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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雾虽仅有薄且轻淡的一缕,不过转瞬便融入了殿中飘绕的烟气,十分难以令人察觉,却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什么人的气息会如此之阴寒?

阳寿已尽之人。

印证了他们之前的推测,秦念久并无意外,只低低叹道:唉,这下可棘手了

无论那国师无名究竟是徐晏清与否,若说是他施了什么禁术加害于人皇,那事情倒好办,只需设法将其诛灭、或是将其扭送首宗即可,可偏偏他是在替人皇续命这若是将他杀了或捉了,那人皇不也就一命呜呼了么!

谈风月与他想到了一处去,垂眼陷入了沉思,他则撑着下巴兀自苦恼,头微微一偏,竟见那皇帝身畔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个人,一袭黑袍,面戴黑纱

秦念久眼盯着那人,僵僵拿手肘捅了捅谈风月,叫他回神,国、国师

原在他的设想中,这国师无名既有逆命之能,又能教皇家世代信服于他,怎么都该是副丰神俊逸、仙风道骨的模样,可那黑袍人却极尽瘦削,佝偻得骨骼都有些变形了似的,仿佛一张被揉皱成团的黑纸般缩在座上,露于面纱之外的一双眼睛里只有眼白,不见瞳仁,像两枚苍白的鱼目嵌在人脸上,不知正静静空望着何处。

脑中再度浮现出了宫不妄梦中那位身姿挺拔、温润如玉的蓝衣师兄,秦念久略有些瞠目地看着那国师,纳罕莫名,这也他也半点不像那徐晏清啊?

第八十六章

皇帝近处凭空多出了一个人,一众官员却都似见怪不怪了般,只自顾饮酒说笑,也没有要起身参拜的意思,想来该是没有这项规矩。

换言之,这国师的地位在朝中似是并不太高。

满殿喧哗之中,唯有谈秦与傅断水三人正静默地远远打量着那黑袍国师。

其中秦念久满载疑惑的目光可谓最为放肆。

不怪他心有疑虑,这国师无名的形象实在与那蓝衣师兄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相干了

他偷望着国师那双空洞的白瞳,小声与谈风月道:他这是瞎的?

谈风月面上无甚惊讶,漠然以气音道:按宫不妄的说法,施禁术之人必遭天道所杀。这国师施尽了禁术,做出那般伤天害理的恶事,想必也应当受足了反噬还能喘气都已算他有能耐了,变成这副痨鬼模样、瞎了眼睛,倒也不出奇。

瞧见对方这样病瘦无力,尚还未开战,自己这边的士气不免就先减了三分。秦念久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惆怅道:这集老弱病残于一身的

若真要与他斗起来,总感觉有些胜之不武。

外形孱弱可不代表能力不强,谈风月薄唇一抿,正想说些什么,忽见有两个小太监垂首提着酒壶上前来替他们斟酒,便拉秦念久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夹了一筷子菜给他,我尝这个不错。

清澈酒液自壶中流续而下,空杯渐满。秦念久胡乱将满脑思绪塞进了心底,垂眼尝着谈风月夹来的小菜,头也不抬地向那正给他斟酒的小太监道了声谢。

却听一道熟悉的声线咬牙切齿地头顶传来,仙友客气。

秦念久咀嚼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去,便与那两个作太监打扮、满脸生无可恋的小叶子对上了眼,是你们啊?

一读他们面上神情,不消说,定又是太子未曾事先与他们言明的安排了。

叶尽逐本来还想着他们两个兴许会被安排成宫中侍卫都已算屈就了,却不想那太子当真可恶!说什么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地近国师的身,方便探查呸!要不是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他早翻脸了!

要知道他们二人实是长老之子,在玉烟宗里的地位可一点也不比人皇太子低,冒宗门之大不韪来了皇都也就罢了,眼下竟还被安排成了这种角色叶云停同样面有菜色,却多少记着正事要紧,只闷不吭声地替谈风月斟酒布菜,叶尽逐则于心中唾骂了纪濯然千百遍,才不情不愿地替秦念久斟完了酒,借上菜的间隙低头与他道:你们这边可有什么发现?

唔当然有的。秦念久忍俊不禁地咬着杯沿,三两下便把酒抿空了,我发现这酒啊,格外香醇好味,教人一品便精神十足再满上?

叶尽逐不能发作,只能忍了又忍,含怨瞪他,气鼓鼓地道:你可别欺人太

全不懂见好就收四个字是为何意,秦念久正欲再逗他一逗,便见近处原正与旁人说笑的谈太傅转过了身来,替那两个小太监解了围,宫中美酒虽醇香,但酒这东西多饮未免伤身,仙贤侄还是少饮一些,怡怡情便罢了吧。

说罢,便看也不看地挥退了两个小叶子。

光顾着逗那两个少年,差点连正事都忘了,还不如谈太傅警醒秦念久一阵羞愧,老实地点了点头,趁机低声问道:敢问太傅,那国师的眼睛可是盲的?

若是的话,便也算抓见他的一处弱点了。

谈太傅不知他们此行就是冲着国师而来的,只想着这二位仙家初见国师,对他的外形有些疑虑实属正常,便笑着替他们解惑,是啊,国师貌似是患有眼疾,早几年眼睛都还是好的,而后慢慢地便全盲了但怎么说毕竟是国师呢,国师他知觉灵敏,一切动作啊,皆于常人无异!若不是你们问起,我都快忘了他眼睛看不见呢,哈哈!

心说光他这形象就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了吧,秦念久尴尬地干笑点头,是么,哈哈。

谈风月则若有所思地往那皇帝与国师处望了一眼。确实,若是国师过强过盛,皇帝难免会对他生出忌惮,而若是国师过弱过衰,皇帝也定不会留用一个废人在身边

像是为了佐证谈太傅的说法似的,只听座上人皇忽地转向身侧那黑袍人,悠悠开了尊口,国师。

皇帝开口,满殿嘈杂一刹戛然而止,静得落针可闻,众人齐齐屏息转首,看向座上的那二人。

毫不在意汇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国师转过两颗鱼目似的白瞳,很是坦然地应了声,陛、下

他的声音并不高,奈何大殿中太过安静,因而显得他的话音万分刺耳。

那是一种,仿佛喉咙处破了个大洞般,极其喑哑模糊的声线。以至于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以何种语气说的话恭敬?诚恳?疑惑?讥嘲?

好像说出两个字便已抵了他半条命去似的,他微缓了缓,不知是怪笑了一声,还是轻咳了一声,才又续道:有何、吩咐?

国师声线喑哑,又戴着面纱,因而看不出他面上神情,但皇帝眉梢眼角处挂着的不屑却十足分明,难得今日是个好日,国师也到了席上,朕便替天下百姓向国师请个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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