个人在阑雅墓前待了挺久,阑渡一向不爱讲话,就听着周程一个人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叽里呱啦讲了一堆。

后来一个人讲一个人听,都红了眼眶,只有照片上的人依旧笑颜如花,也只能笑颜如花。墓园的松柏雪后苍翠,牵着手来的两个人又牵着手走,一切都变化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合城的机场在西南方,离阑渡的住所算不上太远,车程也不过半小时。周程也没啥要收拾的,本就回来的仓促,这几天吃穿都用的阑渡的,要不是公司真的太需要,他想留在阑渡身边一直到元宵节,只是这样太对不起兄弟了。

上午在墓园吹了冷风,中午两个人去吃了火锅,周程太久没回来了,阑渡本想着领着人逛一逛,可是周程说只想回家睡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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