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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厘自不是那种会在那几块铜板上掰扯的人,多花点银子能给自己省事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对方不狮子大开口。
苏木虽然爱钱,成天唠叨着要宰个肥羊,却也只是过个嘴瘾。店铺虽破,却是个老店,他那师父也就罢了,可不能砸了师祖爷的招牌。
两人在议价上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
而夏厘在苏木再次伸手要方子之前,更是直接开始报药名和分量。他哪有什麽方子,方子都在他脑子里。
苏木被他搞了个措手不及,知道碰上了个行家,但还是死心不改,万一这人只是背了个药方呢。
他一边称着药一边试探着道,“公子啊,这点分量够吗,要不要再配一副啊?药这东西吶,见效没那麽快不说,就算见了效也得多吃几幅才能清了病根吶。”
夏厘瞥了他一眼,终于知道这家铺子为什麽这般冷清了,这伙计就没发现他要的全是止痛药吗,没事吃那麽多止痛药干什麽?
夏厘看苏木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审视,这家伙到底靠不靠谱,制药手法不会也不行吧?
没能得到回应,苏木只好闭了嘴,开始炮制药材。
在一味味下药材的时候,苏木终于发现了异样,疑惑道,“不对啊……这位公子,你这药方不对吧,怎麽全都是止痛的。你家是有人受伤吗,还是有人身体痛?可真不能这麽下药啊,会影响伤口愈合的,若是身体痛更是会耽误病情啊……莫不是记错了?”
苏木停下研药的手,有些不敢做下去了,真怕自己这药一抓结果耽误了别人的性命。
虽然银子很重要,可枉顾人命是不配做这行的。
“外敷的,不打紧。”
夏厘浅浅地解释了一下,见伙计实在担心,又补充道,“应急用的……人在急痛之时,会晕厥过去,并不利于治疗。况且,好的止痛效果也可以防止人因急痛攻心而死。”
苏木疑惑着问,“你是大夫?”
夏厘看他一眼,“不是,别人给的单子。”
苏木就更不懂了,“那你应什麽急啊?难道……”
他上下打量了两圈夏厘,“你要去跟人打架?”
他在这对话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可这小公子看着斯斯文文的,也不像这样的人吶。
看着伙计那充满八卦的眼神,夏厘不想再说下去了,“你就配吧,死不了人。”
说完便不再跟这个伙计攀扯了,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到门口,看街上人来人往。他可算知道这家伙的医术为什麽不行了,心思全用在聊八卦上了。有这样的伙计,药铺没落也不冤。
夏厘坐下不久,就见长街那头乱哄哄地来了一群人。
那群人中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这青年长相豔丽,就是浮躁了些,没由来的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就见青年骑着高头大马十分地恣意,鞭子一甩那叫一个潇洒,就是差点打到路边的行人,幸好那行人腿脚快,躲开了,但鞭稍还是刮到了底下箩筐。
箩筐立时被带倒,滚了一地的凉瓜。
凉瓜,皮癞似荔枝,故而又叫锦荔枝,却不是瓜果,而是蔬菜。这种蔬菜在雁渡没有,算是南方菜。初食者常因其味苦而吃不习惯,但久了之后却能从苦味中觅得一丝清甜,回味无穷。
没想到现在凉瓜都已经上市了,夏厘决定一会儿买两根回去。
夏厘的思绪还在那凉瓜上,耳边却忽地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打了夏厘一个激灵。
“看什麽看?”
骑马的青年又在夏厘面前甩了个响鞭,趾高气昂地道,“不服气?”
夏厘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知道不论自己说什麽这家伙都会发飙,不若不说。
青年对着一个闷葫芦自是觉得没意思,啐了一口,便带着他的一票人马走了。
见人走了,刚才躲在柜台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的苏木走了过来。拍了拍夏厘的肩,安慰道,“没事儿吧?您是外地人,他就是咱们这儿的一霸,平常躲着点就好。”
“没事,他是什麽人啊?”
夏厘自然不会被这种小场面吓到,横行霸道的人他见得多了,这位连个虾米都算不上,他不说话只是不想给自己惹事。
见他没事,苏木安心回去继续捣药,一边捣药一边说,“他叫卢潜,是卢员外的独子。其实这人平常不这样的,骄纵是骄纵了些,但也不会这麽不分青红皂白地下手。估计啊,都是让那事儿给闹的……烦着呢,最近都没人敢招惹他。”
“卢潜?”
这名字,夏厘听着耳熟,他记得姚蕊知谈的夫家好像就姓卢,莫非便是这个卢潜? ', ' ')