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章也觉得自己疯了,他和萧子钧如今已撕破脸,那日李既设伏,给了萧子钧的主力一记重创,他混在其中,本想趁乱悄然离开,却没想到萧子钧对他防备至此,竟派人追杀。
这几日,萧子章四处躲躲藏藏,好不容易等到风声过了,要往洞庭去,却在发现南楚使者后,鬼使神差地跟到了江淮大营。
他也知道此时这样做,实在是蠢得很,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到崔凌云就近在咫尺,他竟控制不住那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萧子章脱下上衣,露出削瘦白皙的身体。
崔凌云蹙着眉,从角落里翻出一个药箱,帮他敷了金疮药,也许是方才动作太大,萧子章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她看着心里难受,莫名觉得烦躁:“你冒险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子章不吭声,只定定看着她,她又梳回了待嫁女的发式,少了那一分稚嫩中故作稳重的别扭,反而让她显得更自然了。
她瘦了,也黑了,这两日的风吹日晒,估计更是吃不好穿不好。
崔凌云不知道萧子章为何不说话,她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萧子钧的嫡系是南楚大将曾末,此次出兵的也正是曾末的精兵,李既埋伏在他们行军的必经之路上,以两万人歼敌四万,南楚此番遭受重创。”萧子章回过神来,掩饰似的避开崔凌云的目光。
“所以你和萧子钧翻脸了?”崔凌云问道。
“那倒不是因我。”萧子章苦笑地摇了摇头,“萧子钧对我防备至深,李既一反,他便是奔着要杀我去的。我此番也是好不容易才摆脱杀手。”
“摆脱杀手的办法就是来找我?”崔凌云觉得匪夷所思。
萧子章一时语塞。
他并不想承认这件事,只因这实在太过荒唐,而崔凌云也从未往这上面想过,在她心中,萧子章总是胸有成竹,算无遗策,会冒险溜进江淮大营,定有他的深意。
可萧子章却似乎被一时问住了,一声也不吭。
崔凌云立刻警惕起来,“你既有伤在身,李既距此又不太远,为何偏要绕到我这里来?”
眼下于公,崔凌云或者说整个江淮大营都不会再动萧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