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在那一刻静止了一样。
她下意识看向他。
手心贴在他薄薄的衣衫外边,那里心跳速度快到不行,有种力竭般的,机械般的撞击着身体,让她的心跳跟随着一起,一下一下,让人几近眩晕。
甚至骨头都要跟着支撑不住,瘫.软在那里。
之后他压在她颈间的掌心力道稍松,但手心依旧覆在她的脖颈,他指尖已经沾染了一丝黏腻,她出汗了。
第28章 暗惹
余飞飞脑袋昏昏沉沉, 骨节尽是酥.麻娇.软,手心强撑着一点力气,在沙发边上。终于反应过来后, 连忙将摁在人心口上的手收回, 迷昏着双眼, 混混沌沌的。
顾臣微微笑,没说什么。
眉眼间那点倦意稍散,将人松开。余飞飞只感觉到身边沙发往下陷了去, 此刻, 她才回了神。偏脸看过身侧,他半靠在那,半阖着的眼耷拉着, 看上去很疲惫,但她能瞧出是在看自己。
她躲开他的视线,有点局促般的呼吸不上来, 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再开口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
她原本撑在沙发边的手指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往里,在不小心碰触的他的手掌的时候, 她跟触了电似的,往回缩了缩。安静的空间里,她的心跳震耳欲聋。
一分钟, 大概漫长的有一个世纪。她顿了顿, 想将这令人局促的情绪转移, 转而偏过脸问他:饿不饿?要、要不要一起、吃、吃点那个
她指了指桌上买来的桶面。
今天雨太大了她试图解释她这么晚依旧没回去家里的原因。
顾臣盯着人眸光轻闪, 嗯的一声应着, 然后起身说:还真有点儿, 去把它冲点开水泡了吧。
余飞飞很听话, 沉闷了多日的心情,似乎一瞬间好了不少。
但起身后脚下有点发软,没出息的步子没迈开膝盖先磕到桌沿上了。
还是上次给顾臣找钥匙碰到的位置,她疼的眯了眯眼。
顾臣看在眼里,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没事吧?
没事。
她揉了揉膝盖,勾着腰身连忙立起。
他们两人吃了一桶泡面,顾臣问她还有没有别的吃的,余飞飞迟疑了下,方才说了句,还有昨天剩的一份童家老字号的蒸饺,他说过味道不错的那家,还有今天一早的三明治,放在冰箱,犹豫的说可能味道不太好了,问他要不要吃。
那原本也就是给他带的。
但他没来,所以没吃。
顾臣说没事,让她拿来一起吃。
饭后顾臣问她今天都忙了些什么,有没有偷懒。
余飞飞手捧着一杯水,抿着一点一点喝。
她都没问他为什么这么些天,一直不回信息,他倒是先兴师问罪。
梁经理发来的那份方案我已经弄好,打印出来放你办公桌上了。给你的鱼缸换了水,鱼儿一天两顿,早上一顿,下午一顿,吃的饱饱的。
吃饱好让你吃生鱼片,是这样么?顾臣吃了一口蒸饺,拿话揶揄她。
那你都看见信息了,都不回。余飞飞不开心的脸偏过一侧,不过刚刚的那股局促感倒是被驱散了不少。
我也是刚看见。他解释,对不起。
余飞飞投过去一记疑问的眼神,待他拿出手机,她方才发现他好像换了新手机。
顾臣抬头淡笑的看了她一眼。山区有个集团的应急公益项目,需要去考察,费扬个傻逼一路拐着迷了路,他原本准备给她发信息的手机也一并被甩出车窗碾压进了泥潭里。最近全国各地到处都在下雨,山区还没信号,说出来像个笑话,他们差点走丢。
不过他没说。
盯着面前小姑娘依旧发红的眼尾,此刻甚至觉得这趟破差出的挺好的。
顾臣不说,余飞飞也没好意思去往下问,她依旧觉得,她没立场问。
那多余出来的时间呢?喂过鱼之后。顾臣接着刚刚的问。
资本家的劣根性是什么?
深度压榨、过度压榨、劳动力的剩余价值。
她心里将人糟粕了一遍。
干什么,我要是偷懒您是准备罚款么?
她唇角勾起,第一次厚着脸皮,学着他的语气,在自己老板面前说了这么一句斗胆的话。如此卖了个关子,说完脸热热的。
顾臣胸腔一震,笑了笑,倒是没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鼻息稍重的加深,目光倦意变浅,安静的沉闷着。
额尖发丝微潮,伴着窗外狂风拼力挤进窗门的那点动静,轻轻的摆,如此方才不令人觉得,两人所处画面是静止的。
可不可以帮忙泡壶茶?
余飞飞神色微恙,很认真的说,我考虑看看。像是不满他刚刚没能假意的哪怕敷衍她一下。
顾臣盯着人一瞬不瞬,煞时笑的更大了,灯光照在脸上,一闪一闪的。
那笑亮眼的让她心尖儿一颤,怂的起身就冲向了茶台。
她没想着这么快就过来给他泡这个茶的,可又羞愧的不愿在那里待着让人笑。
今晚,突发事件太多,以至于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了。
不过好在她心里强大。
上好的大红袍,一粒一粒,一柱滚水下去,香气四溢。
要说今天的晚餐,唯一增色的,怕是也就这一盅茶了。
余飞飞对茶没讲究,也不会什么别致茶艺文化,开水一冲,这就妥了。端着茶壶要过去。
刚转过身就听沙发椅上的人坐那指挥,飞飞鱼,你忘了放茶漏。
茶漏她还是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光顾着加水,把它取下来忘放回去了。
老崔的视频电话也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叮叮当当一连串,看到手机显示,差点吓得她把茶壶给扔了。
余飞飞将茶壶放在顾臣面前,样子谨小慎微,忙拿着手机跑到一边的阳台去接听。
偷偷摸摸的,她还特意将阳台同里屋办公区连接处的窗帘给拉了个严实。
刚接通视频,对面刺眼的亮光从视频里她都能感受的到,视频一晃一晃的,老崔那边传过来几声啪啪的响动。
妈,你在干什么呢?她压着怦怦乱跳的心绪,强行将音色放平。
我在电蚊子呢,晚上你爸回来发疯,把窗户全给打开了,说什么新闻说今晚有千年难得一见的月食,他要看,结果倒好,现在都没等来什么月食,倒是招来一群蚊子。能把人吃了,他简直是想把我给气死。
手机晃了一通终于停了下来,崔银花多半是坐下了。余飞飞甚至能够想到她此刻抬脚踩在板凳称上的那副凶煞样。
而此刻崔银花方才招呼到对面黑咕隆咚的一片,禁不住犯疑,我说飞飞,你在哪儿呢?怎么黑漆漆的,停电了?
余飞飞连忙将原本拉的严实的窗帘,又心虚的拉了拉,然后摸索着找到了开关把灯打开,从来做事坦坦荡荡的,没在老崔面前这么心虚过。
没有,我住这地儿信号不好,怕吵到周添,就到阳台这里来了。妈,你最近可勤快点儿联系余阳,我怀疑他早恋。上次在酒吧把他人弄出来后,我都没给你说,他那次是给一个女学生过生日去了。
可这颗石子儿投进湖里,并没掀起什么浪,崔银花就单单的哦了一声。隐约倒是听见她像是冲余海笑骂了句什么。
......
余飞飞冲墙面翻了翻白眼。
我给你说,你们女孩子跟男孩子不一样,要矜持点,知不知道,在外边,不能、那什么,太随便。
???她明明在引火烧余阳,可老崔的脑回路太奇特,怎么反而拐她这里了?
妈,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