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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的景色很有名,除了外地的游客会闻名而来写生,本地不少的学校也组织美术生集体游园画画。
小六子被抱走后,黎晏手痒,拉着江裴洲到了先前路过的绘画摊子。
摊主是一个白胡子的老爷爷,江裴洲叫他胡先生。
“有阵子没见你了。”胡先生调颜料时才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江裴洲。
江裴洲在胡先生耳边说了几句话,从旁边的店铺里面搬出一把椅子,让黎晏坐在摊位上画画。
摊位上有空白的团扇折扇,还有小的画卷。
黎晏挑了一把团扇,拿起画笔后略微思索,就勾画出石桥和附近的街景,水面上还有一条乌篷船。
换了画笔继续画之前,黎晏特意把江裴洲打发走了。要是江裴洲一直站在自己身边,黎晏害怕连人物的线条都画不出来。
路过的游客看到一个温柔的文艺帅哥低头认真作画,握着笔的手比画还漂亮,纷纷借着让胡先生画画的工夫停住脚步偷看。
成品完成,胡先生看到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黎晏远远就看到了站在池边喂鱼的江裴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吧。”
江裴洲把鱼食放下,拧着身体别扭地看向黎晏的另一只手,“画的什麽啊?给我看看呗。”
“不给。”黎晏把手臂伸长,躲着不让江裴洲看。可他低估了两人的身高差,江裴洲轻而易举地就把扇子抢走了。
团扇的一面画的是古镇中常见的花草,而一面画的石桥上,个子高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孩,还有一个比他矮一些的男人站在旁边。
三个人物的五官是空白的,可江裴洲却能脑补出人物脸上的神情。
“怪不得不让我看呢,原来你是在偷偷画我。”
“谁画你了。”黎晏抢过扇子,抿着唇转身就走。
吃过晚饭,黎晏在外面走了大半天,那股新鲜劲过去,精神和体力几乎被抽空。
“咱们回去吧。”
江裴洲貌似有其他安排,带着黎晏到了一处河岸边,踩着台阶往下走,岸边早已停了一条手摇船。
“你怎麽知道我想坐这个?”黎晏耷拉的眼睛瞬间睁到最大。
江裴洲先上船,然后伸出手臂让黎晏扶着,“白天有船经过你就一直盯着看,我要是看不出来,这双眼睛也就白长了。”
黎晏的精神恢複了许多,坐在船上看沿岸的风景。
“这个视角的古镇别有一番意境。”黎晏此时觉得自己也成了画里人。
夜色降临,白日吵闹的古镇安静了许多,河流两侧店家的灯光纷纷被点亮,入眼的一物一景都泛着朦胧的光晕。
小船摇摇晃晃地在水里前行,等江裴洲意识到船舱里安静得没有说话的声音时,才发现黎晏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怎麽跟小六子似的说睡就睡。”江裴洲用扇子轻轻戳了戳黎晏的肩膀,见人没有任何反应,便知道他是真累了。
探身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招牌,江裴洲对摇船的船夫说:“在前面停一下。”
砰的一声船头靠岸,半明半昧中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怀里抱着人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踩着石阶上岸。
夜游的游客路过,惊鸿一瞥中,只能依稀看到男人怀里人那半张白得发光的侧脸。
快要走到民宿时,从里面走出三四个人,因为喝了酒,说话的声音特别大。
被吵得睡不安稳的黎晏扭了一下胳膊,把头埋得更深了。
江裴洲闻到空气中的酒气后不愿计较,轻轻拍了拍黎晏的大腿,用低到不能再低声音说:“你也是宝宝。”
第35章
黎晏这一晚隐隐约约总觉得自己在船上晃来晃去,还好身边有一根粗壮的浮木,自己手脚并用地紧紧扒着,才能安稳地睡着。
民宿的空调制冷功能不太好,怕热的江裴洲睡到一半被热醒,反手一摸,背后的睡衣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大半。
身前挂着的人像只小火炉,额头也湿漉漉的,正不安稳地擡起手臂蹭着快要滑落汗珠。
今晚的月亮格外得亮,冷白的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轻纱窗帘透进室内,帮了漏夜起身的男人一个大忙。
江裴洲撩开床帘下床,去洗漱台拿了一块沾湿的毛巾,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
黎晏的睡衣摸着有些潮,后背倒是没有出汗,只是贴着自己睡觉的肚皮汗津津的。江裴洲并没敢给他擦,怕夜里的阴风吹到肚脐,只擦了额头脖子和四肢。
安顿好黎晏后,江裴洲单手脱掉了上衣,用毛巾将自己上半身的汗擦干净。
民宿临河而建,虽然定时喷洒驱赶蚊虫的药,但还是会有生命力顽强的漏网之虫从角落的缝隙飞进室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