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2 / 2)

薛御看着景延蔫蔫地缩在他怀里,心想着,或许当年自己不该做得如此决绝,景延一出生便没了亲生母亲的爱护,这些年来祝贵妃对他也不曾真正关心,薛景延过得并不开心,薛御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景延会自己溜到北宫去找黎暮辞。

难道这真是母子连心吗。

黎暮辞是出于本能,所以拼命护住了景延,还是……

薛御思绪万千,冲动之下突然问薛景延:“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的母妃不是祝贵妃,而是另有其人,景延会怎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景延瞪大双眼诧异地看着他父皇,随即便平静下来,说道:“父皇,儿臣曾经见林中有一恶狼想要叼走一头幼鹿,母鹿竭尽全力拼死护之,狼不敢以命相搏,只得放下幼鹿落荒而逃,母鹿伤痕累累倒在地上喘息,幼鹿上前舔舐母鹿伤口,依依相偎。儿臣见之落泪,左相对儿臣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儿臣请问父皇,如果我的母妃不是祝贵妃,那父皇将儿臣与生母分离,是爱之而所为之吗?”

薛御不料景延会说出这番话,景延才六岁,今日在黎暮辞的病榻前问他,将他与生母分离,是爱护他的表现吗,薛御竟无言以对。

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在孩子纯澈无畏的眼神里,都成了软弱无力的虚伪,他将景延送去永宁宫给祝贵妃,真的是为了景延好吗。

薛御抱着景延,很想告诉他真相。孩子天生敏感,自然界的幼崽对于自己的父母都有自己的感知,薛景延能够感受到祝贵妃并不是真心疼爱他,或许在他小小的心里曾经猜测过,他并不是祝贵妃的孩子,所以方才薛御那样问景延,他却一脸平静地说出那番话。

薛景延心里是知道的,他的生母另有其人。

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有朝一日他会告诉景延,他的母亲就在身边。

薛岚将配制好的解药拿来给薛御,薛御看着手里一红一褐两颗药丸,皱眉问道:“怎么有两颗?”

薛岚叉着腰说道:“一颗是解毒的,一颗是补血的,喂小辞吃下去就是了。”

薛御想想,阿岚总不会害黎暮辞,于是便将黎暮辞轻轻托起,将两颗药丸放入他口中,又喂了几口水,方才放心地将黎暮辞放在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岚看着黎暮辞将两颗药丸都吞了下去,安心不少,他看了一眼薛御,薛御的袍子上都是黎暮辞手臂上的血迹,薛岚道:“皇兄,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薛御点头,吩咐景延陪着昏睡中的黎暮辞,一把拎起薛岚走出殿外。

薛岚低叫:“你干吗?放手啊,我又不是小鸡仔,你这什么拎人姿势!”

薛岚身材娇小,被高大的薛御拎在手里真的是像拎着一只鸡仔。

薛御走到无人之处将他放下,沉声道:“当年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来,不得有半句隐瞒。”

薛岚拍开薛御的手,哼道:“这事多简单,哥你当时在山谷里迷了路,我们见你久久不曾回行宫,所以就出来找你,然后小辞发现你被毒蛇咬伤昏迷在地上,就帮你吸出蛇毒呗。”

回忆着当年的情景,薛岚也是在那一天才发现,自己这个发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对自己哥哥特别关注,明明他们俩都没见过几次面,也几乎没说过话,真不知道小辞是怎么想的。

薛御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他那日穿了什么样的衣服,你还记得吗?”

薛岚莫名其妙,都八年了,他怎么可能记得小辞当天穿的哪件衣服啊--------哦,对,当日小辞确实换了身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明白薛御为何有此一问,薛岚老老实实说道:“当时小辞穿的哪件衣服我是不记得了,但是他换过衣服,我们行酒令的时候我不小心滑了一脚撞了小辞,他手里的酒泼在衣服上湿了,所以他就去固吹白房里换了身衣服。”

原来如此,薛御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己当时看见了那身固吹白常穿的衣服,由此而误会了八年。

心里一时间不知是何滋味,薛御低着头不作声,薛岚想起他刚才在林子脱口而出的那句固吹白,渐渐明白了什么,他瞪着薛御道:“你不会是误以为当年是固吹白救了你吧?”

薛岚无语了,他在原地走来走去,想不通自己这个向来精明干练的哥哥怎么会在这种事上犯蠢。

“当年在场的只有我和小辞还有妄言哥,你昏迷不醒,还是妄言哥把你背回行宫的,要不然我可背不动你和小辞两个人,妄言哥对你那么好,你还要砍他的头,大哥你就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人渣!”

薛岚总算是把憋在心里多年的话对薛御吐了个痛快。

薛御抬头看着弟弟,想到黎妄言,他的头开始痛起来。

当年薛岚吵着闹着要嫁给黎妄言,黎妄言跑到宫里来求他取消赐婚,他曾问过为何,难道黎妄言对他这个弟弟一点感觉也没有吗,黎妄言只是苦笑一声,回道:“阿岚还是个孩子呢,他懂个屁的感情,不过是闹着玩的罢了,将来有一天真遇到喜欢的人后悔都来不及。”

即使黎妄言没有答应这门婚事,薛岚都依然执着地宣称这一生非他不嫁,黎妄言假死出逃已经六年,薛御瞥了一眼薛岚的腰部,他腰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匕首,这把匕首是黎妄言当年送给黎暮辞让他防身用的,薛御从冷宫里搜出这把匕首后,就把匕首收走让廖远山给了薛景延,薛景延一直以为这把匕首是他师父廖远山的武器,从没想到过其实这把匕首是他舅舅黎妄言的贴身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今,这把匕首又因缘巧合的到了薛岚的手里,这一切难道真是天意……

见薛御沉默不语,薛岚以为薛御被他说得羞愧难当无言以对,心里想着,他这哥哥好歹还算有一丝悔过之心,于是便说道:“你说你和小辞闹什么呀,我是真看不懂你们,反正父皇早就死透了,你干嘛把小辞一个人放在冷宫里,还收了一堆后宫,你是想气死小辞吗?”

薛御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薛岚叹气,他们这些人就是心眼太多,想得太多,这样活着累不累啊。

不过刚才他已经将解开内力封印的药混在解蛇毒的药一起让小辞服了下去,用不了多久,小辞的内力应该就会回来了,不过这个药丸是匆忙之间制作的,所需要的药材其实还差一味,不知道药效会不会打折。

等回了宫他再好好收集药材,做一个更可靠的解药吧,现在先凑合着用,毕竟内力封锁,对于中了毒的小辞而言,会更加虚弱,他必须将小辞的经脉疏通,有了内力的庇护,他才能熬过这一关,不然这一次黎暮辞也不知道要昏睡多久才会醒了。

薛御同薛岚一起走到寝殿旁边的净室内,他将染了血的外袍脱下,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薛岚也用布巾擦拭了一下手臂,他们都被黎暮辞身上的血溅到,刚才因为急着去给黎暮辞配药,薛岚还来不及将血迹弄干净,薛御到净室换衣服,薛岚索性就把自己也擦了擦。

做完这些,薛岚打算回自己房里休息一会儿,两个时辰后还得再煎一副药给小辞喝下去,薛御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薛岚内心暗暗吐槽,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啊,早干啥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哼了一声,说道:“这很难说,有可能三五天就醒了,也有可能三五个月,甚至就这样一直昏迷不醒也未可知,上次他就昏了七天才醒,哪像某人三天就活蹦乱跳了,小辞身体虚弱,和身强体壮的皇兄你可不能比。”

薛御不理会他话中的讽刺,捏了一把弟弟的脸,说道:“就你话多,去休息会儿,等会儿再来替他看看。”

薛岚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等他走远了,薛御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廖远山不知何时隐在了角落。

他一愣,这才想起来十日期限已到,廖远山应该是回来复命了。

想到他盛怒之下脱口而出那个十日的‘免刑’,薛御难得的心里有些后悔,他其实只是随口说说,廖远山这么聪明应该不会把他的气话当真吧。

他看着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问道:“别院那边……”

没想到廖远山眼也不眨,气定神闲地答道:“属下不辱使命,已经按照主上的吩咐,好好执行了。”

“…………”薛御第一次想把这个太过忠心的下属脑子劈开来看一看装的是不是都是草,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没看出来他那是气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廖远山这次去执行的任务,薛御觉得有朝一日要是被黎暮辞知道了,他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薛御望着单膝跪地的廖远山,廖远山也抬头望着他,主仆俩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不自在。

轻咳一声,薛御低声问道:“那啥……释冉没事吧?”

廖远山眸光闪了闪,反问道:“主上,释冉该有什么事?”

“呃……”薛御吃了瘪,他又不好明说,只得道:“行吧,没事就好,以后不用再对他用刑了。”

廖远山觉得有些奇怪,薛御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怎么突然就免了对释冉的刑罚。

“要放他走?”他问道。

薛御摇头:“当然不是,就让他待在别院不许离开半步,不过水牢之刑就免了吧。”

廖远山领命起身,晚点手书一封飞鸽传书到别院给暗卫们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跟在薛御身后回了寝宫,看见躺在床上的黎暮辞,心下震惊,不自觉地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一眼主上。

薛御察觉到他的目光,有点莫名地回首问道:“怎么?”

廖远山抿着唇,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说实话,薛御看出他有话要说,便道:“有话你就说。”

好吧,是你要我说的。

廖远山低声道:“主上,您这次下手也太重了些,都把黎公子伤成这样了,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薛御闻言一口气憋在胸中,敢情廖远山看见黎暮辞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昏迷,就以为是他折腾黎暮辞把他弄成这样的?

好吧,他承认过去确实有几次把黎暮辞折腾得狠了,弄得人几天下不了床,但是这次分明就不关他的事,是中了蛇毒好吗!

薛御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他沉着脸,看着他的近身护卫,大内第一高手啊,就这么点眼力界?

“你是蠢还是瞎?黎暮辞是被毒蛇咬伤才昏迷不醒的,与朕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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