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周添已经去睡了,她也上了床,此刻拿起手机,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几条微信。
她触屏点开,竟是一个多小时以前发的了,是顾臣,连着三条信息。
第一条问她:到家没?
像是给后面事情刻意铺垫的寒暄。
第二条,是一张照片。余飞飞将手机拿近了看,新款的阿玛尼,很眼熟。
第三条,顾臣问她:这支口红,是你的吗?
......她心头一跳,脑中突然嘣开了一道惊雷,连忙推开卧室门,跑去客厅去翻包,没有。真的是她的,怎么、能掉他车上呢?
一股难言的晦涩在她心头翻涌,他会不会以为是自己故意的?
第14章 星火
余飞飞盯着手机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拒不承认?可不好吧,他既然问了,就应该是认定口红是她的才对。
她硬着头皮打字给他:
[一只会飞的鱼]:不好意思啊,应该是我掏手机的时候没注意,它掉了出来,上班了找你取。
因为他发来的信息时间已经很长,她不想再过多耽搁,编辑好之后,就发了回去。
发过去后就后悔了,干什么特意强调是掏手机的时候弄掉出来的呢?一只口红啊,掏个手机也没那么容易掉出来吧?
太欲盖弥彰了!
两分钟没过,正常他可能忙的缘故,回复信息都比较慢,不见得会看到,她触过指尖准备将信息撤回。却没成想顾臣这次的信息来的及时,她还没来得及撤回,他便回了一个字:好。
余飞飞:......
她郁闷的狠拍了两下脑门。
然后仰身往床上躺的时候,还砰的一声后脑勺碰到了床头,她疼的眯起眼,好半晌才缓过来劲儿。
最后躺尸一般的,心如死灰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睡不着。
星期天余飞飞奉母命抽空去看了余阳。
到辅导班的时候没见到人,问老师,老师说他今天请了假回家。
她出门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老崔,人在忙,拨了两次才接通。
妈,余阳回家了?
电话里传出一阵搓麻将的动静,一声碰落音后崔银花方才发话问:怎么了?
第一句说的什么她根本没上心听。
我来看余阳了,他老师说他请假回了家,他回家了吗?
余飞飞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什么?没啊!这个野小子,二万!随后隐约听见一声杠,你打他电话,问他去哪儿了。
崔银花打麻将上瘾,亲儿子都不想管。
余飞飞知道自己妈的德性,直接挂了电话,拨了另一通。
接通了,传来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伴随着鼓噪的背景弦音。
你好,请问找谁?
......余阳这小子没给她备注她是知道的。这小姑娘是谁?
她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故作了出长姐的风范:你好,我找余阳,让他接电话好吗?
甜甜的小姑娘很听话,应了声好,然后说这就把电话给他。
幼稚又浮躁的男音传来一声喂,余飞飞想隔过无线电上去踹人那张欠揍的脸。
余阳!你是不是找死!别人都在上课,你跑哪儿去了?
刚刚的礼貌长姐,瞬间变了脸。
哎呀,我出来帮人过个生日,等下就回去了。
声音透着不耐烦,拉着长音,余飞飞听出他喝了酒。
无语的闭了闭眼,压着火气问:你在哪儿给人过生日呢?
之后余阳的回答模模糊糊的,但她听了出来,是饮水欢,松阜远近闻名,最大的酒吧,她跟周添之前给她同事过生日去过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她这个弟弟,可真不是一般的有能耐。电话里乱糟糟的吆五喝六,一群半大孩子,喝着酒,地痞流氓一样,他们可都还是未成年!
她怕出事,随即起了身。
余飞飞喊了周添跟她一起去。
傍晚的热气浮浪躁动,一点不亚于白天。
天是越来越热了。
周添鼓动着一张彩页忽扇着风,踮着脚尖看了眼不远处饮水欢的大门问:诶,你弟自己会出来吗?要不要进去逮?不然你再给他打个电话催催,我们不能在这儿干耗着。
余飞飞倒是想逮,可余阳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儿,那不是想逮就能逮出来的。
她又拨了一通电话,这次电话直接被对方挂了。
周添跳脚,穿着破洞裤,打扮的雄里雄气、不管不顾的开始往里冲。
余飞飞后脚跟上。
进去才发现人在里面果真惹了事,给绊住了。
几个跟余阳一起的半大刺头,不知怎么的惹恼了旁边一桌,卡座里坐着一吊金链子、满脸肥肉、财大气粗的大爷,此刻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敲着一折扇,刁难人。
折扇敲在余阳的侧脸,他双眼无神,显然是已经神志不清。
一连敲了三下,然后往旁边桌上一排倒满的酒杯指了指说:嘿!小子,不是想我叫你爷吗?来,把这桌酒喝了,喝干净,老子说话算话,一准儿叫你。
周添个二百五看到阵仗还哟呵了一声,拍了拍她肩膀比大拇指赞叹说:你弟弟牛逼!
余飞飞:......
虽然余阳喝的有点多,但眼神是露着怯的。
知道自己惹了事儿了。
旁边站着的另外几个也是战战兢兢,有清醒的,有不清醒的。
都是男孩子。
余飞飞也没见到刚刚接他电话的小姑娘,多半是提前见势头不妙,跑了。
周边围了不少的人。
酒吧安保没上来管,看的出来金链子有点来头。
那架势在那一摆,几个上学的毛孩子,很容易被唬住。
周添问余飞飞该怎么办,余飞飞脑袋里跟嘣着烟花似的,哪里会知道怎么办,手心里已经捏出一把冷汗。心想大不了拼了!
余阳还未成年,这些酒喝下去,不要命怕是也要喝成傻子。那老崔后半辈子、可就再也不能惬意的搓麻将了。
脑袋混沌了片刻,转而灵机一动,让周添过去一边先报警。
嘿,小子,给你说话呢!
折扇大爷身边站的一条狗上去踢了余阳一脚,恰恰膝盖的地方。
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往后踉跄了一下,撞到了余飞飞的身上。
余飞飞稳了稳身子,将人顺势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周添在后边将人扶着,骂着他就会给你姐惹事。
余阳也是这时候才看见亲姐姐来了。
折扇大爷不愿意了。
哟!我说这位小姐姐,你是要替他喝吗?
他捏着嗓子,吊着腔。
我是他姐姐,他年纪小,不懂事,刚刚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我给赔个不是,您看行吗?
余飞飞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但表面倒是镇定的很。
行啊!
折扇大爷一声行啊让她的心倏然放下,裂开嘴正要千恩万谢,就听人接着慢悠悠又说:不过得看你的诚意。
那肥头大耳的男人,舌头顶着侧脸廓,一脸色相,她又怎么读不懂他说的诚意。
这样,我敬您一杯酒,您看行吗?
余飞飞稚嫩着一张脸,靡艳的灯光照在脸上,肉眼可见的浸出了汗,红扑扑的。
旁边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有人使坏吆喝着说一杯哪儿行。
还有人说洗干净了陪人睡一觉,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她都听见了。
周添急红了眼骂人。叫人闭嘴。
可有些人就是越骂越起劲儿。
接着一杯酒让她不设防的给泼了一脸。
折扇大爷吃吃笑着,肥硕的身子震的卡座跟着颤,先洗洗,消消毒。
周边哄的有人开始笑,有不想惹事看不下去的,路过看两眼就立马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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