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a(66)(1 / 2)

谈家人都随和,并无食不言这项苛刻规矩,谈夫人边给众人布菜,边劝他们多吃一些,又不时偏头与谈昂之聊上几句家常,再哄老太君多饮几口鸽子汤,倒是一派和乐融融。

谈昂之说话风趣,三言两语便能将夫人逗得掩唇闷笑,总算平复了一些方才讲趣事却无人捧场的不忿,又舀起炖汤尝了一口,不吝赞道:果然还是家中的汤水好喝,比那宫宴上的美酒还醇!

说什么呢,谈夫人嗔他,让客人笑话!

哼,谈昂之又饮一大口汤,本就是大实话!

既已讲起了宫宴他将匙羹一搁,偏头看向了谈秦二人,目露探究地向他们打听道:咳,二位莫怪我好奇一问啊不知宫中这回又是出了什么异鬼精怪?

没等二人回话,谈夫人便佯怒地轻拍了他一记,勿要多嘴多舌!

谈风月从他的话中抓见了一个字,便抬眼望了过去,为何说又?

谈昂之听他这样问,反有点惊奇似的,莫非仙家不曾听说过么,先皇在位时的那场狐妖之乱

倒是听纪濯然提过一嘴,却不知详细。秦念久摇了摇头,不曾。

那我给二位讲讲!谈昂之本就健谈,一见有故事可讲,话匣子便又打开了,咳,二位就当篇志怪小传听吧,真假暂且不论

毕竟事关前代人皇,当朝大臣在背后闲议皇家,传出去怕是要惹祸上身谈秦二人点了点头以示了解,听他侃侃开了腔。

仍是那生动跌宕的语气,传说六十二年前啊,先皇初初继位

说那是前代人皇初初登上皇位不久,一日于殿中批阅奏折时,竟无端有血滴自梁上落下,骇得先皇惊悸一场,后又有宫人于皇城各处离奇撞见各样血迹,循迹找去,竟是成片成堆的鼠尸蛇尸还都肢体不全、血肉模糊,端是腥臭难闻,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这时,恰逢一位名唤无名的道人云游至皇都,向先皇断言此乃宫中有八尾狐妖作祟

说到此处,谈昂之记挂着太子的嘱托,要他留心这二人究竟能力几何,便话音微顿,轻声一咳,斗胆考考二位仙家啊,二位可知这八尾狐妖,该要如何降服?

他话中试探的意味过于外露,谈风月淡淡看他一眼,语带冷嘲道:太傅若想一试我们二人的能力深浅,大可直言,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谈昂之一噎,老脸微红,这

这老祖,心情一但不好便像吃了枪药似的秦念久忙轻扯了扯谈风月的袖口,打起了圆场,没事,没事呃,据我所知啊,八尾狐妖,再多修出一条尾巴来即可成狐仙,直斩是斩不死的,唯有先将它的八尾斩断,方才能将其诛灭。

对对。虽然这二人未有与自己计较的意思,谈昂之难免还是心虚地拿帕子摁了摁额角的冷汗,强忍尴尬地继续讲起了他的故事,那无名道人受先皇所托,在宫中探查过一番,便将那狐妖的假身揪了出来谁能想到,竟是先皇还是皇子时,与他自幼同长起来的伴读!嗨呀,那可真是包藏祸心已久

秦念久听得稍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听他续道:于是那无名道人便用计骗出了这狐妖的八尾,将其尾尽数斩断后,那狐妖便也失了法力,束手被推出去剐了而后道人因救驾有功,亦被封成了国师。

终于将一件故事讲完,谈昂之大灌了两口鸽子汤润嗓,不忘感慨点评,若非如此,真不知那狐妖会掀起怎样大的祸乱呢。

真是如此么。秦念久默默与谈风月一对视线,都从对方眼中瞧见了不信。

无它,这故事中的破绽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先不说狐妖是妖类,又非狐兽,不食人饮血便已不错了,怎会逮着些老鼠蛇虫来吃,就说既然那狐妖的假身与先皇实为伴读,若它欲要祸乱朝廷,为何不一早发难,偏要等到先皇继位才搞些迷惑且无害的小动作出来再说狐妖性情狡诈,万不会轻易露出自己最重要的尾巴来,又怎会被一个陌生道人诱骗,以致丧失了自己的法力修为与性命?

况且它已修炼出了八尾,只需再渡一劫,修出九尾,即可一跃登位成狐仙了,不好好躲在山中修炼,偏要跑到宫廷中当伴读作甚。

还有那先皇,真就一点旧情都不顾,只因宫中出现了些不痛不痒的异象,便要置这往日伴读于死地?

秦念久没那么多心眼,只道是这谈老爷讲起故事来口若悬河,罔顾常理,因而只摇了摇头,便将这故事抛在了脑后,问那谈昂之,宫中就只出过这一回异鬼精怪么?

谈风月却暗暗一忖,心嗤皇家人大多无情无义,若这谈太傅所言为真,只怕这实则是一出贼喊捉贼、卸磨杀驴的故事也不无可能。

哪儿哟。谈昂之摆着手回答秦念久,什么枯井汩汩往外冒鲜血啦、流花湖夜半传来琴声啦、宫墙上映出成列走过的人影啦多了去了,毕竟是在宫中嘛。也亏有国师镇着,轻而易举便都解决了。

一直在侧静听的谈夫人亦忍不住插进了话来,就说近的,二十多年前都还出过一件异事呢,还是若儿说予我听的唔,便是太子故去的母妃,容妃说有一宫妃产子后,所生出的竟是只狸猫样的婴儿,将她骇破了胆,连夜裹着孩子逃出了宫去后听说,是携子在外双双殒命了唉,真是造孽。

实不知这类传出宫外的异事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掺了多少水分,秦念久只是配合着点了点头,确实造孽。

心中则暗道怪不得他们听说宫中有异事也不觉奇怪,原来宫中实则一直这般不太平也怪不得他们会如此相信太子的说辞、相信他俩了。

叹完几声,一桌人各自汤足饭饱。谈昂之自觉方才失言惹得那位谈姓仙家不悦,没好意思再多留他们闲谈,给他们指明了厢房的所在,便也就借口午休,携夫人祖母一同退了下去。

饭桌上的异怪故事穿耳而过,秦念久仍在意着谈风月先前那一刹的失神,一别过谈家三口后便迅速将他拽至了院中,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方才

事已至此,谈风月并无瞒他的打算,但见这庭院广阔,不时会有家仆往来,便拿银扇轻巧地敲了他一记,回房细说。

好好,秦念久一贯性急,拽着他快步而行,走这边快些。

刚到了房中,将房门重重一合,秦念久便把谈风月推至了木椅上,撑着扶手看他,语带威胁,速速从实招来,那谈老爷口中的什么谈君迎谈仙尊,是不是就是老祖你?

怎弄得跟审犯人似的。谈风月伸手轻轻一捞,将他扯至了椅子扶手上坐好,不情不愿地点头应道:应该是了。

虽然心中已有此猜测,但听他亲口应了,秦念久难免还是有些结舌这老祖、老祖的叫了一路,只当是笑话玩闹,谁成想他竟真是人家家里的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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