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饱过后,揭绨斟满两杯茶,她把其中一杯递给燕君时,才发现燕君碗中的饭菜未动过,她不自觉蹙眉问:你怎不吃?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燕君摇摇头,也不遮掩道:我在府中已用过膳,不饿。
揭绨无声地点点头,没有在多言,燕君也不说话,两人就在这种无声中,品完那杯茶。
肃王近来查到一些关于你身份的消息,你小心些。揭绨放下茶盏,用异常平静的语气说着如此大的消息。
燕君顿了下,想起昨日宴会上梁粟的那番话,明白了揭绨为何会知道这是林家的店,只是他不知梁粟查到了多少,又知晓些什么。
你燕君本想问她为什么要冒这种风险来告知他,但他刚刚开口,就被揭绨打断。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若有所行动,应该会在下月中旬的太后寿宴之上,届时百官都在,万民朝拜,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时机,你提前谋划一下吧!
揭绨说完,起身走到燕君面前,从他怀中抱起孩子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燕君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还是有些不忍,待人走到门口时,他出声道:日后,日后若有什么事,便让人来靖王府寻我吧!
揭绨身子一僵,哽咽答:谢谢。
随即推门离去。
燕君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又想起揭绨胳膊上的伤痕,连宰了梁粟的心都有,简直太不是人了。
等把愤怒的心平息会后,燕君给自己斟满一杯茶饮尽,才离开这间房,去往隔壁的房间。
刚推开门,钱缙、荣鸣和周衡同时看向他,荣鸣最先出声打趣道:如今想和思远见上一面,都快赶上面圣了。
燕君关上门,也不谦虚,直接顺着荣鸣的话答:那时自然,我如今也算着建安城中大半个红人了,想约我见面的人自然多,你们说我要是弄个见我一面就需一两银子,我是不是可以赚翻?
哈哈哈,我觉得可以。荣鸣大笑答:我替你收账,你只需分我两成如何?
不行,你太贵了。燕君边说,边走到剩余的位置前,我还是找绍元吧!绍元可不会分我钱,对吧,绍
元。
燕君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钱缙直接站起身抱住他,在他耳边呜咽:燕思远,你就是个傻子,你只是帮靖王夺嫡,不是卖命给他了,你能不能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话虽是责怪之意,但语气里都是钱缙的关心。燕君心头一暖,回抱住钱缙:绍元,我知道你错了,你看我不是也没事嘛,还和从前一般精神抖擞。
钱缙松开燕君,上下将他打量几眼后道:哪里一样了,你都瘦了这么多。
燕君低头也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其实他感觉自己没什么变化,但人人都说他瘦了很多,导致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是瘦了很多。
诶,瘦瘦更健康。燕君坐在凳子上,我们那里流行骨感美。
骨感美为何?一旁的周衡追问。
骨感美就是把自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来让他人觉得自己很美。
燕君说完后没好气地瞪了周衡一眼,他深知肯定是周衡多嘴,钱缙才会这般。周衡心虚地缩缩脖子,想以此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荣鸣听完燕君的解释,直摇着脑袋道:这种美不可取,若一个国家人人都以这种美为追求,这个国家实在残忍。
燕君笑了笑,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毕竟在他生活的时代,很多人为了追求所谓的美,动刀做一些小手术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燕君先开口换话题问:最近三皇子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钱缙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没有,怎么了?
燕君把揭绨告知自己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荣鸣和钱缙神色凝重,过了半晌,荣鸣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可知永安大疫,陛下为何那般迟才派遣御医前去?
燕君本想说这不是陛下的不仁吗?可他转念一想,若是真这么简单,荣鸣应该不会拿出来说,于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荣鸣解释道:因为永安呈上来的折子,全部被三皇子压下来了,迟迟到不了陛下跟前。
什么?燕君不敢置信地拔高声音,他怎会如此大胆,这可是人命关天之事,太子呢?太子也不知吗?
太子近来也很奇怪。钱缙道:他好像对朝政没了兴趣一般,每日的早朝陛下若是询问他的意见他才勉强说两句,陛下若是不问,他也一言不发,好似一名旁观者。
燕君低头看着面前的茶盏,心中混乱一片。这一切都太巧了,三皇子因永安一事受罚,太子不理朝事,那剩下的
只有梁琛了。
他不禁想起永安时的那张药方,也不知从何处来,反正来得很及时,就好像冥冥之中,上天都在帮梁琛一样。
可他不信,这一切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是谁,他毫无头绪。
那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钱缙问道。
燕君抬起头,看了三人一眼答:既然他都准备设计了,那我们将计就计,反将他一军。
第42章 四十二 绝色
傍晚,燕君踩着最后的暮色回到王府,在门房得知梁琛还未回府后,他连主院都没去,直奔梁琛的书房。
今日的书房很静,大概是因为主人不在的缘故。燕君推开门,恰好一道晚风吹入屋内,拂动书案上的纸张,将纸张吹得哗哗作响。
燕君关上门,走到书案前,发现上面放着一张白纸,纸上是他的名字。
梁琛的字真的很漂亮,一笔一画均匀有力,笔锋也干脆利落,明明是简单的燕君二字,燕君却觉得这两个字今天格外好看。
他忍不住提起笔,在梁琛的字的下方临摹了一遍,他的字虽在永安那段时间进步了不少,可和梁琛的字落在同一张纸上时,还是有很多区别。
例如梁琛的字刚劲有力,他的字绵而无力。
燕君掩耳盗铃似的拿起一张纸挡住自己的字,又在一旁的书架上挑挑选选半天,梁琛还是未归,他觉得无趣,便朝门外喊道:帮我寻魏延过来一趟。
是。
门外把守的侍卫答完后,其中一人的脚步远去。燕君重新回到书案前,拿起笔蘸上墨汁,在一张信纸上落笔。
不一会儿,魏延从外面推门而入,燕君也刚好把要写的东西写完。
他放下笔,将纸折好装入信封递给魏延:你把这封信送去我今日白天去的酒楼,亲手交给掌柜,让他送去扬州。
魏延接过信,正打算退出书房时,燕君突生出逗他的兴趣,问道:魏延啊,你同挽心近来如何了?
魏延的脚步一顿,面上略带几分羞涩答:我,我们挺好的。
那便好。燕君坐在身后的椅子中看着魏延,你们俩个如今虽如胶似漆,但是也注意一下分寸。挽心是个女儿家,你若是引导她,或者趁着她傻,对她做一些越界的事情,可就别说我对你过分啊!
魏延听见这番话先是微怔,随即又意识到这个越界的事情是什么,他脸一红,语气闷闷地承诺:我,我不会了,我是真心爱慕挽心姑娘,不会对她做这种事情。我去给你送信了,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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